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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戴晋儒的来电,刚要下床,手机又马上响起,她又懒懒地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瞄一眼生疏门号脑筋快速转了一圈,过滤之後纳闷的「喂」了一声。
对方传来陌生的声音,但他一说出自己名字,花纹玲马上恍然大悟,双靥上的笑容突如绽开的花朵奔放。
「花小姐你好,我是许平韬,我已经将你的保险规划书拟好了,什麽时候方便为你详细解说。」一个早上他都在忙这份资料,就是想找机会约到她。
「这……」她犹豫。今天家里有事,要先看看看护来了没,要是来了有很多事情交代,也可能没时间出去。乾脆先当机立断,将缓事按下,急事先办。她说:「明天下午好不好?我待会有事,今天不方便。」
「明天下午可以啊,几点?我直接去你家还是……」明天也没关系,只要能约到她,不在乎多等一天。
她急忙打断,「不,不我们约在别处见面好了。」保险的事倘若被她母亲知道,肯定又联想她不知暗藏多少私房钱,到时候别说保险,可能连积蓄也会被她挖空。
他想了想问她,「明天中午在东门路香榭大道见可以吗?」这算间接跟她约会了,他欣喜若狂。
「好啊!」她没意见。
起床走出房间推开纱窗,就听见母亲的声音。「……还有,每天早上要熬稀饭给先生吃,先生年纪大了饭不要煮太硬……洗衣机在外面……」外佣一直点头,不知有没有听懂。
花纹玲也觉得自己不知有没有听错?熬稀饭?她母亲什麽时候熬过稀饭给她父亲吃了,指使人好像比较容易,也真破天荒这时候她竟然会在家。
花纹玲走过去说:「妈,她是来照顾爸爸不是来当佣人,你别把人家当佣人使唤好不好,仲介公司有交代过,这样是违法的。」
「有什麽不一样,你爸都还能走要什麽看护,帮忙做些家事比较实际,不然钱不就白花了。」她母亲依然理直气壮。
花也不是花你的钱,花纹玲看她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就不想理她,也没再说什麽,懒恹恹的去浴室盥洗。
看护来了生活起居难以自理的父亲终於有人可以照料,如此,她晚上上班白天也能安心睡觉,妹妹也可以专心念书。
当然,这样她母亲想做什麽也都可以随便她去了。对她那不事生产又挥霍无度的母亲她早已抱持眼不见为净的心态,对这个家她根本一无用处。
可是在浴室里她一直听见母亲在那滔滔不绝对看护说这说那的,回到房间换好衣服,经过厨房擦得比往常乾净的饭桌上已经没有剩菜了。走出客厅她母亲又拉着看护在哪里讲解洗衣机用法,看样子她母亲打算将所有家事都转移到看护身上,自己名正言顺地当个闲人。
不理了,随她去。
她牵脚踏车出门,将母亲跟看护的对话关在门内。外面天气明显转凉,太阳也没那麽大了。脚踏车在眷村巷子转了几个弯,她停在面店前,还在忙的老板看见她停下车即说:「小戴还没回来,你来做什麽?」
「我知道他还没回来,我要一碗阳春面,等一下下来吃,我先上楼去了。」她兀自走上狭窄楼梯,老板在她背後「喔」了一声。
戴晋儒这里就像她的避难所一样,当对家里看不过去、不满时她就来这里将自己隐藏起来。
***
隔天她早了几个钟头起床,戴晋儒打电话给她时,她已经坐在公车上了。
「你要去哪里?」他一方面讶异,一方面在那猜想,猜她可能要去买衣服吧,最近她常说要去买新衣服,可是却从没看省吃俭用的她穿过新买的衣服。
「跟朋友去吃饭,还有谈些事情。」她简略说,心想要是坦白说要去跟异性吃饭,不知他会不会吃醋?然後马上跑回来?她没说,也不想试他对这种事的在乎程度,她觉得两人只要彼此信任就好了,何必去在意谁爱谁比较多,对方在不在意自己。
「跟谁啊?」戴晋儒问。
「你不认识的人。」她又答得随便,想他也不是真心想知道,一定又是随便问问,那她就随便回答。
「废话!当然是我不认识的人,你朋友我认识几个?我朋友你也不认识几个啊。」戴晋儒在电话彼端笑嘻嘻说。
车子缓缓停下来,花纹玲惊觉到了说:「啊,不说了,我要下车了。」挂断电话,走下车。
走进许平韬说的那家装潢雅致的香榭大道侍者迎上来。「小姐,请问几位?」里面虽播着轻音乐,气氛却感觉相当宁静,静得几乎可以听见脚步声。
花纹玲看了一下四周,细声道:「我找人……喔,他人在那里,谢谢!」她看见许平韬坐在靠窗位置,桌上好像放了本杂志,所以没注意到她进来了。
他坐的窗台边,窗外是天井,天井里有座小水池,池边奇岩鳞次栉比看出是巧妙设计,从岩石长满菁台和蕨类的隙缝间趁出涓涓流水。
她坐下来,被淙淙水声吸引望向窗台的玻璃窗外,看见池底几条鲤鱼悠游自在,心情呼地惬意起来,惊呼:「里面有鱼耶。」脸上的笑容就像鱼儿一般生动。
「是啊,」炯亮眼神完全被她那和风般的笑靥所慑住。汽车杂志已被放在一旁。「要不要先点餐。」
他将一旁的MENU推到她面前,盯着她一会儿噘嘴,一会儿蹙眉的研究菜色。迟迟无法决定是因为上面的价钱让她很犹豫,虽然比起酒店便宜许多,可是跟阳春面就差太多了……
想到这,她自顾孜孜笑着,不知道她笑什麽的他以为她心情很好也跟着笑起来。
「不知要吃什麽吗?」他问。
他一问娇容赫然出现一抹尴尬。「我很少来这种地方用餐,说实在的不知道该点什麽?还是你点吧?」她不好意思的将MENU推到他面前让他决定,要不然她可能到人家要打烊了都不知道该吃什麽。
「这里的肋眼牛排、香烤羊肉、鹅肝纽西兰牛排都很不错,可以考虑看看。」他扬眉看她的决定,却看她又是一脸为难,他只好跟侍者说:「我要两份鹅肝纽西兰牛排。」
听见鹅肝她错愕的撑大杏眼。
跟戴晋儒大概只会去吃鹅肉吧!这比较像他现在的身价,但她不会计较,况且爱情无价,不是食物可以收买的……想到哪去了?只是咀嚼牛肉沾着鹅肝的滋味实在太美好了。
在她享受着鹅肝细滑口感时,桌旁走来一个人忽地停下问:「你们认识?」郭义尧停在他们旁边显得有些吃惊看着正在享受牛排的两人。
「你们也认识?」花纹玲盯着他也感到相当错愕。这世界真小。
「我们是同事。」郭义尧说。
「他是我公司经理。」
怎麽这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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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戴晋儒的来电,刚要下床,手机又马上响起,她又懒懒地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瞄一眼生疏门号脑筋快速转了一圈,过滤之后纳闷的「喂」了一声。
对方传来陌生的声音,但他一说出自己名字,花纹玲马上恍然大悟,双靥上的笑容突如绽开的花朵奔放。
「花小姐你好,我是许平韬,我已经将你的保险规划书拟好了,什么时候方便为你详细解说。」一个早上他都在忙这份数据,就是想找机会约到她。
「这……」她犹豫。今天家里有事,要先看看看护来了没,要是来了有很多事情交代,也可能没时间出去。干脆先当机立断,将缓事按下,急事先办。她说:「明天下午好不好?我待会有事,今天不方便。」
「明天下午可以啊,几点?我直接去你家还是……」明天也没关系,只要能约到她,不在乎多等一天。
她急忙打断,「不,不我们约在别处见面好了。」保险的事倘若被她母亲知道,肯定又联想她不知暗藏多少私房钱,到时候别说保险,可能连积蓄也会被她挖空。
他想了想问她,「明天中午在东门路香榭大道见可以吗?」这算间接跟她约会了,他欣喜若狂。
「好啊!」她没意见。
起床走出房间推开纱窗,就听见母亲的声音。「……还有,每天早上要熬稀饭给先生吃,先生年纪大了饭不要煮太硬……洗衣机在外面……」外佣一直点头,不知有没有听懂。
花纹玲也觉得自己不知有没有听错?熬稀饭?她母亲什么时候熬过稀饭给她父亲吃了,指使人好像比较容易,也真破天荒这时候她竟然会在家。
花纹玲走过去说:「妈,她是来照顾爸爸不是来当佣人,你别把人家当佣人使唤好不好,中介公司有交代过,这样是违法的。」
「有什么不一样,你爸都还能走要什么看护,帮忙做些家事比较实际,不然钱不就白花了。」她母亲依然理直气壮。
花也不是花你的钱,花纹玲看她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就不想理她,也没再说什么,懒恹恹的去浴室盥洗。
看护来了生活起居难以自理的父亲终于有人可以照料,如此,她晚上上班白天也能安心睡觉,妹妹也可以专心念书。
当然,这样她母亲想做什么也都可以随便她去了。对她那不事生产又挥霍无度的母亲她早已抱持眼不见为净的心态,对这个家她根本一无用处。
可是在浴室里她一直听见母亲在那滔滔不绝对看护说这说那的,回到房间换好衣服,经过厨房擦得比往常干净的饭桌上已经没有剩菜了。走出客厅她母亲又拉着看护在哪里讲解洗衣机用法,看样子她母亲打算将所有家事都转移到看护身上,自己名正言顺地当个闲人。
不理了,随她去。
她牵脚踏车出门,将母亲跟看护的对话关在门内。外面天气明显转凉,太阳也没那么大了。脚踏车在眷村巷子转了几个弯,她停在面店前,还在忙的老板看见她停下车即说:「小戴还没回来,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他还没回来,我要一碗阳春面,等一下下来吃,我先上楼去了。」她兀自走上狭窄楼梯,老板在她背后「喔」了一声。
戴晋儒这里就像她的避难所一样,当对家里看不过去、不满时她就来这里将自己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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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她早了几个钟头起床,戴晋儒打电话给她时,她已经坐在公交车上了。
「你要去哪里?」他一方面讶异,一方面在那猜想,猜她可能要去买衣服吧,最近她常说要去买新衣服,可是却从没看省吃俭用的她穿过新买的衣服。
「跟朋友去吃饭,还有谈些事情。」她简略说,心想要是坦白说要去跟异性吃饭,不知他会不会吃醋?然后马上跑回来?她没说,也不想试他对这种事的在乎程度,她觉得两人只要彼此信任就好了,何必去在意谁爱谁比较多,对方在不在意自己。
「跟谁啊?」戴晋儒问。
「你不认识的人。」她又答得随便,想他也不是真心想知道,一定又是随便问问,那她就随便回答。
「废话!当然是我不认识的人,你朋友我认识几个?我朋友你也不认识几个啊。」戴晋儒在电话彼端笑嘻嘻说。
车子缓缓停下来,花纹玲惊觉到了说:「啊,不说了,我要下车了。」挂断电话,走下车。
走进许平韬说的那家装潢雅致的香榭大道侍者迎上来。「小姐,请问几位?」里面虽播着轻音乐,气氛却感觉相当宁静,静得几乎可以听见脚步声。
花纹玲看了一下四周,细声道:「我找人……喔,他人在那里,谢谢!」她看见许平韬坐在靠窗位置,桌上好像放了本杂志,所以没注意到她进来了。
他坐的窗台边,窗外是天井,天井里有座小水池,池边奇岩鳞次栉比看出是巧妙设计,从岩石长满菁台和蕨类的隙缝间趁出涓涓流水。
她坐下来,被淙淙水声吸引望向窗台的玻璃窗外,看见池底几条鲤鱼悠游自在,心情呼地惬意起来,惊呼:「里面有鱼耶。」脸上的笑容就像鱼儿一般生动。
「是啊,」炯亮眼神完全被她那和风般的笑靥所慑住。汽车杂志已被放在一旁。「要不要先点餐。」
他将一旁的MENU推到她面前,盯着她一会儿噘嘴,一会儿蹙眉的研究菜色。迟迟无法决定是因为上面的价钱让她很犹豫,虽然比起酒店便宜许多,可是跟阳春面就差太多了……
想到这,她自顾孜孜笑着,不知道她笑什么的他以为她心情很好也跟着笑起来。
「不知要吃什么吗?」他问。
他一问娇容赫然出现一抹尴尬。「我很少来这种地方用餐,说实在的不知道该点什么?还是你点吧?」她不好意思的将MENU推到他面前让他决定,要不然她可能到人家要打烊了都不知道该吃什么。
「这里的肋眼牛排、香烤羊肉、鹅肝新西兰牛排都很不错,可以考虑看看。」他扬眉看她的决定,却看她又是一脸为难,他只好跟侍者说:「我要两份鹅肝新西兰牛排。」
听见鹅肝她错愕的撑大杏眼。
跟戴晋儒大概只会去吃鹅肉吧!这比较像他现在的身价,但她不会计较,况且爱情无价,不是食物可以收买的……想到哪去了?只是咀嚼牛肉沾着鹅肝的滋味实在太美好了。
在她享受着鹅肝细滑口感时,桌旁走来一个人忽地停下问:「你们认识?」郭义尧停在他们旁边显得有些吃惊看着正在享受牛排的两人。
「你们也认识?」花纹玲盯着他也感到相当错愕。这世界真小。
「我们是同事。」郭义尧说。
「他是我公司经理。」
怎么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