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紅線掉哪兒了 — 3。白目

正文 我的紅線掉哪兒了 — 3。白目

对於已经二十八岁的她来说,这有什麽吗?

身边有太多声音都在对她说:都快三十岁了,怎麽还不交男朋友?

然而,她并非不食人间烟火,自命清高一派。曾经也交过男朋友,只是都无疾而终,而且恋爱的时间都很短,短到她以为自己被月下仙人遗弃,此生彷佛注定要磋跎青春。

白班一向是护理人员最忙碌的时段,所有一整天要做的医嘱、检查安排、手术计划、给药打点滴,许多事务都落在这时段,再加上病人或家属中间的呼唤,常常是白天忙碌到脾气炸掉,那也是在所难免,无法克制。

今日正逢病房忙碌的时候,护理站那头刚好电话响起,是其他同仁接听,转身就拉高了嗓音,对着温洛茜那一区病房,大声喊道:「小茜!你的电话!」

是谁?选在这种忙到想开骂的时候打电话来?

於是她先放下手边正在整理的治疗车,步伐匆匆的走去护理站,连手套都只脱掉半个,露出了三根指头,奋力的夹起电话筒,头歪一边将话筒夹在头颈之间,「喂,哪位?」

话筒那端……

「喂,你你你……你好呀,我我我是上次那个32A床的……家家家属,很开开……开心能认识你……」对方不知道是否太过紧张,还是天生语言障碍,她听得很吃力,也很想骂人。

忙到快要炸裂的情绪,只能暂时忍住。当然,她还在回想着过去片段的记忆。

这人是谁呀?32A床家属?住过32A床的家属那麽多,是来考验老娘的记忆力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住过32A的病房,有往生的,跟没往生的,你是哪一个?」百忙之中,她实在无暇思考,直觉性的丢出这个回覆。

这时,旁边的一名护理师在电脑前打记录,似乎听到她在电话中的回答,不禁转过头,满是疑惑的目光,凝望着她片刻。

可能是温洛堑的回答太过犀利,让对方一时不知道该怎麽接,「没没没……我是那个还没往生的……就是小阿姨介绍的那个人,我是阿国……」

「阿国?」还真想不起阿国是哪路的人,但她没时间耗在这里多聊,不然工作会做不完啊,「我不认识你耶,你找错人了。」

「喂,不是不是啦……我没找错人,我是想问你说,你今天……有没有吃饭啊?」听得出来对方想关心她有没有按时吃中餐,可能怕她忙到三餐没有按时吃。

听到这里,她很想白眼翻到屁眼,更是想破口大骂。

「我很忙,先生!我除了没时间吃饭,也没时间讲电话,你有什麽事吗?如果是出院之後的回诊,直接去门诊挂号就好,不用再打来病房问了。」她实在没空跟对方玩猜猜我是谁的戏码。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想说……你大概很忙,可能会忘了吃饭这样……」对方传来的温吞语气,明显的是走忠厚老实路线,是怀着期待却又害怕受伤害的心情。

老娘已经忙到想轰炸人了,却还有不识相的人打电话来关心她有没有吃饭?

这个关心,来得很多余。

「我现在很多病人要忙,请你讲重点好吗。」再来,她就要开炸了。

「那那那……我今天能跟你吃吃吃……吃个晚饭吗……」对方突然战战兢兢,神经线被拉到无敌紧绷状态。

「这位先生,不要没事就打来病房,只是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我是在上班,很忙!」要不是为了维持优良护理人员的评监,以及和蔼可亲的对待每一位来医院的人,此刻她一定会用野蛮粗暴的方式,挂掉电话。

「还还……还是我明天再打来问你看看……」对方继续紧张的节奏感。

继续白目的追问下去。

原来在这世界上,白目除了无药医,还会春风吹又生。

温洛茜心底窜出无声的粗话,只是没骂出来,因为会被客诉。虽说她们不是服务业,但都会被大众当服务业来评论。

「先生!麻烦你以後、永远、一辈子都不要再打来了,造成我很大的困扰,请不要影响我的工作,谢谢再也不见。」她终於把话题快速终结,如挥挥衣袖般的甩开这个不知名人士,并挂上电话。

一旁打着电脑某位护理师,见她气焰高涨,急着挂上电话,从刚才听到她讲电话的内容,不免心生好奇,「小茜,谁打来的啊?仰慕者哦?」

「什麽仰慕者,我看是白目者吧!还问我有没有吃饭,事情都做不完了,谁有空吃饭啊,浪费我时间来讲这通电话。」

「人家那也是关心你啊,欸,说一下对方是谁呀?怎麽认识的?几岁、多高、什麽工作的?快招出来吧。」同事彷佛嗅到八挂的味道,正打算来盘问拷打一番。

「我不认识他啊,他说是32A床的家属,住过32A的病人这麽多,我最好记得住啦。」

她似乎早就忘了前几天那一床家属牵线的事情了。

「噢,原来是这种的呀,那就算了啦,找男朋友的路上,难免都会遇到妖魔鬼怪,别生气啦!对了,听说这一届有几位新招聘的医师耶!而且都是小鲜肉,搞不好你可以在里面物色一下好货,近水楼台留着自己用,考虑一下啊。」她挤露出一抹暧昧眼色,对温洛茜招了个妖媚爪子,就是在提醒她,要好好把握这一批鲜活的男人。

「李凌洁,你怎麽比我还饥渴啊,是你自己想吧?」

「你少来,你就不想吗?活跳跳的小鲜肉耶!」李凌洁才不相信她有那麽不食人间烟火。

「小鲜肉也有中看不中用的啊,外强中乾,你没遇过吗?」不是所有鲜肉都很好食用。

「说得好像你遇过一样,怎样怎样?外强中乾用起来的滋味如何呀?感觉可以吗?」她怼了回去。

「你再淫啊,麻烦你下次把使用过的男人,都写下使用心得,让我参考啊。」

「不要!」

这都是什麽乱七八糟的对话啊。

对,这就是她们拌嘴的风格,大开黄腔,也可以说是一种另类的纾压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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