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调试了小提琴，没怎麽思考，修长带有茧的手指搭上琴弓，预备一秒後开始拉奏。
他站在客厅，黑子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演奏，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赤司的现场演奏，赤司大概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带着笑意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收敛目光，黑子没有动，侧身抱着外套看着赤司演奏的样子。
很优雅，周身有着一种陌生的气息，但是，很舒适。
一曲完毕，赤司稍微想了一下谱，真的是「想」，因为他根本没有带琴谱，大致上他都能记的很清楚。
黑子老实的称赞：「征，很帅。」
「我想起来，好像其实你没看过我拉小提琴？」
赤司笑了笑，手又搭上弓弦：「别说我帅，说点别的吧，觉得如何？」
不等黑子回答，他微微一笑，再度拉了起来。
黑子也笑了，虽然他不懂音乐，但他知道赤司的「略懂」跟一般人的「略懂」有决定性的差异。
他站起来转身去倒了一杯饮料，等待赤司演奏完毕，他就凑上去亲了一下。
赤司放下小提琴，挑眉问：「哲也，你这是，在跟我……调情？」
黑子转头说别的：「不是，青峰他们快到了。」
赤司也不坚持，从善如流。
「好啊，我擦一下琴，等一下也把琴拿进去。」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感觉黑子兴致勃勃，坐在旁边看他一下一下的擦拭。
赤司抬起头看他一眼，含笑低头继续动作，也没管他，一会儿黑子凑过来有些高兴地低声问他：
「征，你把它放回琴盒里，我拿进去放吧？」
赤司露出笑，把琴盒交给他：「怎麽那麽高兴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小提琴吗？」
黑子摇摇头：「这麽近的距离没有，而且……」
「而且？」
赤司笑着看他，人已经起身准备把食材从冰箱一一拿出来，再过半小时那群人就到了，然後大概就是吃喝吵闹到半夜，顺便架个银幕看球赛直播。
「而且……」
黑子抱着琴盒，表情有点奇妙，他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去放好了琴盒後，转出来帮忙赤司做准备，才问他：「是说，怎麽把乐器带过来这里，不方便的吧？」
「也没什麽特别理由……而且也不会不方便啊，我又不是学音乐的。」
黑子感觉这句话从赤司嘴里说出来会得罪不少人，但不知道为什麽，这种话从赤司嘴里说出来很理所当然。
赤司朝他一笑：「好奇的话你也可以去摸一摸，不会被你弄坏的。」
心思被看穿，黑子也没有羞窘，只是略带犹豫地问他：「你该不会，也会弹钢琴？」
「会一点。」
「会很多乐器？」
「我还有学过一阵子的长笛，怎麽？」
「……你有什麽不会的吗？」
「你的表情怎麽那麽惊讶，这种事情值得这麽大惊小怪？很想看？」
赤司听了就笑了，拉起黑子的手亲了亲：「不会的事情就多了，说不定讲也讲不完。」
「比如？」
恋人好笑的撇他一眼，「真的要我说？」
「嗯，好奇。」
赤司悠悠哉哉的打开冰箱，「这个嘛……」
黑子过去接过材料，然後放到桌上，但还是很在意他会说什麽，就算知道恋人会故意吊他胃口，他还是很好奇。
隔了一下子赤司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麽，然後才用牙齿去咬他耳朵。
……
黑子瞪了他一眼，但是身体轻轻靠在赤司身上，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征，今天大家应该会睡在这里。」
「我知道，每次不都这样？」
黑子转过身去搂住赤司的腰：「你真的知道吗？我怎麽觉得你在想不好的事情。」
「想想而已。」
赤司笑了出来，顽皮的捏了捏黑子的脸颊，但这次他轻微的换了语气，变得比刚才认真。
黑子察觉到他的眼神变化，抬头看他。
「哲也，你先进去喝点东西补充，然後就直接去刷牙，我等真太郎他们来就好了。」
「……也是可以。」
黑子想说他这一阵子都很稳定，不过赤司会这麽想也无可厚非，赤司看他的表情，再度笑了笑，「明天再给你表演表演？」
「你是说小提琴啊……明天你是不是要回家一趟？」
「是啊。」
「说起来，演奏不都是要看谱吗？你的谱呢？」
「没带。」
「没带？」
赤司耸耸肩，算是解释的说：「我平常只有回家才练习。」
基本上还是表现给父亲看的成分居多。
黑子哑口无言，好吧，恋人对自己是实话实说……的确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赤司演奏乐器，但为什麽这话听起来这麽让人不爽？
这麽一想他终於忍不住：「征，你没觉得你讲的话会得罪不少人吗？」
「这又没什麽，不会得罪你就好了。」
赤司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用动作催促他进去喝血。
「先听我的，不然晚点凉太他们又开始喝酒，你喝醉了也不好看。」
随後绿间青峰黄赖紫原桃井等人果真买了一大堆啤酒和食材，桌上放了烤肉盘和火锅，一帮人的胃好比无底洞，随着直播球赛的进行，食材也只剩下隔天早餐的份量了。
到了半夜时，赤司跟五月收拾了碗盘，桌上变成了啤酒饮料点心和桌游，完全没有什麽想读书的迹象。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笑了笑。
「一、二……唱首少女风格的恋爱歌！」
「等等，这太难了吧！」
「赶快唱啦，不唱就给我喝啊！」
看起来热闹一时半刻不会结束，赤司回头跟五月说：「五月，你去吧，今天不急着洗，等洗完这边他们说不定都睡着了。」
五月听了就拉住他的手，近距离看他：「赤司，那你也要来啊，黑子都说你一点都不像学生了。」
我哪里不像……心里这样想，但赤司没说什麽，任由她拉着自己加入同伴。
「小赤来了，换人啦！」
「欸干，不要趁机落跑。」
「没有啦，上厕所啦，混帐！」
黑子回头看他一眼，笑意还在脸上，他起身拉过赤司另一只手，难得叫他坐自己旁边：「征，你坐这里。」
「小黑子等等，你还没喝耶。」
「我……我去洗碗……」
绿间推了推眼镜：「赤司回来说明那个不急，坐下吧。」
赤司笑着按住黑子，「没关系，你坐下，这次我帮你喝吧，场外援助限一次。」
「等等，规则可以这麽随便追加的吗？我也要啊，五月帮我喝啊。」
「才不要，自己的罚酒自己喝。」
「呜呜呜差别待遇啦……」
黑子立刻把苹果酒塞给了赤司，动作之迅速居然还出现了幻影，引来惊呼。
「慢着，拿个东西而已，为什麽可以只有手肘以下毫无存在感啊！」
「小黑子你什麽时候进化的……」
青峰上完厕所回来，刚好有看见那瞬间，挑眉：「是你们近视了，喝多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我怎麽可能会醉。」
是苹果啤酒，他们打工的钱都花在这个上面了啊？赤司看了一眼，还真是各式各样的啤酒都买了呢。
苦笑了一下，抱着一种在喝奶昔的心态，他把黑子输掉的两瓶喝掉。
人都到齐之後，中间只短暂看球赛吃点心时停顿了片刻，很快就重新开始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