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默契的退开身,看到地上的东西时,心又忍不住为之一动,她惊喜得看向陈千惠,「这是……?」
陈千惠笑眯眼,理所当然道:「风筝啊!」
「我知道啊!但来这里就是为了放风筝?」
陈千惠颔首,接着从口袋中拿出一样东西,那东西,使林可茜胸臆间顿时波涛汹涌,「心愿瓶?」
「嗯,你记不记得国小毕业典礼时,我们不是有在一棵树下埋藏我们的心愿?」
「我还记得,只是不是说好十年後再去挖出来的吗?」
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应该是这样才对啊!算算时间还不到十年,为何心愿瓶会在这里?
「因为想打开你的心结,就必须先完成你的心愿,我们几个才约好去挖掘,只拿出你的部分,也放上新的心愿瓶再掩埋起来。以前是四个人,现在是五个人,还差你一个,就能凑成六个了。」陈千惠笑着说。
林可茜看着瓶子轻语:「你该不会看过了吧?」
陈千惠不回答,默认以表示答案。
林可茜像是被什麽打到般,身子震了一下,语气激动地说:「怎麽可以偷看别人的心愿?」
她还记得那个心愿瓶中写的是:「是不是风筝不会断线,就不会有逝去友情的这件事情了呢?」
那时在她得知廖季凯他们即将离开时,恰巧看见小朋友在放风筝,本来好好的,只是一阵风吹来,那个风筝就瞬间不受控,小朋友拼命要把它拉回来,但是它还是断线了,小朋友拼命追,追到一半的时候就不追了。
那个风筝就这样飞了很远,小朋友看见风筝被风无情地吹走後,一开始毫无反应,後来却嚎啕大哭,「风筝是不是讨厌我,所以离开我了?」
而她那时看见断线的风筝,心里想的却是:「廖季凯他们是不是讨厌我了,所以才会选择离开我?」
因为有了这想法,所以在心愿瓶才会留下那句话。
那次所看见的断线风筝在她心中悄悄的跟廖季凯他们画上等号,也在陈千惠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跑去放了风筝,但没有一次风筝是不断线的,後来她也不放风筝了,她不想再让自己一直想起那天断线的风筝以及离开的廖季凯他们。
她想让自己有新生活圈,所以很努力尝试认识新朋友。只是或许内心还有希冀,那天风筝断线後,遗留的风筝线至今还放在她的抽屉里。
还曾经想过,如果有人可以让这个风筝线再度接回那个逝去的风筝,该有多好?但是如今那个风筝线依然还没接回到遗失的风筝上,依旧孤独地躺在抽屉里的一角。
「因为不偷看,就不知道你的愿望。」
在她沉浸在回忆漩涡时,被陈千惠的声音唤回思绪。
「愿望这东西说出来不就没意义了吗?」
她极力反驳,同时也在保护自己内心的那道墙,不因此而瓦解。
「怎会没意义?如果可以实现,说出来又有何关系?可茜,很多事情不说的话,是没人会知道的。因为我们不是你,并不知道你内心的想法,常常都要推论很久,才能勉强猜到你的思想。有心事就说啊!是朋友的话就会听你说。不是吗?」陈千惠说完,偏头给了林可茜一个鼓励的笑容,让林可茜的心顿时如海水般汹涌澎湃。
她知道说出来,陈千惠会乖乖听她说,甚至帮她出头。但就是这样怕陈千惠被她牵扯到,才一直都没有说。宁愿把事情隐埋在心底,也不愿意身边的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林可茜默然,双手垂下把衣摆抓的皱紧,压抑自己内心那欲喷发的情绪。
他们陷入无止尽的沉默中,耳窝只听见风拂动一旁的树木,而发出骚骚的声响。身边就像静止不动的画面,像是没有人想要打破宁静。
半晌,陈千惠突然拉住她的手,笑盈盈地拿起地上的风筝,「可茜,我们来放风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