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
彷佛感觉到了什麽，整个空间此起彼落的传来了哭泣声。
被布条蒙上双眼的女孩──田栗芽，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寒天的身旁，但娇小的身躯却有些焦躁地动来动去，小手不知何时攀上寒天的手掌。
「……」抿着嘴，寒天唯一能做得就只能摸摸栗芽的脑袋，安抚她的情绪。
「S级货物呢？」前一小时将栗芽带至地下室的男人身影自楼梯口出现，寒天不禁紧张的反握住那只冰冷的小手。她不想让这个孩子被带走，但这不是她能决定的事，「……在这。」
黑眼上下扫过女孩的装扮，确认自己交代的任务有确实完成後便一把抓起栗芽的手，「等等还会有几个货物送来，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动作记得快点，别耽搁时间。」
瞄了一眼女孩与女人之间相互牵着的手，男人冷不防地将两人的掌心扯开，「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就好了，女人。」带着警告性质的瞪了寒天一眼，男人抓着女孩离开了。
但寒天并不在乎男人的瞪视，低下头，她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被轻易放开的掌心。
栗芽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过於矮小的身材跟不上男人的速度，所以她只能一路被拖着走，有好几次在上下楼梯时差点跌个四脚朝天，但却被男人给拉住，继续拖着走，两人不知道绕过了多少个弯、走了多少的路，最终她被带到了一个吵杂的地方。
听见周遭不断地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栗芽难得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有着一头白色细丝的脑袋四处转动着，似乎在观察四周的环境，但却因为双眼被蒙住而徒劳无功。
「进去。」
猛地被人用力的推了一把，栗芽也顺着那力道往前跨了几步，不然可是会跌倒的，但双脚却不知道绊到了什麽，整个人往前一扑、跌倒了，而且这一扑可跌得不轻。
半爬起身，栗芽跪坐在地吃痛的甩了甩有些刺麻的手腕，然後她听见了类似铁门关上、并上锁的声音，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整个地面突然摇晃了起来，彷佛漂浮在空中一般，机械运转的声音很快地就被更加吵杂的谈话声给取代──
「现在出场的是拍卖货物No.20──」女性特有的高声线在闭密空间中回荡，激昂拔高的声音毫不间断的说着话，「哎呀呀、没想到出场的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呢♥，但是为什麽遮着眼睛呢？嗯？」
穿着一袭黑色小礼服，拥有姣好身材的女人一手拿着麦克风，另一手则是抵着红扑扑的脸颊，虽然面具遮住了女人大半张面孔，但她依旧用着满是好奇的目光跟着同样戴着各式各样面具的众人一起看着出场的女孩，「小女孩别光是坐着，站起来让大家看看你吧♥」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女孩为何遮着双眼，但她还是得装一下、激起买家的兴趣，这不止是可以炒热现场的气氛，更可以增加女孩的买气，担任拍卖会的主持人这麽久了，这可是小常识呢。
见到铁笼里的女孩依言站起身，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久没遇到这麽乖巧的孩子了，之前遇到的拍卖品不是大哭就是怕得站不起来，不但扫兴也坏了买气，这样反倒对那些孩子不好呢，用随便的低廉价格被买下，通常都不会受到多好的待遇。
轻哼了声，女人脸上再次堆满灿烂的笑容，红唇勾起了大大的弧度，「请各位看看手中电子资讯，上头有拍卖品No.20的简略资讯及底标价钱，千万不要低估这个底标价钱喔～No.20可是久违的人类S级货物呢♥」
「好啦、废话就不多说了，我们接着看下一个拍卖品吧！」伸出食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女人卖了个关子，顺势将目光拉回自己身上，在观众的抗议声响起前率先安抚了所有人的情绪，「别担心，之後会留给各位一小时的观赏时间，到时就可以近距离的物色拍卖品唷！」
女人打了个响指，下一批新的拍卖品立刻递补了白发女孩原本的位置，突如其来的晃动让女孩下意识蹲低身体，好稳住重心，不然又会跌倒的。
好不容易等到晃动渐渐停了下来，但只要她一动，地面又会立刻摇晃起来，逼得栗芽只能乖乖地待在原地坐下，保持平衡。
再次转动着脑袋，精心梳理的白发随着栗芽的动作滑落肩头，因看不见四周而不经意面露疑惑的表情顿时间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目光。
微微皱起眉，即便被蒙住双眼，但栗芽还是能感受到打量的视线自四面八方而来，耳边也回荡着女人拔高的嗓音以及更多的低语，鼻间弥漫着浓郁的香水气味及食物气味。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但是无可奈何的、自己现在也只能乖乖待着，但是她现在究竟在哪儿呢……？
穿戴着皮手套的手往前摸去，即使隔着手套，栗芽还是感受到自掌心所传来的冰冷触感。
是铁笼。
她被关在铁笼里面，就像个被折断双翅的鸟儿一般囚禁着，哪都去不了。
估计这个铁笼还被吊在空中吧，虽然不高，但也吊的不算太低，是一个方便让人观赏的高度，所有目光都是平行直射过来的。
收回手，栗芽低下脑袋，试图避开所有打量自己的目光，默默地等待着这场拍卖会结束。
不管最终是谁买下她，都无所谓。
……就这样吧。
『芽……这样真的好吗？』细微的低沉男声突兀地在脑中响起，他几乎可以想像得到栗芽因为脑中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皱起眉来，男人知道女孩不喜欢这种对话方式，但他还是继续说下去了，『你知道被买走的下场都不会太好的，不是吗？』
「……我说不会再使用，就是不会了。」
回给语气满是担忧的男人这麽一句话後，女孩便不再开口，而那男声也从此没再出现。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的时间，十分钟？一小时？甚至更久，主持人口中为时一小时之久的观赏时间开始了。
显然对这位蒙着双眼的女孩感兴趣的人很多，人群很快地聚集了过来，铁笼的四周围了满满一圈又一圈的人潮。但或许是存在於那些人的内心、那名为自尊心的优越感作祟，就算众人对女孩有着满腔的好奇及兴趣，却没有任何人过於靠近铁笼，都只是远远地观望。
撇除掉那些令人生厌的视线和过於吵杂的环境，栗芽觉得待在铁笼里过一辈子也许还不错。
「请问。」才刚这麽想着，一道近在咫尺的女性嗓音就在铁笼的正前方响起，「可以把那蒙住眼睛的布条拿掉了吗？」
身体一僵，栗芽下意识往後挪动身体，惹来一道锐利的视线朝自己看了过来。
不到半秒，另一个温和的男声也跟着在栗芽面前响起，「怎麽了，你对这孩子有兴趣吗玛奇？」男人站在名为玛奇的女人身旁，开始上下打量着他从未注意过的拍卖品。
这孩子听说是S级货物，开价还挺高的，看着手里的电子资讯，男人再抬头看看女孩，不觉得对方有这麽高的价值，但在某些人士眼中或许很有价值吧。
「啊……不是，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收回指着女孩的手，玛奇只是单纯想看看布条下的那双眼睛，感觉是相当值得一看的东西。
「当然可以罗♥」只听见主持人的声音由远处的麦克风里头扩大开来，高昂的声音再次回荡於耳边，刺激着鼓膜，四周的人群猛地鼓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等待这时刻。
人群的欢呼声吵得栗芽忍不住伸手摀住耳朵，但小小的掌心很快地被来自铁笼外的大掌给扯开，一直蒙着眼的布条被一把扯下，连同寒天替女孩精心编织的缎带也一同被扯下，白色的发滑落颊边。
不知何时，整个会场都暗了下来，所有聚光灯都往女孩所在的方向投射过去，低下头、栗芽下意识用手遮挡住过於明亮的灯光。
当双眼好不容易适应光线後，她睁开眼，第一眼所见到的、却是落在裙摆上的黑色缎带。
不顾以自己为中心向外扩散开来的惊呼声，栗芽看着那条缎带，心底涌起不安的感觉。
她……是不是不应该松开那双温暖的掌心呢……？
摇了摇不断胡思乱想的脑袋，栗芽缓缓地抬起脑袋，橙色圆眼里倒映着一名男人的身影。
他应该是刚才开口说话的那个男声吧……
下意识微眯起眼，她实在看不清那逆着光的面容，但是隐隐约约的、栗芽似乎看见男人勾起一抹微笑。
那是一抹令她感到恐惧、又熟悉的微笑。
当那双有着美丽色彩的眼瞳逃避般的将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往其他方向看去时，男人开口说了几句话。
明明四周如此吵杂，但那人的细碎低语却意外清晰的传了过来。
「玛奇，这次、我只要那个女孩。」
＊
距离他们上次集合的时间，大概过了半年有了吧？
平时他们都是分散行动，只有在团长下令集合时才会聚在一起，只要团长没有规定全员到齐，缺席也无妨。
这就是她所待的旅团。
但她一向只要收到集合指令，就一定会到。於是──这就是她现在站在这里的原因。
这次集合的时间及地点分成了两个，分别看了两次的集合地点和时间後，她也大概知道了团长想表达的意思，反正自己原本的活动地点就在附近而已，所以她也就挑了比较早的集合时间，穿着露肩礼服，准时抵达了集合地点。
「嗨、好久不见了玛奇。」看起来提早到很久的侠客笑得满面春风，彷佛遇到了什麽天大的好事一样，该不会是中了乐透吧？
被唤做玛奇的女人这麽猜想着，然後将目光投向四周，她看见同样穿着华丽的礼服、年纪从少女到奶奶等级的女性不约而同的红了脸，接着就在下秒、又同时将凶狠的视线往自己身上丢。
那瞬间，玛奇其实很想一拳打过去，叫侠客别再笑了，但这一打等同於连团长和飞坦都必须算进去，於是玛奇只好作罢，并直接无视侠客的招呼，「团长，今天是……？」
「只是正式活动前的小暖身，不用太紧张。」笑了笑，团长──也就是库洛洛‧鲁西鲁从西装口袋里抽出票套晃了晃，里头装着四张黑色的入场证，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票套上那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血渍，「如果看到想要的，就直接抢了吧，虽然是黑帮举办的，但这种地下小型拍卖会就算被抢了也不会太张扬。」
笑得一脸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的惊悚，也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库洛洛转身走进了举办拍卖会的大楼里。
挑了挑眉，玛奇总觉得今天的团长有些怪异，不待她多想，他们三人立刻跟上自家团长的脚步。
「团长的意思，我可以理解成杀掉碍事的人吗？」快步跟在团长身後，同样穿着正装的飞坦双手叉在口袋里，金色锐眼往一旁看去。
「当然可以。」脸上无时无刻都带着笑容，接收到夥伴们询问的目光，侠客点了点头，眼睛盯着手里的小恶魔造型手机，嘴上还不忘滔滔不绝的解释着，「这种不见光、不入流的拍卖会却是那些世界各地的上流人士最喜欢参加的，就算发生了什麽事，又怎麽可能到处张扬呢？」
赶在进到会场前将手机收进口袋里，侠客接过了黑衣男子递来的电子平板及面具後猛地将半脸面具遮到自己的脸上，满面笑容的他与面具那双笑眯的空洞几乎融合在一起，看起来一点都不奇怪，「就算全杀了也没关系，烂摊子交给黑帮处理就好，倒不如说全杀光倒还比较不碍事呢。」
「啊、对了，忘记告诉你们，八号那家伙挂了，听团长说是被揍敌客家的人杀掉的，团长还跟他们打了一场，输了。」放轻了声音，侠客看见走在前方的团长也没打算理会他们的意思後，他便豪爽的朝着夥伴们挥挥手，「总之就是这样罗，掰掰。」
语毕，戴着面具的笑面狐就这样消失在人潮中。
「哼，早说过了他那惹人厌的个性和拖泥带水的做法会早死。」冷哼一声，玛奇身旁的矮小的身影也跟着消失在人群中，红色的凶恶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
嗯……难怪今天的团长看起来有点奇怪，是因为八号死了吗？还是因为打架打输了呢？
歪了下脑袋，玛奇不管怎麽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因此她也就不再多想了，反正团长的想法总是让人难以理解。
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人，向来不喜爱与人有肢体接触的玛奇也跟着戴上面具，秉持着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就好好参观参观的想法，纤细背影一路钻过面前的人群，与身旁的人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来到了最前方的舞台。
他们进场後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稀奇宝贵的拍卖品一个接着一个出来，但却没有任何一个拍卖品足以吸引玛奇的目光……在团长身边看惯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物品，实在很难将眼光放低。
平淡无趣的拍卖会还在持续着，直到那个女孩出场之前──至少玛奇是觉得无趣的。
虽然只是地下小小的拍卖会，但毕竟来参加的还是一些上流贵族们，因此场内的布置还可以算得上精致。
这场拍卖会的商品共分为两边，以舞台为中心，主持人少女的左手边所摆放的是一些古董物品，右手边则是专门展示人类的地方；而那些所谓的人类拍卖品大多是一些孩子，年纪看起来约莫七至十岁左右，小小年纪便可一眼瞧出那精致小巧的五官，长大後肯定无一不是美人，前提是他们能活到长大的话。
那些小小的身躯是被关在铁笼里的。
不知道主办单位是不是真的搬了一棵大树来，舞台的右侧伫立着一棵几乎高达天花板的大树，大自然的气味混杂着场内的烟酒味，让这个空间不至於臭得让玛奇不想继续待下去。
大树的枝干粗得足以支撑住那些孩子以及铁笼的重量，孩子们被关在漂亮且做工精细的铁笼之中，如同笼中鸟般被囚禁在里头，然後高高地挂在树枝上头，这副景象虽然有些怪异，却有一丝诡谲的美感。
从树木的最高层开始，铁笼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挂上去，最终在树木的最底层留了一个空位。
直到白发女孩出场後，那个空位才被填满。
不知道为什麽，玛奇对於那被蒙住双眼的女孩起了一丝兴趣，也许是因为她是S级货物的关系吧？
滑了滑手上的电子平板，玛奇大致看了下女孩的资讯，除了最基本的身高体重之外其他全都不齐全，估计是被拐来的吧。
不知道女孩是哪家的天真大小姐，随随便便就被拐来这里了。
想归想，但玛奇却又觉得女孩有些怪异。
即便被蒙着双眼，仅仅一条破布仍然掩盖不了女孩天生丽质的姣好面孔，娇小的身躯穿着剪裁简单俐落的长袖红褐色洋装，纤细的双腿被黑色丝袜包裹着，就连掌心都戴上了黑色的皮手套，女孩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得紧紧的，像是想要掩饰什麽一般。
在其他孩子不断地在铁笼中低泣的同时，那个女孩却一动也不动的端坐在笼中央，不哭不闹，对於主持人的指令也是言听计从，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反应。
於是在为期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开始的瞬间，玛奇立刻往女孩的笼边靠了过去，身後还跟着一大群人，显然有很多人都对这孩子感兴趣。
往後看了眼，但是那些人却在距离铁笼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步伐，不愿意在靠近任何一步，可能是觉得女孩太肮脏了，配不上他们那些高尚的人们吧，可即使如此、他们不也还是想要将女孩买下吗？
真是矛盾。
在心底如此嘲笑着，玛奇站在女孩的正前方，伸出手指，「请问，可以把那蒙住眼睛的布条拿掉了吗？」
敏锐地注意到身前的女孩身体先是一僵，彷佛像是在讶异自己的身旁应该没有任何人、而她却出现在这里一般，孩子几乎是下意识将身体往後挪动，玛奇面具底下的目光立刻往旁移去，「……」
有点奇怪啊……
「怎麽了，你对这孩子有兴趣吗玛奇？」
「啊……不是，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思绪猛然被身边神出鬼没的男人给打断，玛奇收回指着女孩的手。她只是单纯想看看布条下的那双眼睛，感觉是相当值得一看的东西。
玛奇的疑问立刻得到了回应。
「当然可以罗♥」主持人少女的声音由远处的麦克风里头扩大开来，高昂的声音不断回荡於密闭空间之中，刺激着所有人的鼓膜，他们身後的人群猛地鼓动了起来，大家都在等待这个时刻到来。
会场的灯光甚至在一个非常完美的时机暗了下来，连同舞台上的聚光灯全都往女孩所待的铁笼投射过去，由此可见女孩与其他的人类货物完全不同。
至於为什麽呢？
当笼中的孩子睁开双眼的刹那……玛奇终於明白了女孩究竟有什麽能耐可以成为S级货物了。
她有着一双美得令人窒息的眼睛，光是看着、就令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大大的圆眼有着夕阳般美丽的金橙色彩，如同宝石般，观赏宝石的每个角度时，因光线折射的不同，而有着不同的色泽，看上去闪闪发光。
仅是移动那双眼瞳，一抹流光彷佛在孩子的眼底流窜，相当美丽。
精致的五官与穠纤合度的身躯，再加上那双宝石般的双眼，穿着洋装的女孩只要静止不动，就像真的洋娃娃一样。
如果真要玛奇说这次的拍卖会让她最感兴趣的物品是什麽，玛奇肯定会回答这个女孩。
「玛奇，这次、我只要那个女孩。」
在一阵惊呼声当中，玛奇的身旁传来了一道轻柔的低语，这麽说着。
「直接抢走？还是……？」不怎麽讶异的回过头，玛奇看了眼他们身後不断惊呼的人们。
「看来想要她的人很多呢，全部杀光比较不碍事吧，包括黑帮的人。」微微一笑，其实库洛洛最开始并没有这个打算，这场拍卖会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但是这女孩不同，他想要她、但要和自己竞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才会出此下策，就当他们今天运气差到谷底吧，反正与他也无关，「除了那女孩外，其他孩子就放走吧。」
「我知道了。」颔首，玛奇原本想用手机连络侠客和飞坦，告诉他们团长的命令，但找到一半她才突然想起入场前因黑帮要求不可携带通讯器进出拍卖会场，所以她早早就把手机丢给侠客保管了。
只有侠客那家伙才有办法把手机藏得连保全搜身都搜不到。
嘛、算了。
伸出食指，玛奇猛地举起双手，银光在什麽都没有的空气中一闪而过，勾起唇，当第一个人倒地的时候还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但在远处的蜘蛛同夥们已经嗅到了一丝血味，立刻理解了现况，四散於会场之中的两人使用各自的方法也跟着动手杀了第一个人。
恐惧是会传染的。
一个接着一个，直到恐惧盘踞在每个人心中为止，它是不会停止扩散的。
但在下一个尖叫声响起前，才刚发出细微声音的女性立刻被拧断了颈子，再也发不出声音，头颅落地的声音如此沉重，但生命却是如此轻而易举的消逝。
死神奔驰在整个空间之中，收割生命的过程非常的安静，快得让人措手不及，眨眼间所有人都已经倒下了，血液在地上蔓延，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再发出声音。
目睹了全程的孩子们无一不张大的嘴，想高声尖叫释放满腔的恐惧，但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摄而发不出声音，经过地下室的洗礼後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只要一出声，说不定下一个倒卧在血泊中的就是自己。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囚禁他们的铁笼被打开了，但打开铁笼的杀人凶手却什麽动作都没有。
「你们可以走了。」有着一头紫发的女人面无表情的往笼中看去，留下这麽一句话之後便离开了。
「团长，下头的残党已经被飞坦和侠客清理掉了，其他孩子也放走了。」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到了唯一没有被打开的铁笼前方，玛奇这麽向自家团长报备着。
不过那群孩子能不能安全的回到原本的地方，这玛奇就不知道了，放走他们不过是个举手之劳罢了，看了眼慌慌张张爬出笼中的孩子们，她个人觉得机会不大就是了。
「嗯。」应了声，从头到尾都不曾移动半步的男人依旧保持着微笑，他笑着看向那个女孩。
那个突然全身僵硬的女孩。
弯下身凑进铁笼边，库洛洛看着女孩越发苍白的面容，他轻声的问了，「怎麽了？下头……有你认识的人？」
如果真的有，那人运气还真是差啊。
20180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