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色下洒,山中家的女主人於客厅至玄关大门之间,已来回跺步不知几百回,却始终不见自家大门开启之景,心焦了、虑了;对於已届叛逆敏感年龄的女儿,殊不知该如何以对。
终身大事未经允许遭父母强行定案一事,确实是该怨愤,但有什麽事不能坐下来面对面诚谈,非得在大半夜上演离家记?
木叶村固然安全,但忍者的世界既残忍又无一定理,难保在这样的深夜里,一个女孩子家不会遇上什麽麻烦事,甚或捅出什麽篓子,更何况是在气头上的井野,天保证她会做出啥事?
愈往下想,心愈是慌乱,她打定主意,决心向已於二楼主卧房沉入梦乡的男主人求救。
「亥一,你睡了吗?」以明知故问的方式准备推门入房,眼角余光方巧瞥见斜对面属於井野闺房的门面,正任由丝丝凉风吹晃得时而摆动。
那孩子真的还没回来?也许早就从窗子溜进房里了。
抱着微渺的希望,心切的她缓步朝井野房间迈进,门面後推,随之映入的是此刻静諡地点缀月光彷如一副静物画的女孩房。
视线於房内晃了一圈,月光微晕,直直自窗框照落於井野的梳妆台上,微开的窗缝,清风窜了进来,将梳妆台上醒目的书页吹动翩翩。
「这是……」走近一瞧,井野妈妈的双眼不住打量拥有深紫色外皮的书本,当目光於字迹游移,才发现它是一本日记。
井野的日记?入睡前写的吗?稍早若不是自己叫唤井野帮忙找相本的话,这孩子现在肯定乖乖进入梦乡了不是吗?
心又是紧揪,自责满附其身,动手将页数已被吹乱的日记翻至今日的日期,思绪於是被女儿的字体牵动着……
『昨天,馨说我已经有佐助了,这句话让我的心情更乱了,似乎全木叶村的人都认识以前那个总是追在佐助身後的山中井野,可是却没有人发现,曾几何时那样的山中井野已经选择驻足,不再追逐;就连自己都不明白,当时的心情怎麽会轻易流逝?
老实说,良实的心意让我有点招架不住,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照顾别人,突然发觉被人呵护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可是放弃当一个忍者,自私的接受他人无止尽的爱意,真的可以幸福吗?
这几天想了很多,往事历历在目,以前总爱和小樱争夺佐助的画面,总会因为良实的一举一动跟着浮现,也许在心底深处,我还是想回到那个时候吧!回到可以百分百确定心意的那个自己……
我真的还喜欢佐助吗?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到底是什麽?而佐助呢?在知道我可能会离开这个村子後,他会有什麽感觉?也许他什麽感觉也没有,可是为什麽我却偷偷希望他能有所反应?希望能在佐助身上找到答案,而这样的心情又代表了什麽呢?』
字句最後止於一个问语,剩下的仅是一片空白,彷佛那日记的主人般,对於未来的抉择,犹如白茫……
『井野……你该不会有心仪的人了吧?』
终於明白女儿当时双眼中的无助和犹疑,井野妈妈的面容在月色照耀下,带起一抹苦笑……
「井野,你这个傻孩子,喜欢一个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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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似乎更明亮了些,漫长的今夜,它是否也打算守着原野边的二人,不愿入眠?
井野守着天边的月圆,不知是月光起了作用,还是身旁的男子散发的热度,总觉得心是暖和的,虽然她并没有和佐助谈及实质上有任何帮助的议题,但至少像这样自在地欣赏夜景,她已感到心满意足。
稍早和母亲争执的窘迫感也已舒解,是时候归去了吧!母亲肯定守在家中辗转难眠,思於此,井野站起,带动着佐助抬首望至其身。
「我该回去了。」
「哦……」看着井野的笑容,佐助愣愣回应。
「那个……我的心情好多了,佐助,谢谢你。」笑容加深,顺着清风带落属於她的芬芳扑鼻而至,佐助惊异地大睁黑目。
他根本什麽忙也没帮上吧!可是如果能让她心情好转的话……随便了!还需要在意什麽呢?
「我送你。」心同样被渲染地暖和当下,佐助跟着起身。
「不用了啦!我可是山中井野耶!就算遇到危险也绝对没问题的啦!」她悄皮地笑起,大大的灵眸眨了眨,重拾平日满是精神的山中井野,那模样流入眼,看得佐助双唇不自禁地划起一道圆弧。
冷绝的俊颜,伴着那道帅气的淡笑,看似肃穆的黑眸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这张难能可贵的笑颜看在井野眼里,满是欣喜……
她就是为了这道笑容才无法放下佐助的吧!连日逼得自己窘困的抉择该如何下决心?也许答案就快呼之欲出了……
「佐助,一直忘了告诉你,你笑起来更好看哦!嘻~」笑靥加大,这一句逗弄得佐助瞬间为之羞红,刻意避开井野此时的得意,心底回传一道呕气……
可恶!我到底在干嘛?!
「佐助,晚安!」挥了挥小手,井野转身起跑,望着在月光下浮动着金光的身影,佐助唇瓣的圆弧更是加深……
「晚安……」轻声补上,目光仍守着逐渐跑远的身躯,当她的芳香淡逝,随之而至的竟是夹着焦味的空流……
收起笑容,佐助警觉地回首,反烁月光的双目,在黑夜之中四寻焦味的源头,不好的预兆紧接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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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细若纹鸣的道语,井野心虚地踏入自家大门,并以最轻微的动作,好让门面阖上时不发出任一丝声响。
成功溜上二楼,经过主卧房同时,她竖耳倾听微乎其微的酣声,而後更是放宽心地奔入自己的闺房。
呼!好险没被抓到。
於门後,井野庆幸地喘了口气,谁料下一秒门外便传来一道沈重的脚步声……
「井野,你回来了对吧?」母亲严厉的声音自门面渗了进来,井野像惊吓的小动物般在房内退了一步。
她该开门吗?发颤着右手犹豫着该不该勾上门把,却为母亲下一语,倾刻顿於半空中……
「井野,明天和妈妈一起去拒绝良野城主吧!」
咦?拒绝?!
「妈妈会陪着你的,到时候好好说吧!」
母亲的声音停歇,随传而至的是逐渐走远的步伐,井野的右手以最迅雷的速度转动门把,拉开门板刹那心急地跟着呼唤:
「妈妈!」
却见主卧房的门面同时带上,她莫落地再一次回到房内,倚於门板,心竟感到几日来前所未有的解放……
「妈妈……谢谢你!」语落,心情雀跃地奔驰,身子跟着轻盈地在房内跳动,而後旋了圈,朝床位倒下。
伸了伸懒腰,面容上满布愉悦,她也许什麽都尚未弄清,但至少这一刻她不想错过心情飞掦的喜悦。
睡吧!明天再和妈妈一起跟良实说清楚吧!
松懈的当下,双目跟着阖上,视野进入一片黑漆刹刻,耳边竟响起自远方传来的爆破声──呯嗙!
杏眼圆睁,紧接着坐起身,伏於窗边,远处似乎正燃烧着熊熊烈火,於黑夜中尤为显眼,看着那个方位,井野的脑门瞬间醒悟,那是木叶村中接待贵宾专用的顶级会馆,也正是良实膳宿的地方!
『井野小姐~』
和蔼的魅笑划过脑海,井野没有多想什麽,便朝窗外纵身一跃……
墓往之年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