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时宸背靠着桌子，双手抱在胸前，指着在窗外的程满絮：「姐姐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时宇抬头，顺着时宸的手看了过去，程满絮露出了个侧脸给他看，她那张日常冰冷的脸，此刻写满了兴奋，手上提着一袋东西，仰着头开心的与对方交谈着。
而与程满絮交谈的那人，有一头棕色长发，时宇很自然地认为是个女性，但又觉得这身形似乎不太与女性符合，对方比程满絮还高些，得微微低头看着程满絮。
程满絮好像很开心。
那又与他何干？时宇眨眼，随即低下头，又冲了杯咖啡：「女的吧。」
时宸先是看了眼时宇，又看着外头那人，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喃喃自语：「可是身形不像啊……」
若是女的，那样算是……金刚芭比吗？
可是若说是男的，四肢看来纤瘦，微微露出的侧颜，有一双飞扬的凤眼，五官清秀的很。
二十四岁的时宸第一次意会到了所谓的『安能辩我是雄雌』为何物。
程满絮看着提袋里的周边，她这朋友果然神人！居然能给她找来那麽多周边，她笑了笑：「多少钱？等等转帐。」
「不急，」对方拍了拍程满絮的头，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也是满足：「你又不会跑。」
那双凤眼落在程满絮身上，眼里满是喜悦之情，笑的眼睛眯起，看着程满絮笑时，总是也想跟着笑。
程满絮摇头，拿起手机打开了网路银行，打算立刻转帐：「不行，告诉我多少。」接着她疑惑的抬起头：「但是你怎麽知道我在这啊？你来这附近出角？」
「猜的罗，你不是到绿洲公园面交吗？我就想着你要喝咖啡应该会来这。」凤眼的主人微笑，向程满絮摇手：「我跟朋友们一起，先回去，我找时间再约你。」
程满絮满足的抱着那袋周边向对方摇手，接着看了眼手机萤幕，终於回神，把这袋周边的钱都转帐过去。
听见手机通知声，小凤眼停下脚步，看见银行App的通知，有笔帐转了进来，金额还不小。
他无奈失笑，没告诉她金额，就是不想让她付这钱，程满絮倒好，还多汇了呢。
程满絮抱着那袋周边回到月路咖啡，时宸本就对程满絮好奇，於是看她抱什麽，就想问什麽：「这什麽？」
其实最想问的是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但时宸又觉得这样不礼貌，只好生生吞下疑惑。
「周边。」程满絮坐回位置上，时宇给她冲的咖啡已经有些凉了，程满絮没马上去喝，而是开始端详着自己的收获，一边给时宸介绍：「我追好久的番，可是太冷了，周边都没几样。」
时宇洗了个滤杯，关起了水龙头，无意间瞥了一眼，原来这就是程满絮上回说过的冷番。
时宸还在上班时间，不方便与程满絮多聊，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後，就说知道了，马上回到工作岗位上。
时宸面对顾客时，都是笑容满面，内双眼里写满了真诚似的，只要有客人夸一句蛋糕好吃，他就能开心的上天。
与时宸搭话的人当然也不少，他又好相处，与哥哥不同，没有一身凉气围绕，就算拒绝，也是礼貌，给人有台阶下。
反观时宇，就立在吧台里，不多说句话，只是沉默的冲着咖啡，一杯又一杯。
明明就是兄弟，还长的有七八分像，但个性却截然不同。
程满絮撑着脑袋，歪头看着时宇，突然问道：「时宇，你会笑吗？」
「……」时宇抬眼，嘴角微抽，眼里好像带着点诉说『什麽鬼』的情绪：「我当然会笑。」
可是为什麽成天都是这苦大仇深的脸啊？活像是被欠债那般，程满絮哦了一声：「可是你好像很少笑呢。」
这人是铁了心想跟他聊关於为何他不笑的话题吗？时宇放下了冲泡壶，双手撑在吧台，微微倾身看着程满絮，仍然处於无语状态：「我为什麽要笑？」
月路咖啡仍然在播放着这听来舒服的曲子，顾客们都十分自律，为了不吵到他人，谈天时都轻声细语，喝着咖啡吃蛋糕，惬意的很。
这问题还真是……问倒程满絮了。她也知道时宇很少笑，而且更少对她笑，但为什麽要笑这种问题，真的问倒她了。
「我、我不知道，但是，」程满絮有些窘迫，声音听来委屈巴巴的，这人怎麽不按牌理出牌呢，这让她怎麽回啊：「你笑起来应该很好看……」
「没什麽开心的事，我笑不出来。」时宇摇头，看了眼程满絮後，转身走进了厨房里头。
他像一阵风一般的走进内场，连时宸都吓了一跳，程满絮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有些气馁，她好像又惹时宇生气了啊。
时宸马上走了过来：「又怎麽回事啊？」
「你哥不开心。」程满絮丧气，自我反省中，怎麽说什麽都会惹他生气：「我就问一句他为什麽都不笑而已啊。」
就这事？时宸耸肩，好像觉得没什麽：「那你就逗他笑啊，反正你确实蛮好笑的。」
程满絮：「……」
坑爹的兄弟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