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难眠,韩乐烦心得快将自己给折磨疯了!脑海里全是昨夜之事的她,拿起床头上的枕头奋力往外扔。
恰巧锺陵推门入屋内,敏捷的身手一闪而过,拿着佩剑环在胸口,开心的笑道:「呦齁!这麽有活力,昨晚肯定睡得不错哦!」
「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很好了?」韩乐气在头上,不分敌我的起身拿起绣花鞋丢去,这次依旧被闪开了。
敬柔不疾不徐地走进房内,顶了个大大的黑眼圈站在锺陵身後,怨念极深的冷冷道:「锺大人若不赶紧离去,您的後嗣不久就会被一支发笄给断送了。」
「呃!哈哈!在下去看看马车安置得如何了⋯⋯」锺陵吓得一身冷汗,尴尬的乾笑几声後逃之夭夭,反而换来了韩乐一记白眼。
「城北那可有消息?」韩乐压抑情绪叉腰向着敬柔平静的说着。
「没有。」
「不对啊!他们那里都是安排我们的人,为了掩人耳目,我特别在人多的地方多待了一会儿,照理说马车一出宫门直往城北,只需半日便能到达,为何至今日都没有任何消息?」
敬柔严肃的说:「两种可能!第一他们那遇上了麻烦,第二这里有人劫走了信鸽。」屋内沈静了几刻钟,敬柔又马上说道:「小姐,我们不能慌了手脚!计划依旧是要进行的。」
「对!敬柔你说得对!今日是关键,我必须打起十二倍的精神⋯⋯为我梳妆吧!」
约莫半个时辰,和亲队伍再次启程,韩乐坐在马车内时不时向外看着行经路线,稍早的时候她用了个伺候不好的名义让敬柔脱身,现在她孤身一人,倒显得更为安心了。
「停车。」韩乐看着这路线沿着山路行走,不禁向外头喊了一声便下了马车。
「请问公主是为何故而停车?」锺陵在前头下了马,疾行而来确认韩乐的安全,只见韩乐笑了一下回答:「此去维塔远赴异乡,日後怕是再也见不到故土的繁华,想做个告别罢了!锺大人无需担忧!」
正当韩乐往山崖向前迈进时,锺陵出手挡住了去路,好心的提醒:「公主莫不是另打算盘毁了这门婚事?」
「你不信我?还是你从一开始就笃定我会按照你们的计划走?锺大人⋯⋯我说过,你要看好自己身边的狗!今日他不在这儿,是因为要先行一步去前头布置一场意外,打散和亲的车队,将我从混乱之中劫走,我说的对吗?」
锺陵诧异的眼神尽收韩乐眼底,果真一语中的!
「果然聪慧!但这又如何?」锺陵故作镇静。
韩乐再次展开笑颜,越过锺陵往山崖更近一步,双眼轻闭感受风向,深吸了一口气自在地说:「我这一生都活在刀口上,深怕哪天一睁眼就在地府,每日担惊受怕的过着,如今虽未死,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韩乐转身背对山崖,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坚定的目光就想看穿一切一样,她说:「锺大人!这辈子我失去的太多了,根本不懂什麽叫做爱,所以⋯⋯快住手吧!」
「碰!」不远处的路面上传来爆炸的声响,吓坏这里的所有人,唯独韩乐看到了却无动於衷。
「怎麽回事?」锺陵焦急的吼了出来。
「报告,前方路被截断了!」
「你们就照我铺好的路走吧!自今日起,便再无宁和公主!」韩乐说完就朝後往山崖倒了下去,掉下去的瞬间韩乐以那得意的眼神宣告她的优胜,彷佛这一步早已算计好了的,从未有着一丝恐惧浮现。
「可恶!」
⋯⋯
鸟语花香阵阵佛来,韩乐勉强的睁开双眼,玄昭独特的木造结构使她安心了不少,扭头一望任何人都不在,她疑惑的做起身子才惊觉自己身上有伤。
「阁主醒了吗?」门外传来元凌的声音。
「还没。」
「唉!就算要救人,她也不该如此行动,这样的风险太大了!」元凌满是无奈的说着。
「现在多说也没什麽意义,对了!我家小姐的娘亲和弟弟伤势如何了?」
「阁主的弟弟虽然昏迷着,但性命已经无碍,只不过娘亲的话,恐怕⋯⋯」
门被狠狠的打了开来,韩乐拖着虚弱的身体强行走到她们面前,着急的说:「恐怕什麽?」
「小姐?伤口还未癒合,赶紧回去躺下吧!」敬柔吓出了一身冷汗。
「别碰我。」虽然语气和平常比起来差了许多,但那刻在骨子里的倔强依旧在韩乐病容上显露无疑。
「伤势太重,恐怕时日无多了。」元凌接下她的疑问,实话道出真相。
「她在哪?你快告诉我,我的娘亲⋯⋯她人现在在哪里?为什麽会受伤?是谁干的!」韩乐犹如崩溃般的撕吼起来,伸手抓起元凌的衣领却无力紧握。
「在客房。」
听到答案後的韩乐,毫无疑问的急忙赶去,开了门就往内冲,才到自己娘亲病榻前,眼泪就止不住的滚滚而下。
「娘⋯⋯」
韩乐的呼唤使她的娘亲睁开了眼,面容憔悴却如静水般的祥和,她轻轻开口:「我的好乐儿,有件事我必须让你知晓,你可愿意静下来听我说?」
「好!」
「你身上⋯⋯流有慕容氏的血脉。」
「什麽?」韩乐整个人都懵了。
「别再提报仇的事了!去维塔⋯⋯找王后!她能够保护你。」
「娘!你到底在说什麽啊?我为何身上会流有皇室的血脉?你又为何会知晓我要替师父报仇的事?」
「当年⋯⋯你师父、师叔,还有陛下和我,曾是玄昭同门师兄妹,我当时倾慕於陛下却不知其真实身份,等到我身怀六甲时,才知晓他早已有了妻儿。」喘了一口气又继续说:「不久後⋯⋯城都出现叛乱,他不得不回去救驾,所以独留我一人在玄昭阁,直到平定天下後我一人下山去寻他,才明白他口中的妻子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