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和嘉玛坐了会儿，又聊了些别的，很快就告辞了。按伊利亚的说法，他和嘉玛可不想当电灯泡，打扰文扬和X小姐的二人世界。
送走了伊利亚，X小姐伸了个懒腰。她刚下战场就马不停蹄地跑来陪文扬演戏，觉都没睡好，身体累得不行，就像一根失去支撑的木头，咚一下歪倒在沙发上，头发糊了一脸，动都不想动。
文扬关上门，插着口袋回来，看到她原形毕露的模样，不禁皱起眉，用脚踢了踢她抻在外面的腿，露出嫌弃的表情。
“来的倒挺快，怎麽不把你的心肝宝贝送回国再来？”他坐到对面，喝了一口茶，出言讽刺。
X小姐心道完蛋，文扬要找她算帐了，立马胡乱一抹头发，规规矩矩坐好。
别的不说，她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她想起林维亚准备的礼物，在包里翻了翻，找到一个包装高档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只手表，又是认不出的牌子，样式倒是简单，还有星星月亮啥的，也不知道文扬喜不喜欢。
她跪到文扬脚边，亲手替他戴上手表，用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他，软软地求饶：“这次是我任性，是我不对，不应该没跟你商量就擅自跑去叙利亚，还让你费心为我打点关系，你都那麽忙了，我还给你添麻烦。”
X小姐握着他的手，把脸贴上去，乖巧得就像一只小猫咪，“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下次我肯定不惹事，就算有事也先跟你说。”
还想下次？下次她要是心血来潮炸了克里姆林宫，还指望他给她收拾烂摊子吗？
文扬睨了她一眼，费劲地把手从她脸上抽开，冷漠地观赏了一圈她送的手表，哼笑一声：“林助理挑的？他眼光不错。”
“嘿嘿，我挑的我挑的，你喜欢就好。”X小姐打算糊弄过去，按下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他身边。
“你之前不是说有事要跟我商量吗？是什麽事？”她双手环住他的肩膀，闪着一双纯洁无辜的大眼睛，掐着嗓子问。
文扬眯起眼，突然端正起来，他摸着下巴，仔细盯着X小姐的脸，像是在思考怎麽开口。X小姐被他这样盯着，又开始心猿意马。
她撅起嘴，想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吻，却听文扬冷不丁问道：“你看见嘉玛，没有什麽眼熟的感觉吗？”
嗯？眼熟吗？X小姐停下来，睁开眼，疑惑地与文扬对视。
说起来，她好像是有一种既视感，无论是嘉玛的笑容还是她的说话方式，都和一个人很像。
那个人表面滴水不漏，永远端的是一副正派人士的模样，却让人猜不透内心真实想法，擅长扮猪吃老虎，笑里藏刀。
X小姐皱了皱眉，“德里斯？”
“对。”文扬点头，“嘉玛是德里斯的女儿。”
轻描淡写的口吻，说的却是一句信息量爆炸的话。
“什麽？！”X小姐瞬间就清醒了，她收回搂着文扬的手臂，思维突然变得很混乱，“她，她是德里斯的女儿？德里斯结婚了吗？不对啊，我记得那个老家伙一直是单身啊，哪来的女儿？”
“不会是领养的吧？不对不对，她长得和德里斯挺像的，可是她看起来像混血啊，难道母亲是亚洲人？”
X小姐的问题像泡泡一样不停地往外冒，想不通的地方越来越多。
而现在唯一能给她答案的人，却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话啊！”X小姐急死了，恨不得抓着文扬的肩膀来回晃，“到底怎麽回事？”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文扬示意她稍安勿躁，解释道：“还记得你之前在电话里说，搞不懂德里斯为什麽针对你，挑衅中俄两国对他有什麽好处吗？”
她记得，在土耳其开塞利机场，她托文扬帮她调查政府军有没有见过纳西索斯，文扬给她回的电话。
就是那个时候，文扬要她事情结束後到莫斯科来找他。
“对，然後呢？”
“我当时说，也许他并不想挑衅俄国。”
文扬缓缓说道：“嘉玛和伊利亚是在三年前旅行的时候认识的，因为兴趣相投，两个人很快就成了朋友，嘉玛还邀请伊利亚加入了她的野外探险俱乐部。那个俱乐部，我让薇薇安查了一下，背後的经营者是德里斯的亲弟弟。”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着X小姐，语气意味深长：“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X小姐又不傻，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她设了一个圈套，故意接近你哥。”
文扬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接着分析道：“德里斯以前不敢动你，是顾忌我，现在他动作越来越大，已经摆明是不怕得罪我了。”
“因为只要嘉玛嫁给你哥，他和俄罗斯总理就是亲家了。”X小姐感到一阵恶寒，却又想到一个问题，“可你说他们三年前就认识了，到现在也没在一起，说明你哥不喜欢她啊。”
文扬挑眉，“虽然伊利亚比较挑剔，但嘉玛是他第一个介绍给我认识的女性，我觉得他是认真的。”
X小姐：“等等，他知道嘉玛是德里斯的女儿吗？”
“不知道。”文扬确信，“他如果知道一定会跟我说。伊利亚防备心很重，如果一上来就暴露目的，他是不会喜欢她的。同样的，我要是早知道也断然不会让她接近伊利亚。”
“那如果他们真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步，你家老头不反对？”X小姐又问。
“他为什麽要反对？”文扬道：“欧洲亲美居多，但德里斯跟美国关系并不好，此时投靠俄国，老头子在欧洲多了份势力，他会拒绝？”
“这倒也是。”X小姐默默赞同。
“你怎麽一点危机感也没有？”文扬又好气又好笑，仿佛自己的猪队友还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伊利亚现在退役了，不再是皮划艇运动员了，如果他被嘉玛说动，决心从政，你觉得老头子帮他还是帮我？”
文扬以前说过，因为伊利亚不想从政，所以老爷子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他。
“退一万步说，就算伊利亚不从政，他也是老头子名义上唯一的儿子，嘉玛嫁进来，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儿媳妇。”
“你以为你还有一席之地吗？”
文扬说话虽然不留情面，但也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一旦文扬遭到冷落，X小姐就会连带着失去最大的靠山，到时候以德里斯的性格，一定会对她赶尽杀绝，事情就麻烦大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X小姐低下头，细细琢磨，“如果要利益最大化，他应该跟我合作才对，为什麽要杀了我呢？他想把女儿嫁给伊利亚，又不是你，我碍着他什麽事了？”
X小姐道：“他就那麽自信，夏家会放过他？说到底，为什麽他那麽想我死？”
这就是最奇怪也是X小姐最想不通的地方了，她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了一个球，像是钻进了死胡同里，怎麽想都找不到正确答案。
被人追杀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个人心心念念惦记着弄死你，你还不知道原因。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文扬的眉梢眼角轻轻一动，像是漫不经心，又好似认认真真地看了她一眼。他支着下颌的手指擦过嘴唇，睫毛低垂，将方才锐利的目光掩去，眼神便温柔了几分。
他抬起手，穿过她乱成一团的发丝，揉了揉她的耳垂，声音染上些许安抚的味道，“这不是把你叫来商量吗，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你也不用这麽害怕。”
她不是害怕，她是心烦。但文扬这麽说了，她也顺势靠了过去，眉眼略带倦意地枕上他的肩膀，像是寻求安全感一般紧紧抱住他。
“我有一个猜测，只是还没有证据。”文扬抚摸着她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算了，等薇薇安查出结果再告诉你吧，眼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明天我们要去阿尔泰山脉，你刚刚也听到了，伊利亚说带你一起去。”
X小姐猛地抬头，皱起一张苦瓜脸，“我能不能不去……”
她是真的没心情参加他们的野外探险活动，更何况还是对着伊利亚和嘉玛。
“别的都可以答应你，这个不行。”文扬少有的面露严肃，不像往常一样出言嘲讽，也没有半点的温柔哄劝，以一个绝对不容反驳的态度说道：“如果不出意外，这次阿勒泰之行结束後，伊利亚就会跟嘉玛告白，我们必须想办法制造点意外，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是拆散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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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iii：夏悦：我觉得我们好像两个反派。
文扬：（理所当然）我们就是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