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宝寺中学,流言满天飞。
三日数,论及结城亚矢的丑闻,
持续没有终点的匪测。
『所以对象是冰帝学园的老师?』
『嗯嗯。据说是医院护理师,刚好看到结城同学跟他拥抱。因为当时结城穿着校服,他们的互动有点奇怪,所以被偷偷调查…』
『然後就知道是谁吧。真难以置信耶,结城同学。』
『没错没错。一年四班的同学也说都没发现呢。』
『那麽白石同学也不知道罗!之前不有传他跟结城?毕竟他们关系很好。』
『是阿,想不到她跟那个老师是那种关系,又跟白石搞暧昧…』
『很不知检点呢,结城同学。』
『别说了!不要用这种说法…』语间,音量渐减。
忍足谦也记得当天,教室外走廊的两名女同学窃窃私语传耳,白石便以飞快速度,制止她们说下去的冲动。因沉重氛围,周遭雅雀无声。
谦也凝眼白石,凝重沉着脸儿的表情,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明白以好友正派的个性,遑论亚矢是他的谁,均难以忍受别人说坏话。
致此更理解,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为何,
到底,不愿听人对她品头论足的程度,多了几分。
再看了看一脸惊慌的小春,还有语道"我从来没听亚矢说过",深感担忧失落而落泪的美佳,尤其,早上传得沸沸扬扬之後,亚矢从校长室回来,於众目睽睽之下,拎包离开学校的身影,非自在地令谦也身在异常的世界。那个平常嘻嘻哈哈,脱线的四天宝寺,如今却从这开始,变成一般般,充斥着异样眼光的高校。
最後,被迫回家闭门思过的校园处分一下,
亚矢二话不说穿过白石身边的一幕,平静。
亦如亚矢面无情绪的五官。
搞得他分不清她与白石,
哪个才是遭殃者。
往後到现日的社团活动,白石挺拔但孤独的背影,始终跟随他手上球拍,挥击黄粒圆球时规律吭锵的脆响,一滴滴汇集谦也的心绪,变得沉忧。那颗球触墙,在休息时刻他挥汗如雨,极力敲打不下百次,唯恐千次万次,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彷佛缜密铁网外的世界与他何干。
纵然这对努力不懈的白石而言,其训练量未达筋疲力竭的程度,若将身心要素考量在内,谦也直觉应该让他停手才是。而当猛一重击,打破长久以来限定的范围,飞向白石後头着地,
果然,完美地将动作化为最小,
不代表不在乎。
他的心寸委实答对了。
由於是休息时间,谦也皱眉眼望白石气喘,平常练习不得带的手机,阵阵叫喊的情况才得以出现。他瞄眼来者,接起,一句"干嘛,我在休息"的口吻,有些没好气。
『怎麽,代我跟舅舅说声,我假日回大阪也不行。』
『是喔,我快等不及了。』
『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要用这种口气,听了我也不爽。要说,烦闷的也不只有你。』
话外的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在他前方,同样是一座球场。平日相处的夥伴都在,除了迹部跟向日。然而他未察觉。
「就连我…也不敢相信阿。』语落,听的谦也垂眸。
因为这也证明了,活在流言蜚语的不只有四天宝寺。遥远东京的冰帝,一定也受到相等波及。
谁会想到那个冰山脸孔,一向严已待人的榊太郎,於外是了不起的老师,竟和一个高中女生有这麽一段情,毁了名声也毁了许多学生,对他的信赖。譬如昨天,冥户和向日竟为此产生口角。当然,这不包含忍足他自己,因为他也曾和年纪大的女孩交往。
而他自认,再怎样的恋情,
只要不是亲兄妹或亲姐弟乱伦,都是理解的范围。
『所以你们的监督?』
『暂时被隔离了,PTA和校方都在讨论…开除。』
双方钳口。
白石继续打球的击声再度传遍场地。稍微环视周遭,一向闹哄哄的小春和裕次,虽跟平常一样在社员面前耍宝,何况存在感薄弱的小石川、贵为心灵盘石的石田,但依然会以担心的眼色,偶尔冲向白石。仅仅不说罢了。
搞笑者为王,有时还蛮像谎话的。
谦也不自觉想。
再等到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大新闻!”的焦急声,似乎是向日岳人,谦也没多久就接受忍足,突然说挂电话的莫名奇妙。
什麽跟什麽阿。他侧头乾瞪手机。
一会儿又将目光停留到白石。此时的他已经在旁边的教练长椅坐在,低头擦拭着汗水。窥探他一双深邃如鹰,凝聚着运动舒畅後的精神,还有复杂的光捣碎进瞳仁。当白石抬头注意到谦也,只有一道轻而淡雅的笑颜。
"我没事。"
他直觉那是白石笑容所表达的意思。
只好对视而笑。
霎时手机又"铃"个几声,谦也再次接听,也再次感受出一样的关西腔子。原要果断让忍足尝尝,被莫名奇妙挂断的滋味,
「你快看芝砂织记者的部落格。』
『蛤?』
『是岳人发现的,似乎也在我们冰帝校网发传了。』
怎料忍足暗着滑鼠游标,和敲键盘之声,一并干扰他的思考模式。他随後藉由手机网路乖乖查询,狰狞不爽的神情僵住了。
『喂,白石!真的是大新闻!』
未着思量的谦也一喊,齐齐将目光锁定到白石和谦也。而当他们一结束社训,几个年轻学生奔入社部打开资源用的电脑,无论他或者白石,永远忘不掉当一顷刻,所放松的一口气。
"―大家好久不见,我是砂织!会发出久违的文章,主要是澄清,有关於我男朋友,榊太郎,不实的遥言。”
首段字落用粗体区隔,谦也只记得白石瞳孔注入的,无非吃惊两个字。但,部落格的发言人确实以一大段文字,和他们吃饭的合照当作证ーー
他们真的在交往,且论及婚嫁。
榊太郎与芝砂织,两人。
"ー我和太郎自从去年相识,到今年八月彼此喜欢,早在那时就决定以结婚为前提交往。我们一直以来低调行事,所以才造成不知情的校方和学生误解,深感抱歉。对於太郎在大阪医院,照顾学生一事,是经过我同意,且信任他和那名学生间为清白关系的。由於该名学生也是我认识的朋友,恳请各位不要造成她的困扰,转化心力祝福我和太郎,谢谢各位。"
白石瞅目在手机萤幕上,砂织的部落格,於最後段落前,好几句证实他们交往的过程,油生一种难以形容的疑虑。他实质上在此之前,是烦躁的,尽管他不说假装无事。起缘於三天前亚矢的师生恋传闻。并且当她经过他身边,一丝情绪未着,即使想唤道她的名字,钳制她手腕,那份告白後思不透的困惑,却因此得到解答,打断他一切挽留她的理由。却在这时候,峰回路转。
如果榊老师和芝记者真的交往,
那麽亚矢,为什麽不第一时间澄清?
一想,他就这样来到结城宅邸。
和一般社区的搭建没两样,亚矢家诚如他家,以一坪院子和两三层楼高的房屋作基地,筑成正正方方的巢穴,无论外面暴风雪雨多大,总能有一处地方,成为心灵的安全港。斜阳四射的黄昏,寒风逼近袖口,进使得白石,犹豫按铃的指尖。
三天间,他和其他人也不是没打听亚矢情况的。特别她闭门思过的第一天,身为好友的美佳,老早就先一步到亚矢家关切。却可惜在,亚矢妈妈,打发了她。而从美佳的观察显示,她的妈妈除了头上包紮着绷带,并没什麽特别透露的。那些可以通讯的手机电脑,应该已没收到亚矢看不见的地方。
她知道这件事吗。亚矢。
顶着五味杂陈,白石依然将此定作前来的理由。会不会等下遇到伯母。思索,万万没想到按铃前迎门的人,来之迅速。
是亚矢。
或许是他站久,她在屋内窗口立即发现了。当她沉静美丽的五官,再次换上习以为常的笑靥,白石有一瞬间觉得,心头的忧虑浇熄大半,猛发地意识到自己在她的面前,无法显现所有形色。
『妈妈已经回去工作了,所以家只剩我一个。』遥望外头,她迎面风,『抱歉让你担心了。出去走走,好吗。』
『想看看公园附近的花。』
公园内拓展一大片湖水,白石偶尔在湖两边搭造的木桥上,看见两三人骑着自行车踏过。也因为周边绿意盎然,唯有树枝秃顶的冬季袭来,偌大公园处处围绕幽静的气息,导致他们之间的沉默,不足为奇。到达一坐甚小的花园,亚矢半蹲端详它们,忽略下半身黑色长裙着地,神泰自若地笑起来。
『这株花叫千鸟草吧。好漂亮。』
『等等!不可以碰!它是有毒的。』
『我知道,吓吓你而已。白石你从刚刚都不说话,我很担心的。』
顿尔,心脏好像停格一秒。
『哈哈…什麽嘛,你真的很爱开玩笑呐…亚矢。』
她居然担心他。还对他开玩笑。
橘红阳光照映他半侧脸,另一半脸似是他心底的灰色地带。再想起美佳诉说,她的妈妈是戴着绷带,逐渐,他不明白了。
她到底,要在自己的世界,
装蒜到什麽时候。
於是趁她起身,唤道。
『榊老师,跟芝小姐在交往的事,已经公开了。』他握紧拳,凝望她的眼神,各种小心翼翼。
『因为是刚刚公布的,学校那边,可能要等明天澄清你跟老师的关系…』
因为当他一语,亚矢脸色明显丕变。可说莞尔尽失。
你和他之间,没什麽吧。
『大家都很担心你。现在能证明你是无辜的,真是太好了,对吧。』白石极力地笑,深恐未察觉一云,亚矢眼眸因闻言,相形千鸟草被西晒的黑影,更为深沉。
笑颜已失格。
甚至染上失望的色彩。
『…是吗。原来他决定这麽做。』
『唉?』
迎接他的,突如其来的事实。
『抱歉,白石。不过我,跟老师交往…是真的。』
亲口听到,远比旁人传道的,刺耳。
他发现,触入心底的非一阵雷劈,
是广大的惨白背景,和寂静。
『谢谢你告诉我,还给你添麻烦…对不起。』语罢一瞬,眼也未瞧他一次,直接转身。
客气到,那是最激烈冷淡。
再一次的对不起,用“添麻烦”的字眼,
将白石视作局外人。
连他的告白,一律忽略。
我直到现在,都没有了解,
红颜知己的资格吗。
『亚矢!』
他扬声,对方停下脚,依旧背对着他。於时间,光线随着傍晚接近的温度,在亚矢背影和乌黑卷发上森冷许多。令白石不得不振作,硬扯出温柔嘴角。
『你最近一定很闷吧,待在家…而且也担心吧!』
『担心…?担心什麽。』
她说,音调上扬带了些清冷。
他更加无措。
『你应该担心榊老师吧。』
『我一点都不担心他。』再续,
『他是个成熟男人,根本轮不到我担心。』
『...但我想你在外的爸爸应该会吧!担心你』
『他大概不知道喔。』疑问当下,只见亚矢没有回头的意思,『我妈妈不喜欢爸爸干涉我们的生活,再说,』
『他再婚了,人在国外。九月份搞笑比赛的时候。』
即是留下重点,隐藏更多秘密的字句。
搞笑比赛…
明明那时候,是她和爸爸正式离别的重要之日,但亚矢,在他的印象中,依旧笑的温柔,像没发生过一样。
他感觉到亚矢所站的位置,有点,
不,渐渐遥远。
『是吗,都没发现呢,哈…不过,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呀,包含榊…』
『那是当然的阿。』
唉…?
傍晚月光何时上班,早已无人探究。只见话一出的同时,亚矢扭过头给予白石一张侧面。
那眼神,灌进埋藏已久的灰黯。
往昔柔美,摆了张冷淡,
陌生的表情。
他一直以为这辈子忘不了的,绝对是她的笑脸。
如今,当那朵千鸟草染上夜晚神秘的黑,
发现那已不再是熟悉的花,
甚至让白石藏之介畏惧相信,
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结城亚矢。
深怕,永远。
『我跟白石你的关系,没要好到可以谈论这些阿。』
後话:芝跟榊的事情下一篇会讲到,跟迹部有关(这可能会影响到後面迹部卷的剧情...大概==)於是白石再度被虐,亚矢的态度总算是符合我内容大纲讲的意思了。至於为啥她突然冷淡,你认为?最後忍足认为的爱情范围,有感觉某一对男女中枪的,不要客气的举手抢答吧XDDDDD官方忍足没有表示这块是我硬加的,纯粹想表现不同层,面价值观的冲突而已,你可以当作是忍足的想法也有局限。晚点再看看小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