第二天清晨,阳光穿过云层,透过树梢,沿着窗户缝洒落在床头。
春桃揉了揉蓬松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准备翻身再睡一会。
痛!
胸乳不小心触碰到床板引发的剧痛袭遍全身,刺激的她整个人瞬间从朦胧中清醒。
昨夜的淫靡如同慢镜头回放般一一浮现,连带着还有那些污言秽语。被赵三多一个人欺辱已经让春桃无法忍受,如果真如他所言把自己卖到妓院,那么......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
‘桃儿,快出来,上香的吉时就快赶不上了’
李大娘的声音突然从院子里传来,惹得春桃心头一阵乱跳;她慌张地抹去眼角的泪痕,穿戴好后,又使劲扯了扯袖口,尽量不让手腕上的淤青露在外面。
‘来啦,娘亲’春桃开了房门,就急急地往院子里去。
清福寺位于清福山脚下,是锦溪城中香火最鼎盛也是最灵验的寺庙。
城中虔心礼佛的人不占少数,所以一大早寺院里就已经人山人海,往来之人络绎不绝,景象十分热闹。
母女俩在偏厅洗手净面后来到了正殿,先往道童手托的木箱里放了写了名字的香油钱,这才在软垫上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赵李氏携女,捐纹银一两,解签请往里走’
小道童嘴里振振有词,瞄见春桃抽了签简,心道生意来了,于是微微一笑,示意他们往内院拐去。
解签的老道人看了看竹签,询问的时候又不动声色对着春桃打量了一番,这才摇头晃脑道:
子女姻缘天注定,神佛见怜有天助;若问缘分何处寻,就在天边不远处;
这话高深莫测,听得李大娘云里雾里,春桃却暗暗心惊,难道自己可以摆脱沦为娼妓的命运遇上个好夫君?
‘老爷,我看那个小娘子样貌娇美,像是个水做的可人儿,配大少爷应该不委屈’
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小伙子,站在寺院后门的石柱旁,附耳对刘员外说道。
‘那还不快去跟老道人要来生辰八字核对一下,动作利索些’
他看着不远处的春桃,捋了捋山羊胡面露贪色,急不可耐地催促身边的小厮。
刘员外,本名刘权甫,是城中的首富。家有良田千亩,以官盐和米粮生意起家,与官府打得火热。他为人精明能干,交友甚广,家业在他手里越做越大,可谓是顺风顺水。
然而,唯一头痛的就是他那三个不争气的儿子。
大儿子刘楚同天生羸弱,为人愚钝,通俗来讲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二儿子刘楚越和三儿子刘楚天是双生子,两人生性怪癖,不近女色,好男风,也令他头痛不已。
眼看大儿子都过了而立之年但仍尚未娶妻,要知道,城中但凡有头有脸人家的闺女,瞧上谁也不可能瞧上他家的傻儿子。
出于无奈,他只得天天命人来寺庙蹲点,所有家境清平,姿色俏美,出身清白的良家女儿,都在他挑选的范围之内。
眼前这个小姑娘各个方面都颇符合他的心意,要不是给儿子物色,他都想自己掳回家中好生疼爱一番。
城西长乐赌坊门口
轰!
‘死穷鬼,明天太阳落山之前你要是不把欠的银子还回来,小心哥几个把你废了,让你一辈子不能寻花问柳风流快活’
‘呸’
赌坊后巷,两个彪形大汉将赵三多推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目光中透着狠绝,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似的。
直到两人离开,赵三多才畏头畏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确定了周围没有危险,这才开口嚷叫道:
‘不就是五十两银子嘛,等老子把小蹄子卖了,两百两都玩儿的起。敢踢老子,哼,下次直接用钱砸死你们这帮狗眼看人的东西’
他双手叉着腰犹如泼妇一般骂了半天才讪讪闭嘴,这才想起去拍身上的尘土,边拍心想边寻思,自己得赶紧去趟醉红楼跟老鸨商量好明天卖女儿的事情。
有了决定,正准备抬脚走人,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
‘赵铁匠请留步’
赵三多一愣,他打了三十多年铁,平时都是被人粗悍地直呼名讳,还没遇上过这么恭敬称呼他‘赵铁匠’的。他狐疑地转过身子。
‘你找我?’
来人似乎是某大户人家的小厮,青年人笑了笑,说道:
‘我们老爷相中了你家春桃,想将她招进天字刘府,签死契,银两方面您可以开口提出来’
赵三多心里暗暗诧异,那个小蹄子什么时候招惹到了这么个大财主?
他脑筋转的飞快,权衡利弊,与其把小蹄子卖入青楼还不如送进刘府,要是小蹄子争气能捞个少奶奶当,说不定还能长期为他提供钱财,而且顶着刘付的名头也没人敢再招惹他。
心里敲定主意,赵三多尽量保持平常语气道‘拿三百两来,我就把闺女送进刘府’
小厮长舒一口气,看来这事儿已经成了‘成,明日晌午,请赵铁匠带上春桃来刘府相见,银两细数奉上’
赵三多闻言欣喜若狂,他可是万万没想到一个小蹄子可以换得三百两雪花银。本来他也只是随便开了个数,想着还有商量的余地,没想到人家竟然直接同意,果然是大户人家。
辞别小厮后,他搓着手去酒坊买了半斤烧酒,哼着小曲往家里赶心道:明天就要将小蹄子送去刘府,今晚说什么我也要再尝尝滋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