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沈莳雨才站起来，讲台上的曹雅蓉便开口，时间之精准，好像早往她们这边看的样子。
「沈莳雨，你吵什麽？」唇角漾开温柔笑意，曹雅蓉扬眉，「早自习不安静的话，是要罚站的喔。」
沈莳雨却是没听到般，早已走近梁旖甄座位旁的她，想要抢过梁旖甄眼前的传单。
但梁旖甄不让她抽走，只是把传单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莳雨，我已经看到了。」
她低低说，噙着眼泪的眸子视线避开沈莳雨的，平日柔润的嗓音挟杂着一丝哭音，还有一丝让沈莳雨不明白的冷漠。
等沈莳雨抬眸，梁旖甄已经错开沈莳雨的身子，往讲台上走去。
今天一早就等着这场好戏，本来就无心写考卷的同学纷纷停下笔来，目光往讲台的方向看去看去，映入她们眼帘的，是梁旖甄与曹雅蓉的四目相交。
她们无声对峙着。
先开口的是曹雅蓉，「旖甄，怎麽了，你没拿到考卷吗？」
她说，说着考卷两个字的嗓音特别轻，目光没有落在梁旖甄身上，而是落在讲台前方的同学桌上。
那同学桌上也有一张黄色小传单，梁旖甄不用看，就知道上头肯定写得跟她看到的是一样的东西。
「是你作的对吗？那些事只有你知道……你为什麽要这麽做？」梁旖甄深吸口气，她的眼眶湿润，却一滴泪都没有落下来，个性好强的她，不会在敌人面前落泪。
「我做了什麽？」曹雅蓉依然装着无辜，继续道，「旖甄，虽然我们感情很好，但你再不回位置上坐，我就要让你罚站了喔。」
假意关怀的她，说着，伸手想拍梁旖甄的肩，被梁旖甄用手拨开。
盈盈目光闪烁愠意，梁旖甄开口，手握成拳，她语声颤颤，「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曹雅蓉却是在这时走近她，在她耳畔低道，「上面写的，哪一句不是真的呢？旖甄，你我都知道，每一句都是真的啊。」附在梁旖甄耳畔，曹雅蓉温甜的嗓音，字字好听，却寒冷如冰，听起来像是恶魔的低喃。
「你妈妈是个专抢别人老公的小三，是你爸再婚的对象，还有，你爸妈之所以会出车祸，是因为你妈妈花光了你爸的钱，又搭上了另一个凯子，要跟你爸离婚，两个人在车上大吵一架，你爸才会失速，撞向对向来车，车上的你侥幸逃过一劫，不是吗？」
曹雅蓉浅浅一哂，「以前我们读同一个国中，这些事情都写在我们的交换日记里，」说着，她一顿，望向梁旖甄，状似无辜，「怎麽了？我只是帮你复习一下？」
她柳眉扬起，假作真诚，「你又为什麽怕别人知道呢？你觉得有这样的母亲很羞耻吗？」
梁旖甄深吸口气，盯着她，水润眼底尽是怒意，她强忍着，她知道自己不能惹事，她若是惹事，无疑又会为她的叔叔姑姑，找到一个跟她奶奶碎嘴她的理由。
况且她确实有那样的母亲──一个让她打从小时候，便让她受尽家族中人指指点点的母亲。
按捺着性子，梁旖甄僵硬的转过身，本想走下台阶。
「旖甄，谢谢你的帮忙，」曹雅蓉在与她错身而过之际，轻轻开口，「你知道吗？我昨天打电话给方政霖了。」
梁旖甄停下脚步。
曹雅蓉继续说，「他因为我打来很讶异，他说，他以为是你跟他要的电话，打来的人应该是你。」
「……然後呢？」
「没什麽，我说你只是帮我要电话而已，他却说这样太可惜了，因为他很想认识你。」
梁旖甄一怔，瞬间她什麽都懂了。
同时，浓郁的玫瑰香气袭来，身畔的人靠上她，柔美指腹轻抚她的脸，低道，「於是我就决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大家了。」
「因为我发现婊子生的女儿，」唇角勾起，她轻道，「果然，也是个婊子。」
前语才坠，她又补上一句，「大家怎麽可以不知道呢？」
梁旖甄回神时已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