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今天是继续努力更新中的上下集ｗ）
「这样好吗？」梁旖甄想起今天沈莳雨一脸受伤的样子。
温柔的神色难得一丝顽皮，沈耘桦对她眨眨眼，「虽然他们是关心你，但他们也让你痛苦了，对吗？」
「让他们等一等，折磨他们一下子也好。」她悠缓地说。
「也是。」不自觉得露出笑容，梁旖甄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阵，有沈耘桦的支持，梁旖甄是感觉好上许多，夜稍深时她起身，「那我回房间睡觉了。」
梁旖甄口里的房间，倒不是沈莳雨房间。
前阵子，沈耘桦在某次两人作菜时跟她说，似乎是考虑很久才说出口的提议，说她早就想告诉梁旖甄，如果梁旖甄真的不喜欢原来住的地方，她想把家里的客房给梁旖甄，当作她的房间。
梁旖甄当下听见，心中不知道有多温暖，刚听见时忘记答腔，深怕开口，会发现自己其实听错，又或者，从某个梦中醒来。
「旖甄，我把你当自己女儿。」那时，察觉她的迟疑，沈耘桦搂住她的肩，「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当然愿意。
但梁旖甄说不出口，说到底，她还是害怕，沈耘桦说的，只是一时兴起。
过往认识到的亲情，都是有前提的。梁旖甄不相信，沈耘桦对她的好感没有前提，她不能不去猜想，沈耘桦之所以疼她，或许是两个人特别聊得来、或许是她成绩好且甜美乖巧、或许是她跟沈莳雨的感情特别好，沈耘桦希望孤单的沈莳雨身边一直能有人作伴。
或许。
於是当下压抑住激动的情绪，梁旖甄逼迫自己冷静，只是乖巧的笑了笑，说了声：谢谢阿姨。
她应该掩饰的极好。梁旖甄猜想，猜想沈耘桦并没有看出来。
「阿姨晚安。」
此刻，梁旖甄说完本要离开客厅，沈耘桦却忽地叫住她，「旖甄，会饿吗？睡前先去喝点红豆汤，冰箱里有，加热後再喝。」
「噢。」梁旖甄点头答应，没有多想。
殊不知沈耘桦接下来传进耳里的话，让她心头一紧，「喝完了就去睡，明天早上，我再帮你拿止痛药出来，记得带去学校。」
「阿姨……」隐约意识到沈耘桦的意思，梁旖甄想起她快要来的月经。
她的月经很准时，但每次来都让她痛得快要站不起来。
有什麽样的人，会把你的经期记得那麽清楚呢？自己都不一定办得到、恋人或许也不行，但，真心疼爱你的母亲，往往能把这个角色扮演得很好。
「好。」短短迟疑，梁旖甄应声，却没有回头，她不敢看沈耘桦，走到厨房时，她才发现自己攒紧的拳头。
心头酸涩，眼眶不自觉有些湿热，松开拳头的她，轻轻吁气。
打开冰箱，梁旖甄拿了红豆汤出来加热，一杓、两杓的把红豆汤舀进碗里，搁进微波炉等待，浓郁的香味飘出，她的视线不知道为什麽越来越模糊。
窝在厨房餐桌上喝着红豆汤的时候，梁旖甄整个人暖呼呼的，心头也是，让她终於能镇定这一整日的纷纷心思。
无论如何，都想好好跟沈耘桦说一声谢谢。喝完红豆汤，梁旖甄起身洗碗，洗碗的同时听见客厅的电话响声，但很快就没有了声息，似乎旋即被接起。
梁旖甄没有多想，洗完碗的她本想依计画去客厅跟沈耘桦道谢，但才要走进客厅，沈耘桦却是匆匆略过她的身边，似乎要出门。
「阿姨，怎麽了？」
沈耘桦本在穿鞋，听见梁旖甄的呼唤抬眸，梁旖甄见着她的神色有异，一愣。
但沈耘桦很快收敛，恢复正常，开口，「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梁旖甄答应。
沈耘桦拿起鞋柜上的包包，本来要走，但拉开门又停下脚步。
「阿姨，怎麽了？」
沈耘桦望向她，「别跟莳雨说我出门了，好吗？」
「嗯……」梁旖甄点点头，尽管她不能明白沈耘桦为何如此谨慎，但她没有什麽拒绝的理由。「你小心开车。」
「我知道。」
砰。
门很快关上了，但梁旖甄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呆站在门旁许久。
大约，是她忘不了，刚刚她走出来，唤沈耘桦的时候，所看见的那幕。
女子总是温热的目光变得清冷疏离，彷若深冬夜色的孤冷苍凉。在那样的夜色里，即使天边的星子再亮，也让人心里起不了一丝暖意。
梁旖甄没看过那样的沈耘桦。
至少，过去一年的日子，从未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