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嗯？人炜，你说？」
不是、才不是。
不是他说的那样。
黎组长愣住的当下，崔予馨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
「组长，不是他…」
她想，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郑人炜已经灿烂一笑，硬拖着她走过黎组长身旁。
郑人炜对黎组长笑笑，「组长，就这样，谢谢你的好意，我跟我女朋友先去吃饭了。」
他刚刚这麽说就算了。崔予馨瞪大了眼。现在他还加码？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崔予馨正想反驳，郑人炜却是用他那只香水味过浓的臭爪子，毫不客气地摀住了崔予馨的嘴。
「唔──%$%^&*(%^&*(」
崔予馨不住挣扎。
郑人炜压低声音开口，「笨蛋，我是在保护你，你那麽听话，她情伤未癒，又是个异女，看你傻就把你养在身边当备胎怎麽办？」
郑人炜摸摸他光头上的发辫，「靠，能为你做到这样，我真的是你的超级好朋友。」
「连我都欣赏我自己了…」郑人炜挑眉，「…你还不快感谢我？」
「什麽跟什麽…，」硬生生被他拖到电梯口的崔予馨瞪了他眼。
别说感谢了。
崔予馨怒气冲冲地挥开他的臭爪子。
「我就想要陪黎组长不可以吗，心甘情愿你懂不懂…」
她说，太火大了，余怒难消地踩了郑人炜一脚。
新买的白皮鞋被崔予馨踩脏，郑人炜心疼得跳脚。
他忿忿地在崔予馨身後嚷嚷，「欸，你这笨蛋，为什麽这麽不听话…」
「到时候你又要找我哭，我告诉你…」
郑人炜还没来得及嚷完，那扇正要被崔予馨推开的办公室门，却是从内侧先被人给拉开了。
黎组长站在那儿，温柔的眼对上崔予馨无助的眸。
「组长…」崔予馨喃喃。
她连忙转身指向一旁那脸懵样的郑人炜，「我跟那家伙…不，我跟人炜不是大家传的那种关系，而且他根本是…」
「组长，你相信我…，真的，我跟他真的不是…」崔予馨连忙又说，一眼无助。
只因她想来想去，不知道除了出卖郑人炜的性向之外，她还有什麽办法可以立刻澄清她和郑人炜的关系。
她伸手，温柔地轻轻摸了摸崔予馨的头。
「不用解释。」
黎组长望向她，淡淡一笑，「我相信你。」
崔予馨愣了一下，在意识到黎组长的指腹抚过她的发间时，刹那，她的心跳跳的是太快了，呼吸也变得急促。
崔予馨整个人就像被人施了咒，瞬间石化在原地，想不起来怎麽思考、也想不起来正常呼吸是什麽模样。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於是接下来发生什麽事情，诸如黎组长怎麽带她去餐厅，郑人炜又怎麽死皮赖脸的在後头跟着，这一路莫名其妙的三人行，怎麽开始、怎麽进行，崔予馨通通都想不起来。
直到此刻。
「黎组长真的很会…傻蛋，我看你是碰到高手了。」在高档餐厅里，趁着黎组长去洗手间时，郑人炜拉着崔予馨的手说。
一脸的脸红心跳，唇还搁在香槟杯的边缘，崔予馨一眼的懵，看着他，眨眨眼。
「…你说，黎组长很会什麽？」
崔予馨问，一眼的呆，好像就算黎组长走了，思绪也都被黎组长一起带走似的。
郑人炜看她如此，只觉恨铁不成钢。
他边叹气边戳了她的额头一记，「我说你，唉，你能不能争气点，不要表现得那麽像被人下咒一样啊？」
「我很清醒好吗？」被郑人炜一戳，崔予馨总算回过神来。
她瞪着他，「郑人炜，我警告你，刚刚晚上你牵我手那件事已经很过分罗，你不要再鸡婆、帮我找麻烦了。」
「嗯哼，你很清醒，我很鸡婆。」郑人炜这麽说，神色却很是从容。
抱着胸的他睨了崔予馨一眼，唇角勾起，「那我问你，你刚刚吃了什麽，你记得？」
这什麽蠢问题？崔予馨瞪了他眼。
她认真觉得郑人炜也实在太看不起她了。
「我当然记得，」崔予馨说，搁下手里的香槟杯，是自信的很，「我怎麽可能连刚刚吃了什麽都不记得？」
「OK，那回答我啊？」郑人炜挑眉问。
崔予馨真的快被他惹毛了。
她忿忿开口，「我刚刚吃了…」
「吃了…」
崔予馨喃喃，她看着桌上那张雪白且空无一物的餐巾纸，眨眨眼。
那雪白没有痕迹的餐巾纸，如同她空白的思绪，曾经存在过什麽或者不存在什麽，都没有答案。
崔予馨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有多走神。
「呃……」
崔予馨征征然。
「就说你不清醒，啧，我们根本还没开始吃好吗？」郑人炜看崔予馨如此犯傻，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崔予馨这样简直就像个信了教的教徒。
──黎组长教。
嗯，不知道教义是什麽，但肯定是个邪教。
郑人炜正想，黎组长却是回来了。
於是郑人炜只得眼睁睁看着，看崔予馨眨眼之间又变成了个迷信信徒的傻样。
傻样、超傻。
郑人炜认识崔予馨两年了，从来没有这麽担心过她。
郑人炜这担心直到这顿晚饭过後，三人要回家时才稍稍解除。
为了开导崔予馨，郑人炜今晚打算大发慈悲送崔予馨回家。
黎组长埋单时，郑人炜本已打定了主意。
但人算不如天算。
当出了餐厅的他正要为傻到不知道东西南北的崔予馨拦下一台计程车时，黎组长却摇摇头，对他说了声不用了。
黎组长看向郑人炜，柔柔一笑。
「我送她回家吧。」
她扶住崔予馨的腰，自然而然的模样。
郑人炜征征然。
他实在不明白黎组长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