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深淵中的微光 — 荒腔走板(6)

正文 深淵中的微光 — 荒腔走板(6)

将近过了半小时,傅凉薄才将那些敬酒的人给打发离开,终於有机会坐下来歇息,他将红酒放在玻璃桌上,随手扯开几颗西装扣子,被晒成小麦色的锁骨若隐若现。

停留不过几分钟,安媛很快就又带着人过来。

「凉薄,妈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梁叔的女儿,梁海棠。」看着方媛满脸笑容也知道她是有意将他们凑在一起。

「你好。」梁海棠友好的伸出手,嗓音也如银铃般悦耳动听,至少不令人讨厌,傅凉薄很快也伸手回握,嘴角勾出制式化的弧度。

不出所料,安媛把人带到後就藉口有事离开,独留他们二人。

「坐。」

「嗯。」梁海棠有些尴尬,她以为傅凉薄会主动开启话题,「我听伯母说你是经济学系出身,刚好我也是,我们有机会可以一起探讨。」

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看着酒红色液体随着倾斜地弧度不断在玻璃罩里晃动,像是终於厌倦了液体晃动的游戏,傅凉薄将它一饮而尽。

「还是飞镖?我听说你也很喜欢,刚好我也是。」见男人一直没有回应,梁海棠很快又发起新的一轮攻势。

傅凉薄依旧沉默不语,梁海棠持续进攻,不屈不挠的精神也许可以当国父的徒弟。

已经喝了不少酒的傅凉薄懒得再花精力应付她,也不想继续听她说一堆浪费生命的话,於是一连抛出几个艰涩的国际经济情势给梁海棠,看看她究竟是有点东西还是为了和自己有共同点什麽谎言都编造的出来。

不出所料,梁海棠最终被晾在沙发上整整十五分钟,苦思许久都没能挤出半个字,最终,为了不要将面子彻底丢光,她识相地走了。

「那个女人走了。」方湛一直实况转播傅良言也能看见的东西。

「我知道。」

「你干嘛不过去陪他啊?」

「我妈不知道还安排了几个女人过去,我才不想过去打扰他们。」虽然嘴上强撑着,不过看到傅凉薄的冷处理,他还是没忍住暗中窃喜。

「你确定不是怕你过去发现他其实根本没吃醋吗?」方湛故意刺激,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没有深陷在其中,又怎麽会看不清楚。

「你给我闭嘴!」

宴会还在进行,傅凉薄落坐的位置是视线死角,几乎看不清详细在做什麽,勉强能知道是谁罢了,他向服务生要来的满桌的酒,最後索性直接开了一支vodka。

傅凉薄向来都是小酌怡情,从不允许自己因为酒精误事,今天他却想放纵一回,想忘掉他跟傅良言的那些片段,或是他跟其他人的片段也好,反正脑袋不应该这麽清醒。

是不小心把酒量练得太好,还是酒精%数不够高,那些痛苦的、快乐的记忆碎片都已经扭曲模糊,他却依然清醒,好像连酒精都已经无法麻痹。

饮尽最後一滴酒水,头痛欲裂,喉咙也烧的火热一片,他控制不住想流泪的冲动。

哭了也笑了,他就像一场悲剧。

室内广播突然响起——非常感谢各位的莅临,今晚最後一道节目是无人机烟火秀,距离表演开始还有十五分钟,请各位移动脚步到户外。

闻言众人纷纷移动到户外,傅凉笙早知道今天有活动,早早就带着任妄雨寻了好位置等候,傅良言在踏出门口前频频回望,却碍於视线死角什麽都没能看到,方湛就知道他根本放心不下。

「你去找学长啦,一直回头是要把脖子扭断喔。」

「可是——」

「没那麽多可是,你爸妈那边我会帮你说,现在大家都在看烟火谁会管你们。」方湛推了他一把就走出去。

傅良言犹豫再三,还是朝着宴会厅的最角落走去,场内早已空无一人,却在不远处就已经飘散着浓厚的酒气,直到接近到可以看清的距离,才发现桌上摆满了一堆酒瓶。

傅凉薄颓丧地瘫在沙发上。

「哥?」

「傅良言。」他抬起头,眼里通红,嗓音嘶哑。

「你怎麽喝成这样啊?」踢开散落一地的酒瓶,他到餐车上倒了杯白开水给他。

「因为你。」傅凉薄拨掉他递过来的水杯,一把将他扯到他身上。

傅良言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力气差距过大,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原来喝醉的人真的很重又无法沟通。

「你到底为什麽喝成这样?」傅良言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

「你跟他接吻..….我都看到了……」傅凉薄断断续续地,「你还……喂他吃东西。」

到底在说什麽啊,他哪有跟谁接吻又吃东西,傅良言正想开口反驳,男人又开始说话,还带了点哭腔,相较於刚刚碎成片段的话语,他骂起来人就像机关枪扫射。

「傅良言是社会败类明明说爱我却又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对不起我让他好伤心但不能承认爱他的事我也好难过,」

「但是承认了大家都会很痛苦吧。」傅凉薄说着,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

傅良言从来没有看过他那麽狼狈的模样,虽然是喝醉了有点语无伦次,但是——他说他爱他。

他说他爱他。

爱他。

「我没有跟他接吻也没有喂他吃东西。」傅良言捧着他的脸,试图跟喝醉的人讲道理:「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傅良言是渣男。」傅凉薄摇摇晃晃地推开他。

「我是真的只爱你。」

「傅良言是负心汉。」

「我还买香水要送你。」

「傅良言是——」

傅良言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用唇堵上了他的嘴,发狠地疯狂掠夺他唇齿间的芬芳,如果说不通,用做的就对了。

「啊嘶……」傅凉薄竟然把他的嘴唇咬破,确定不是在借酒装疯报复吗。

「傅良言很脏。」说完还象徵性地抹了几下唇。

酒醉的人是真的无法沟通,傅良言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於是他藉着地理优势将傅凉薄扑倒在沙发上。

「我爱你,如果你不相信,」他更贴近他,直到灵魂都纠缠,「我只好做到你相信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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