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每年平安夜，爸妈都会从国外寄礼物回来，今年同样也不例外。
打开包装，我又惊又喜地大叫起来。
是我一直很想要的立可拍耶！太棒了！
『约约，记得你一直想要这个东西吧？这是我跟你爸精心为你挑选的喔！要好好爱惜，知道吗？附注：这个牌子很贵，敢弄坏或弄丢你就死定了。』
「真不知道你妈写卡片的用意是祝福还是恐吓。」在旁盯看我的卡片，笨蛋二哥无奈地启口。
我也这麽觉得。
「那你的礼物是什麽？」指着二哥面前和枕头一样大的礼物盒，我问。
「哪知，我又还没拆。」二哥不耐地搔搔头。
「快开啦！想知道今年爸妈送你什麽。」我抱着期待的心情催促二哥。
二哥冷望我一眼，没有接续动作。
「你干嘛不开啦！难道你不期待礼物吗？」
「没什麽好期待的。」
「搞不好你也会收到你很想要的东西啊！」
「不可能。」
二哥一口否决我的猜想。
「每年都送我没用的东西，最後还不是丢掉。」二哥咬咬唇，看起来很浮躁。
这麽说起来，去年二哥收到的礼物好像是……
「那对夫妻的脑袋根本就有问题。」打断我的思绪，二哥补上一句。
「应该是因为你在爸妈心中很特别吧？」我鼓励他不要往坏处想。
「哪个正常父母会送自己孩子一箱的成人影片啊？」二哥大吼，间接唤醒了我的记忆。
对，我想起来了！
记得那时候妈妈在卡片提到，二哥是她跟老爸猜不透的儿子，明明人气很旺却一直没有女朋友，是不是同性恋这个问题令他们苦恼许久，於是就送出了这份礼物，还叫他每看完一部就写信告诉他们感想，以便确认儿子真正的性向。
怎麽想都觉得这对夫妻在玩二哥。
「与其拆了再扔，不如直接拿去烧掉。」
「不要啦！你先拆，不满意我再帮你烧！」
老实说，我真的很好奇今年爸妈会送二哥什麽东西。
二哥没说话，默默地将盒子推到我面前，随後转过身背对我。
打开纸盒的盖子，映入眼底的是一团肤色的不明物体，仔细一看旁边还有黑色的部分。
「这是什麽？」听到我的疑问，二哥转头看向我。
我拿出这团东西轻轻一甩，在形状大小渐渐成形，我和二哥霎时瞠大眼。
这个是……充气娃娃？
手中的肤色物体迅速被抽走塞回原位，二哥抱起礼物盒，忿忿地走回自己房间。
「怎麽了，家里气氛有点不一样呢！」大哥回来了。
「大哥，爸妈的礼物寄来了。」我拿出立可拍晃了晃。「大哥的在那边。」指向一旁的蓝色包装盒，我接着一句。
「啊，原来是礼物到了啊，韵仁不会又收到什麽奇怪的礼物了吧？」大哥真是一针见血。
我点了点头，表示为二哥默哀。
「爸妈真是的，都跟他们说不要这样欺负韵仁了。」大哥倒了杯白开水到沙发坐下。
「我也觉得爸妈玩二哥玩得很开心。」不知道为什麽他们就特别喜欢捉弄二哥。
「因为他们觉得韵仁的反应很可爱。」大哥喝了一口白开水。「不轻易透漏自己的心思，那逞强的模样，他们看着就想恶作剧一下。」
不轻易透漏自己的心思，有吗？
他生气的时候不是都表现得很清楚明显吗？
「对了，约约明天有安排行程吗？」大哥问。
明天？
啊，我要去找羊羹学长。
「有。」我点头。
「跟男生约会吗？」大哥的问法让我不由得害羞了。
「算是吧。」互戳两手食指，我心里花儿朵朵开。
「嗯，出去路上小心，我去跟韵仁聊聊。」将杯子放在桌上，大哥起身走向二哥的房间。
伸手敲了两下，不久听到房内发出解锁的声音，大哥紧接着扭开门进入。
盯着怀里的立可拍，想到明天要和羊羹学长约会，我是不是也应该准备个什麽礼物呢？
糟了，该送什麽才好？
对男生的喜好没什麽概念，我索性打电话给唯一的异性好友求救。
「为什麽你要挑礼物给喜欢的人，我非出来不可呢？」一见到面，就是湛真恭埋怨的语气。
「不要这样嘛！我们不是朋友吗？既然是朋友，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我双手合十，期待地望着湛真恭，像只拼命摇晃尾巴的小狗。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你家学长喜欢什麽，我怎麽可能知道？」湛真恭皱着眉，对我的诚恳毫不在意。
「只是要你以男生的直觉帮我做个决定嘛！」
「既然只是要以男生的直觉，你可以找你哥帮忙啊。」
这家伙在闹什麽别扭啊？不就是帮我选个礼物，他非得反应这麽激烈不可吗？
不会吧？
难道就像偶像剧那样，不想撮合女孩与另一个人的幸福，男孩先对女孩发飙，再来就是一段真挚的告白，这种情况要发生了吗？
「喂湛真恭，帮我挑礼物给另一个男生，你很在意吗？」我有些不自然地提问。
「是有点不高兴。」湛真恭很坦诚。
「如果你突然跟我……那个……反正，我会不知所措啦！」我支支吾吾半晌，就是无法将一句话表达完整。
太尴尬了！
「哪个？」湛真恭睁着死鱼眼。
「就……那个……」
「你的意思不会是告白吧？」
愣。
「对。」我不迟疑地点了下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告白？」湛真恭扁扁唇。
「不然你在不高兴什麽？」我双手插腰，理直气壮地问。
「不高兴被利用啊。」湛真恭弹击我的额头。「朋友是这样当的吗？」
「就是因为是朋友，才这麽拜托你的啊！」按着额头，我噘起嘴，不满地反驳。
「那我也有礼物吗？」湛真恭突如一句。
「哈？你？」
「当是谢礼啊。」
这家伙显然趁火打劫。
在街区逛了几圈，没挑到合适的礼物，湛真恭提议当天送一块小蛋糕饱饱口福也不错，我便采纳了这个建议。
「请记得我也有一份喔。」这家伙不忘削人一顿。
「你又没帮我挑到礼物！」
「但我给了不错的建议吧？」
我输了。
如果笨蛋二哥是恶魔的话，湛真恭就是吸血鬼吧？
隔天，我本想赶快把欠湛真恭的蛋糕还他，由於很不顺路，我决定先去找羊羹学长。
「我也要去。」湛真恭穿着睡衣和夹脚拖缓步走来。
「去哪？」我纳闷望着他。
「去确认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湛真恭搔搔头，张嘴打哈欠。
很久没看到刚睡醒的他了，和平时的形象真是两极啊！
想了想，我拿着立可拍对准他，拍了一张照片。
「你这个样子，被你那些追求者看到，她们一定会吓晕。」等相片画面渐渐浮现，我递给湛真恭看。
「没差啊。」湛真恭耸了耸肩。
「呿，真无趣。」我将照片收进外套口袋。「懒得跟你说了，我去找学长了。」
「学长一定没空招呼你，你会後悔不让我跟的。」湛真恭触我霉头。
跟？
「原来你想跟我去找羊羹学长？」我还真没听出他的意思。
「嗯。」湛真恭用力点了点头。
「可是你穿这样，跟你走在一起很丢脸。」把他全身上下瞄过一次，我无奈说。
「好吧，再见。」湛真恭转身摆了摆手，缓步离开。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梦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