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戀花塚 — 花築之卷 章之七十七 微服出巡

正文 戀花塚 — 花築之卷 章之七十七 微服出巡

面对山中井野报告完毕後的低调不语,同样因困惑而解不开颜面僵直症的人正是对座的日向宁次,井野在室内响起的一字一句好比轻烟般,吹过了耳畔然後灭却,柔音留下了模糊印象,在盛满悬疑的脑中思路里促不成回响。

他知道这份口头回报没有细节,也知道在二人相处的七十二小时里,重点少的可怜,更知道井野飞跃式的提要,明摆着那个狡诈的城主绝对与之有所过节,且不外乎昨日在马儿旁演奏的凄美戏码。

可是他却未实际提出深入探讨的反问,他其实在心里列举的题目已然不下百题,但薄厚得当的绝美唇瓣正如同那张僵固的表情般,冻而不动。

之所以不问,是因为这女孩不可能简单透露,二人免不了的争战又是无意义的伤神伤身?还是因为他知道那些琐碎根本对任务内容毫无助益?又根本是因为他不想听?

他不想听到什麽……?

蒹野良修将之玩弄股掌的态度叫人气恼,每每思及其邪魅而不可一世的笑靥,那双受封印的白眼便会如手下败将般勾起心理作用的刺痛,就连现在也不例外。

然昨日,山中井野失足落马最後安逸倾醉於蒹野怀中,当下除了眼部激起的疼痛外,胸口深处宛若同时涌起了一抹黏稠的情绪。

那是什麽,他无法形容,不是疼,不是痛;纯粹是如黏液般包覆了他的心肺,而後无助沉落……

蒹野良修眼中的贪婪是为了什麽?而尽收那份贪婪的白眼於那一刻又乍现了什麽?

垂首,宁次过於沈默及莫名的沉重感,令身旁的天天移不开双目,墨绿的眼扉反烁着那一席白净,同时照进了漫溢其身的凝重。

自幼就伴在宁次身畔的她,连续几日的观察结果──

宁次很不对劲。

也许是因为这份任务悠关世界存亡,身为领导者的他无法负荷过重的压力,以致较往常更为神经紧蹦,对队员的要求也相对提高,甚而在面对井野我行我素的态度时,产生一连串反常的表现,比如更苛责的语气、更愤慨的轻蔑。

又也许是蒹野良修叫人摸不透的诡谲多变,令思路较常人更缜密的宁次招架不住,太多的谜团困惑了他的意志,才导致一反常态的表象?当他在找不到出路的迷思中茫然,不时受到队员们大扯後腿,压抑的情绪只能藉由怒骂和严厉发泄……

综观之,无论何种推理,以上两点都和山中井野脱离不了关系。

日向宁次和蒹野良修彷佛总在山中井野捅出篓子後暗中较劲,最明显的案例即是花艺比赛上,宁次突如的身体不适,还有不愿多谈的逞强,最後对井野的冷言相向,以及坚持不愿停止搜寻女娲之石的执着;小李所言无误:既然确定城主没有女娲之石,他们又何必多留?

职守分派上,大可使用白眼之力省去许多不必要调查的地方,一心想找到女娲之石的宁次却没有这麽做,诸方推论之,比赛当天引起宁次疼痛之处……

就是白眼。

天性自负、好强又自恃天赋才能,背负日向分家可耻命运的他,时时警惕自己绝不落人後的自我要求,虽然已对日向家族的悲剧豁然开朗,但固守的习惯造就了宁次对完美的执着,在面对如此高竿的蒹野城主後,自是激起其无限的战意,且逼迫自己绝不允许战败。

心好似颤抖地刺痛了一小下,对於她深深了解的这个男人,让她没有勇气揭露宁次现阶段的狼狈,向来自我意识强烈的他,如果失去白眼後仍想将这场硬仗打完,并获得胜利,那麽一直作为支持者的天天,也只能选择默默守护,由衷祈求他的意志不会在某一场险恶中崩落。

为何井野就是不懂呢?她明知自己对宁次的心意,却一再地剥削宁次仅存的自尊,每回她无意将任务推向混沌,对宁次就是再一次的伤害……

天天多麽渴望和井野私下谈论宁次连日的诡异,毕竟对宁次不甚了解的井野,是不可能察觉她无心中的蛮闯硬干,对无法使用白眼的宁次影响有多深,却又害怕当井野知道後会因为她直接冲动的个性惹来更多争议。

该顺其自然就好?还是要有所作为……?

垂首,宁次的沈默同样渲染了满室寂寥,天天是最後一个将视线自宁次身上移开的人,下落的视线里张显了她的无奈和苦恼,本以为井野回城後会带来鼓舞士气的消息,但见井野回报的空洞及宁次未解放的凝重,她知道,一切只是期待落空,而且还让那男人更加瞧不起木叶忍者了……

『这就是你们木叶向来的作风吗?』

虽然天天对良修没有特别的感觉,心中的天秤并无偏向喜爱及厌恶任一方,但假若宁次和蒹野果真在无形中较量,那麽她就没道理不选择站在宁次这边。

「为什麽大家都不说话?」小李眨了眨大眼,认定天才忍者宁次定会对井野的回报有所结论,怎料千等万等就是等不到一个回应。

镶於左右脑两个俐落发髻,让天天省去闪躲零乱发丝的视线,狠狠一个锐利目光,恨不得一拳挥去。

「你──」

唰──

纸门澹然拉开,毫无预警、速、绝、冷、寂;一如开门之人──蒹野良修此刻散发的气息,冷绝而静寂地望向室内全员。

接近透明无色的浅灰冷眸,根本不在乎上一秒打断了谁的发言,迳自略过围圈而坐的其他成员,独立将刚好背门而坐的紫金之身收入眼底。

空气顷刻迈入较稍早更为僵固的冰天冻地,井野狐疑旋首,掩过半边面容的浏海转动同时拂开了右眼视野,直射而入的是蒹野良修那双平静,面无表情的俊颜却让井野曾经为其泛红的双颊再一次嫣红。

「敢问蒹野城主有何贵事?」无暇顾及井野是如何羞怯闪避,日向宁次极不欢迎地当下开战。

「身为城主总不好将宾客留在城内,自己却不见踪影。」唇线悄然勾起一贯的幅度,流向宁次的目光不出三秒便再一次回到井野之身。

「我是来通知一声,在我出城视察民情这几日,就请你们在城里自便吧!」

出城视察?

『城主大概一个月会有二次微服出巡……』

又到微服出巡的时候了?

井野愣愣地偏头,忆起初访良野旅舍老板娘对蒹野城主事绩亲和的解说,而此刻立於门畔,一身朴素暗黑单衣搭上深灰羽织,该有的华丽绣图和高雅质地在良修的装扮上遍寻不着,但其优雅出众的气质,却因黯淡的衣着更为突显。

果真是隐於夜云下默默发光的月轮,皎洁的白净肌肤发闪了如月晕般清新典雅,令人更易将焦点落於他精致秀美的五官,还有轻柔带起的笑意,无法洞悉神秘笑靥下的玄妙之人,只能任其散发的魅力捕捉灵魂,而後沉醉。

「有什麽需要的话,相信这座城里的侍从绝对够你们使唤。」让及於唇畔的浏海因旋身擦过平淡一语,暗色背影渐步消逝於门框外的墨黑,竟彷如黑洞般探出了攫魂的吸引力,勾动井野那双湛蓝,死守定型的方框,无法收回。

晶澈的白眼同一时间略过良修留下的谜团,紧盯几乎未眨过眼的井野,难以言喻的恶兆顷刻袭遍心扉。

这女人……难道?

凝重的目光在下一刻井野起身同时泛上「果然」而字,他紧接起身,引发室内成员连锁反应纷纷起立。

「你打算去哪儿?」释出吹奏冰霜的冷箭,将井野移动的双足冻结,本以为这声威赫能打消她在自己心底响起的预兆,却见那张原是紧抿的唇瓣於下刻竟鸣起坚定的反驳。

「当然是……追上去!」回眸,泛着碧海蓝天的眼扉反烁窗外涌进的日光,瞬间将宁次挥舞的冰霜瓦解。

「追上去?哼……」冷斥,宁次冰一般的神情换上鄙视。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替这个任务制造多少麻烦?你以为那家伙会特地前来通知是为了什麽?」

「──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你会追上去!你还想再一次中了他的圈套吗?」

白莹眼眸布上了深层的憎恶,他并不知何来的这份推论,更不了蒹野良修最终目的为何;但他可以确信,当那人眼中全然为山中井野燃起的贪婪流进白眼视野刹那,就奠定了这份直觉的论点──蒹野良修渴望眼前的女人追上去,并且是为了补足他觊觎填满的某份缺口。

那道贪念是这麽告诉宁次的。

室内再一次旋绕沈寂的气团,所有人纵然为宁次的言论满布疑云,却仍为这般咄咄逼人的劝导,提不出反对意见,然,犹豫不出二秒的山中井野正视宁次眼中愤然,毫不逃避地扬起自信。

「如果真的是宁次学长说的那样,那我就更应该去!」

「就算这是陷阱也一样!因为……」

「蒹野良修会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是的,那个男人的背影是这麽告诉她的……

跟上来吧!你将会得到想要的真实。

即使她仍然无法面对二人独处时的尴尬,即使蒹野良修已然布下让她万劫不复的天罗地网;心底就是有一道声音在告诫自己,若然在此踌躇不前,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蒹野良修到底想传达什麽。

他一人在无尽的深渊中呐喊,如果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她又怎可狠心假装未曾听闻?就算真的是落入陷阱的捷径,她只能为自己可叹的命运负责。

即使尚分不清蒹野良修是善是恶,她也清楚知道──

那个男人拥有和良实一样的笑容……

湛蓝双眸凝视着在场几双忧目,当窗外白云浮过,变幻了几许光影交错,咬紧的唇瓣转松,释放了一抹更深层的坚定。

对不起各位,总是给你们添麻烦……

但是……

我非去不可!

旋首,止住的步伐再一次出发,随之飞扬的漫天金丝於宁次眼中作弄,彷如秋去冬来坠满遍地的枯叶,是一场绝望的盛宴。

「你?!……不准去!」探出的掌心来不及攫住井野挥动的腕部,独留发稍拂过的柔顺,残酷斥责他再一次被抗命的窘态。

握拳,发颤的拳头仍存在隔阂一道空气下井野散发的热度,宁次孤然的身影让其余成员交会着不安的眼神。

「井野这次真的太过份了吧?这下该怎麽办才好?」丁次转向鹿丸那张无奈到顶点的面容,明知道鹿丸忙着在心底哀嚎,却仍禁不住自叹。

「能怎麽办呢?」世上根本没人能阻止她,所以说女人真的很麻烦。鹿丸手一摊,继续强迫心情与窗外的晴朗同化。

「我们要追上去吗?」小李顺势补上一语,一旁的天天却无暇理会,心疼之下催化的勇气让天天站上前,单手轻抚宁次臂膀,温柔低唤。

「宁次……?」

唤语宛若唤醒了宁次的呆滞,他步向前,脱离了天天搭上的温掌,原是僵愕的背影焕然展现不输井野的坚定。

「我也要去。」

「宁次?」天天惊颤那双墨绿,清晰的四字同样震撼了後方的小李。

「宁次你是认真的吗?」

「我不在的期间,天天你要好好照顾大家,任务上有任何问题,一切听从鹿丸的指示。」

俊逸侧容凝向鹿丸那端,与之点头示意,便头也不回地步出门外。

女娲之石存在这座城里的可能性极大,既然蒹野打算模糊他们的焦点,他就不可能任其将他的队员耍的团团转,这一次他决心亲自出马,揭穿那男人该死的把戏!

天天追上门前,椅於门框,守着那道渐逝的疾步之躯,当白净之身最终於眼底为黑暗吞没,她墨绿的明眸独剩混沌闇潮,显见玄黑之忧……

墓往之年阴

◎§乐透。语§◎

颗颗~终於熬到这话了,宁次总算要挺身而出了!洒花~~接下来就不似前几章的沈闷,而是无限的......搞笑(哔————消音),综言之,即将进入花筑之卷最逗趣的桥段了~还请被前几章闷歪的各位好好期待吧!^^

By超怕把大家闷坏而退文的乐透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