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上>心之归属(七)
震靳洺与凌荼菟两人走在西街的集市上，也依照在客栈时所说之约，牵着彼此的手不曾放开过。而满街的花灯虽还未被点亮，却已然在这西街上添为一幅美丽景色，集市上的摊贩、活动更是玲珑满目，好生热闹。
两人一路上谈天说笑、走这一摊完後又看另一摊，各式各样的花糕、点心也是一样不落的品嚐。这花朝节虽是祭祀花神，但土地神同样也是主宰各种植物、庄稼的生长与收成的神职，所以在某些地方的人们也会在此节祭祀土地神，以祈求粮食的丰产，於是两人顺着西街上前往土地神庙的人潮而去。
从土地神庙祭祀完出来之後，他们俩人来到了一座石桥上头，站在石桥的中间并望着桥下的小河道，河面上飘着花灯还有几艘小船在上头划着，天色虽已没入夜晚，但四周却是灯火通明。
「小菟，你……心情可有好些？」震靳洺看着身旁的人问道。
凌荼菟转头望向了他，不解的开口：「震少爷为何这麽问？」
「我瞧你这些天似有心事，面色看来不太好。所以，想着你是不是发生了何事，才心情不佳？」他双手靠在了石桥上，轻笑。
「有这麽明显吗？我这脸色……」凌荼菟两只手立刻贴在脸颊上，感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震靳洺又是一笑，拉下了她的手後开口：「我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同我说说如何？这困扰你的心事。」
凌荼菟左思右想之後，点头：「也好。」合着她本来也有这打算，如此一来便是顺水推舟，她也不必另外想怎麽开口问了。
「说吧。」
「震少爷，赤雷玉令如此重要之物，你为何如此轻易地便想交给我呢？」打从收了赤雷玉令後，她这心中仍是觉得很不妥当。
「这怎麽能说轻易呢？」他有些不解的皱了一下眉头，「那日受你救命之恩，我自是要涌泉相报。将重要之物交於救命恩人之手，谈何轻易？」他认真严肃的说完这段话後，微微弯身贴近她又继续说：「难不成，小菟你希望……我以身相许来报这救命之恩？」
「以、以身……」凌荼菟霎那间红了脸，赶紧後退一步的摇头且摇手，「没有、没有！小菟没有这般想过！」
震靳洺将退离自己一步的她拉回到自己面前，笑语：「我逗你的。」
听语，凌荼菟有些哀怨的看着他：「震少爷……」
「小菟，赤雷玉令交於你手不只是因为救命之恩，那也是我对你的一种信任。所以，你且安心的好好收着，别多想可好？」他眼神温润柔和的看着她，一席诚恳真切的话就是希望她不要再介怀此事。
「好。」她轻轻点头，让他的那一席话给说服了。
「所以，这便是困扰你许久之事？」震靳洺看着她，想不到自己的一枚赤雷玉令会让她困扰许久，这是否说明……她相当的在乎他？
凌荼菟微微摇头：「这倒也不算是……」
「那是？」她的回答让他更为不解了。
她低下头，慎重的思索了一下後便抬起脸看着他，缓缓开口的问：「那个……震少爷……小菟想问，震少爷是否有喜欢的姑娘？」
凌荼菟的问话着实让震靳洺有些惊讶，反应慢了一刻之後才旋即笑语：「小菟，你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
「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我和绮云姐姐谈论过。」她转身靠在桥上，望着远处回想起那日白绮云所言，「绮云姐姐说，喜欢一个人便会眼里只见那人、会只在乎那人的所有一举一动、情绪心思也会随着那人一起而动。於是，我想着……也问问看震少爷你对这事的见解，才会有此一问的。」
「原来如此。」知晓原由後，震靳洺也转身靠在桥上的点了头，「不过，此事你为何是想问我？甫督或者其他人可曾去问过？」甚至是……冷穆扉呢？
「不曾。」凌荼菟立刻摇头回答，「小菟觉得这话不适合问向甫哥哥或其他少爷……」
「那我便适合了？」他不知该做何表情的浅笑，难道这丫头就不曾想过他对她可能也有不同的心思？
她毫不犹豫的朝他点头：「自然是！小菟认为震少爷晓事通透，问震少爷你最为合适了！」
听语，震靳洺先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後是维持一贯的笑容回言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如你所愿了。」
「小菟洗耳恭听。」凌荼菟像是会得到糖的孩子般，满脸的喜悦还有期待，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之意。
有些事情终归需要讲究着一场天时、地利与人和，此时此刻於震靳洺而言，那可是不容错失之机，顺水推舟的将自己心意表明了也好。他将凌荼菟转而面向着自己：「白绮云所言，确实如此。人与人之间的喜欢本就不单单只是一种，与亲人间的、与友人间的甚至与所爱之人间的，於每个人心中的份量也会有所不同。小菟，倘若我们将身分地位屏除在外，甫督於你而言是何种人的存在？」
「嗯……」凌荼菟随着他的问话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甫哥哥像亲人。」毕竟朝夕相处了六个年头，甫督确实也像是亲哥哥般，很是照顾她。
「轶宸他们又是如何的呢？」他循序渐进的引导着询问。
「轶少爷他们像朋友。」她笑了笑，轶宸等人待她毫无架子，相处起来没有距离之感，确实如朋友那般自在许多而，「李大夫和琅四哥哥像老师，他们教会了我好多东西呢！」
「那麽，我与穆扉呢？又是如何的存在？」
震靳洺最後的问话让凌荼菟顿时一愣，一双水灵的眼睛就这麽与他四目相对：「震少爷……与少主……」
见她模样，他并不着急听见回答，反而不疾不徐的握住了她其中一只手而另一手则抚上了她脸庞，毫无预警的便俯身朝她额前缓缓落下一记轻吻。
「震、震少爷……？」凌荼菟吃惊的两眼微微睁大，抬起手摸着被吻的额头、不解的问：「为、为何？」
「小菟，你方才不是问我说是否有喜欢的姑娘吗？」他看着惊讶的她，微微一笑。
「是，可……」
「有！而那位姑娘，便是你、凌荼菟。」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