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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到方若葳跟无礼君玩闹，我就该猜到她跟秦又璿也会变成朋友，因此看到他们三个相处得和蔼融洽，我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这之中与我产生了关联，让我不得不质疑，是不是某人想利用我们过去的友谊，获得什麽利益。
有一股强烈的背叛感，在心底蔓延着。
「约约，我们要继续跟着葳葳吗？」沈培伦问。
对她们的友好世界没兴趣，我没劲地摇了摇头。
「约约，你还好吗？」沈培伦面带担忧地问。
「从现在开始，我要彻底抛弃方若葳这个朋友了。」我坚定表示。
「约约，你是认真的？」沈培伦讶然。
「对。」
我这个人向来不轻易做这种决定，一旦说出口也绝不後悔，非做到不可。
因为我对方若葳很失望。
非常失望！
「还以为跟我比起来，葳葳是最不会闹别扭的说。」在速食店写着作业，沈培伦突如一句。
「你叫这麽亲切干嘛？人家已经不是我们的姐妹了好吗？说方若葳我就知道了。」我强势纠正她的称呼。
「约约，在我们冷战的期间，我一直想着一件事。」无视我的话就算了，沈培伦还任性地转变话题。
「说。」懒得吐槽她，我催促。
「要讨厌一个人之前，我会思考与那个人之间的回忆，是不是全部都是不开心的。」沈培伦停顿了下，继续说：「如果相较起来快乐的事情比较多，我就会变得没办法去讨厌那个人，就像我对约约一样。」
「所以，你想起我们三人过去的快乐成份比较多，觉得没办法去讨厌方若葳吗？」我的解读应该没错。
「难道不是吗？」沈培伦皱眉。
「嗯，那时候是很快乐啊，但是她已经把这一切都变成过去了。」变得无法再回去了。
「也许她只是还不知道怎麽面对我们啊！」沈培伦反驳。
「她又不给我们和好的机会！每次都装作没看到我们，很难亲近耶！」想起方若葳每一次的冷眼，我就觉得很无言。
「约约，你好像变了。」沈培伦顿时转为绝望语气。
「有吗？」我挑挑眉。
「是因为那时候被两个人同时无视跟冷落，受到打击了吗？」沈培伦怜悯地望着我。
「哼！你还敢说！」我瞪视。
沈培伦回避我的视线，心虚地低下头喝可乐。
「哈罗！今天跟朋友一起来啊？」杨雅希猛然出现在我们桌旁，笑容可掬地向我打招呼。
「……啊，对，是我朋友。」瞄了眼沈培伦，我不自觉有些慌张。
「她是？」沈培伦投来疑问。
「我是她哥的——」
「我二哥的朋友。」
担心杨雅希语出惊人，我打断她的话帮她接下。
「是的，那你们慢慢聊，我去忙了。」没再多说，杨雅希挂着微笑退场了。
「她就是你跟湛真恭提过的，你哥的女朋友吗？」
沈培伦一句话让我不慎喷出刚入口的可乐。
「李澄约，你喷到我了。」被我喷了满脸的可乐，沈培伦拧着眉眼说道。
「对不起……」我拿纸巾替她擦拭。
「看你的反应，我说对了，对吧？就知道阿仁学长对我真的完全没意思啊。」抽走我手中的纸巾，沈培伦擦着额头，一边心碎般地说。
「男人这麽多，你怎麽就偏偏喜欢那个没教养的白痴？」我实在不懂二哥的魅力点。
「你都不知道你哥有多温柔，虽然他常常骂你，但真的都是出自於关心。」
「例如？」我需要具体一点的证言，不然我不会相信的。
「我觉得关心有很多定义，要我一个个举例我其实也说不出来，我想你哪天会明白的吧？」
好抽象啊！
「我的头发好黏，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洗澡。」沈培伦阖上作业本，连同铅笔盒全部收进书包。
「好啊，我也想回家了，走吧。」我跟着收拾东西。
处理好垃圾和厨余，我们到洗手间洗个手，碰巧瞧见了角落位置的秦又璿和方若葳。
这两个人怎麽也在这里？
「她们什麽时候来的啊？」沈培伦慢了几秒才发现她们。
「不重要。」移开眼，我笔直走向门口。
「咦？是约约学妹吧？约约学妹！」一旁传来听过的嗓音，望过去是柜台的方向，斑斑学长正开心地对我挥着手。
在他移动身子的同时，我发现了被遮住一半的身躯，立刻兴奋地小跑步过去。
「学长，你们来这里吃晚餐哦？」略过斑斑学长，我直接向後方的羊羹学长提问。
「啊，是你。」学长貌似此刻才认出是我，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嗯？我怎麽了吗？
「你变得好像泡面。」学长淡淡地说。
我想他是在说我的新发型。
「好看吗？」我捧着发尾问。
「好看！很适合你！可爱喔！」斑斑学长亢奋地伸出大拇指。
呃……
人家又不是在问你。
「约约你慢聊，我要先回去洗头了。」一度被我遗忘的沈培伦出声，随即匆忙离开。
「她是你朋友喔？我怎麽没什麽印象？满漂亮的耶！」斑斑学长傻笑盯着沈培伦的背影。
这位学长怪怪的。
「不过，她怎麽先回去了？」斑斑学长回过神，纳闷地抓抓头。
「她被我喷到可乐。」我笑了笑。
「是喔？那要等她洗完头再来吗？不是说想去PUB看看吗？」
「去PUB干嘛？」斑斑学长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朋友说的啊，说想去PUB又有点害怕，需要我们陪伴，不是吗？」
……是吗？
我哪个朋友？不可能是沈培伦吧？她没道理背对我这麽做啊！
等等，先不管是谁谈及此事，羊羹学长不是说过不希望我再去那种地方吗？又怎麽会答应这种要求？
我的脑袋好混乱啊！
「她们在那里，过去吧。」端着点好的餐点，羊羹学长往角落的位置走去。
不会吧？那个方向是……
「走吧，学妹。」斑斑学长推着我的肩膀前进。
随着距离拉近，座位上的两女一见到我，立即换上惊讶的神情。
原来如此。
那个自称是我朋友，藉着我的名义邀约学长的人，原来就是她们啊！
两人对我疙瘩一笑後，目光就没再从羊羹学长身上移开。
学长们和两人面对面坐着，四人座的位置扣掉我恰到好处，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很多余。
不由主看向羊羹学长，满腹的错综复杂，搅得我一阵反胃。
总是不回我电话简讯的羊羹学长，不仅没有无视她们，还答应跟她们一起吃饭甚至愿意抽空陪她们去PUB，相较之下，我对学长的心意，现在看来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学长到底把我当成什麽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学长们说话，有点紧张呢！羊羹学长的鼻子好挺，眼睛也好漂亮。」
那个曾经看好我跟学长的方若葳，此时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腼腆且含情脉脉。
「第一次有人这麽说。」羊羹学长咬着薯条，一边启口。
「真的吗？可是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耶！除了我没人称赞过吗？」一得到回应，方若葳变得更积极搭话了。
「大家都说他的眼睛很无神，看起来就像在放空，感觉完全没在听人家讲话。」斑斑学长语毕，两女愉悦地笑了起来。
「学长们喜欢什麽类型的女生呢？」瞟了我一眼，方若葳提问。
「我喜欢可爱又活泼的女生，像约约这样就很棒啊！」斑斑学长指了指我，现场顿时一阵寒风吹过。
斑斑学长没事点名我干嘛？
「那，羊羹学长呢？」方若葳乾笑两声，再度瞟我一眼，静候着羊羹学长的答案。
有预感学长会说出让我失望的话，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反正他们也不需要我的报备，於是我默默起身，加快脚步走出了速食店。
「约约学妹！」店门关上前，斑斑学长微弱的呼喊声。
回家路上，小石子踢腻了，我蹲下身，从口袋拿出手机，点开了与羊羹学长的简讯内容。
『学长，谢谢你救了在水里昏倒的我，我应该没有很重吧？想送学长礼物，学长喜欢什麽？』
这是最近一次的讯息，时间在一周前，他没有回覆。
本来，对於这样的羊羹学长，我是习以为常的。
就是太习惯了这样的学长，直到这一刻才深深体会到，我从头到尾都在一厢情愿地帮学长找理由，说服自己在这个幻想里过得很幸福。
其实我只是在自得其乐而已。
唉，李澄约，你好像笨蛋哦！
不对，不是好像，你根本就是个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你简直比李韵仁还像个笨蛋！
几滴水珠落到萤幕上，我用袖子擦去，残留的水痕模糊着画面上的文字。
李澄约，不就是被骂个笨蛋而已，你哭什麽哭？
可恶！杨耕睿，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我变成笨蛋的！
对啦！方若葳就是长得比较漂亮！你去跟她交往算了！
呜呜，亏人家那麽听你的话，你说别去PUB我就没再去了，结果你是怎麽对我的？
「李澄约，你就是遇人不淑啊！」
我精神错乱般开始自言自语。
「你眼光有问题不要紧，脑袋有问题就是你不对了，人家都这麽摆明了你怎麽还执迷不悟？你看你现在沦落到什麽模样了？」
我想，我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杨耕睿，我要删掉你！」整顿一切果然还是得由遗忘开始。
「删了以後别再跟我要第二次。」
一句犀利话语如同子弹将我贯穿，我霎时愣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你是跟羊羹吵架喔？」二哥蹲在我身旁，双眼紧凝着我。「是为了什麽事你还哭成这样？」
「我哪有哭。」我吸了吸鼻子。
二哥翻了翻白眼。
「哥，你知道吗？学长真的很过分耶！」
忍不住，我把事情的来由全都告诉了二哥。
「人都是在伤痛中成长的，你会进步的。」压着我的头起身，二哥呼出一口气。
「我的脖子！」我按着颈子，瞪向二哥。
这家伙竟然把妹妹的头当成搀扶自己的工具！
「丑妹，你要是真的喜欢羊羹，也想继续喜欢羊羹，做你自己就对了。」
愣。
「什麽意思？」这表示我还有希望吗？
「可能他自己是个怪咖，所以他应该会喜欢比较不正常的女生吧？」
不正常？
「我不正常吗？」
「你很正常吗？」
看出来了，这家伙在损我！
「你才不正常！」我朝二哥大吼。
「像我也很乐意带同学或学妹去夜店玩啊，但是如果是喜欢的人，就算有我的陪同，我也不想让她去。」
经二哥一说，我忆起了那一次在PUB撞见他跟杨雅希的场景，不禁失笑。
「看样子你真的很喜欢杨雅希耶！」我窃笑。
「那不是重点好吗？」二哥恼羞成怒。「还有！人家年纪比你大，你不准直呼她的全名！」
「那要我叫她二嫂吗？」
「你还是闭嘴好了。」
失落的心情经过二哥另类的安慰，似乎舒畅多了。
「学长如果也跟你一样就好了。」
跟二哥一样，不为了谁，只为了某人透漏自己的真心。
是我想太多了吧？
「你有简讯。」二哥看了眼我的手机，随即向前走去。
解开手机锁，我点下简讯，是羊羹学长寄来的。
『一，太重了；二，泡芙。』
对应上一封讯息，学长是在回答我的问题。
什麽嘛！刚才对人家爱理不理的，现在又回覆早该被遗忘的简讯，他是什麽居心啊？
过分！学长好过分！
『学长你会不会太慢回了？』而且，人家哪里重了啦？
『这次够快了吗？』不到一分钟，学长速回。
我不由得失笑了声。
虽然这个学长很任性很难相处，也时常让我觉得他根本就是以捉弄我为乐，可是……
『嗯，下次也能快一点回覆就好了。』
可是，我就是讨厌不了他。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和我的心情了。』
『重点是後面那句吧？』
学长回给我一个奸笑的表情符号。
『学长你真的超难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