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进宿舍一周後,四四八跟四四九号房的人很友善的邀请四四四房的他们晚上一起到四四八聊天,於是在四四四号房产生了以下对话。
「礼貌上,我们是不是该准备礼物?」月退正烦恼这问题。
明明是房间在四四九却时常往四四四号房跑的褚冥漾点了点头。
「要送礼就不去了。」朱砂非常现实。
冥漾皱眉瞪向朱砂,范统无奈的摸了摸冥漾的头,要冥漾别生气。
在搬进宿舍的隔一天范统就把冥漾介绍给朱砂认识了,朱砂看到冥漾时,表示热烈欢迎冥漾来串门子,那热烈的眼神让冥漾有些胆寒。
「但是接受邀请总觉得该送礼……」月退还在烦恼。
「送什麽?」
「……算了,当作没这回事吧。」
傍晚,他们四人便准时到四四八房赴约。
「不好意思,璧柔她出去一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可爱女生乙笑着交待了房间里少一个人的原因。
「璧柔?」听到这名字时,月退愣了一下。
虽然有人还没回来,但先聊聊也是没什麽关系的。
「大家都被武术实战课那个老师害死过对吧?」
「对啊!让全班同学集体杀害新生,这实在是太不道德了!」
「等我实力够了一定要去找他对决!」连朱砂都生气了。
没在武术实战课上死过的月退和冥漾两人眼观鼻鼻观心死不坑声,有时候还是别出声的好,沉默是金。
「那个老师真是个烂人!新生居民怎麽可以陷害新生居民嘛!」
「对啊对啊!」
「我回来了。」这时,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一个漂亮的西方少女走了进来。「我回来晚了吗?大家都到了?我是璧柔,很高兴认识你们......」
突然眼睛一亮,冲到了月退面前,握住他的双手。「哇!跟我一样的西方人耶!自从来到东方城,我第一次有机会跟西方人说话!」
月退的反应显得不怎麽热烈,愣了一下後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从璧柔手中抽回自己的双手。然後看向冥漾,刚刚璧柔冲上来时,冥漾被挤到一旁,显然受到惊吓,冥漾看见月退那关心的眼神,摇了摇头看似不需担心。
「你叫什么名字?」看见月退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璧柔的热情依旧未减半分。
「……月退。」月退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问题。
璧柔愣住。
「怎麽了吗?」
「没有……只是名字里有月这个字,在东方城有点少见……」
「大家在聊些什麽?继续吧!」
於是刚才中断的话题又展开了,这期间,冥漾跟范统一直没有加入讨论。
范统是因为诅咒不想开口,而冥漾则是个性问题。
突然,可爱女生甲就用天真无邪的笑容开口提议。「大家来分享一下自己在原本世界的死因好不好?」
范统差点被口水呛到,「这不是很严肃的事情吗?怎麽居然也可以用这种轻松的态度当作聊天话题来讨论……」
大家依照坐位顺序开始说了。
「我是天气太冷整个人连头卷在被子里睡觉闷死的。」
四四九的路人甲说了一个很蠢的死法。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看到我喜欢的连续剧的结局,明明隔天就是完结篇了」
遗憾更蠢了。
「我是因为吃太多螃蟹而死的。」
路人乙的死法也不遑多让。到底吃了多少只?
「我想我的遗愿应该是再吃一只吧……」
同学,你到底有多喜欢吃螃蟹?
范统发现从这话题开始,他就在不停吐槽。
「换我了,我是心脏突然停止就死了。」可爱女生甲举起右手发言,语毕还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好像生下来就是植物人,过了十六年终於死了喔。」可爱女生乙接着说。
「嗯?换我了吗?怎麽死的也不是很重要啦,我早就不记得了,哈哈哈哈。」璧柔就这麽蒙混过去了。
「我是瞬间挪移失败死的。」朱砂平静地开口。
「那是怎麽死的啊?」有人好奇了。
「就是瞬间挪移的时候没有成功,没把整个身体都移过去,身体分成两半当然就死了。这纯粹是学艺不精的失误,所以我一定要雪洗这个耻辱,好好学好这个世界的东西。」
冥漾对於其他人的死法不怎麽感兴趣,但听到朱砂的死法时,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在很久之前,他还不熟练移动阵时,时常卡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等待救援的自己。
「我不知道我怎麽死的……」范统打哈哈,希望能呼咙过去。
「范统你好没诚意喔~」
「就是啊~」
接着轮到月退。
「我是被人杀死的。」
「只说被杀了好笼统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问的人是璧柔。
「要听吗?」
月退手慢慢地移到了胸口。
「第一剑,是从这里横劈到腹侧的。」
白皙的右手,移到了右胸。
「第二剑,是从这里刺进来的。」
「那时候的我很虚弱。我转身想逃跑求助,第三剑便斩向我的双脚,然後他用剑刺穿我的右手掌,把我钉在地上。」
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就像只是在陈述一件事般。
「然後他的双手扼住了我的脖子,一寸寸地收紧。他对我说:『只要你不存在就好了。』我用左手想扳开他的手指,我想说话,但是他没有理会我,他说,露出破绽是我的不对,让他有这样的机会是我的错误,而死亡就是我该付出的代价。」
语落,一片寂静,突然一个轻笑声打破沉默,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竟是目前尚未开口说话的褚冥漾,冥漾嘴角正挂着笑,但坐在他身旁的月退发现,他的眼里没一丝笑意,眼底是一片浓墨的黑。
「我也是被人杀死的呢!」
用轻松带着笑意的声音阐述着残酷的事实。
「先是箭贯穿膝盖,避免逃跑。」
他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但死亡时的景象一直环绕着他,历历在目。
「然後鞭子打掉我的武器,并把我的武器打远。」
有很多记忆都被封印了,但感情没有,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他还记得。
「刀砍向我的背,把我击倒在地。」
追杀他的人很多,但是他知道也有很多人没来。
「两把剑,一左一右砍掉我的双手」
但是他记得最多也忘记最多的是那抹鲜艳的银与红。
「最後,用枪贯穿我的心脏。」
死寂蔓延,众人脸色苍白,月退一脸复杂的看着冥漾,冥漾曲着腿抱坐,嘴角淡淡的笑着,但眼底的哀伤无法抹灭。
这时可爱女生甲哭了出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看我看大家都很明朗柔和,不像有阴影的样子,才会觉得要大家说说死因应该没什麽的……对不起!」
她不断地道歉,旁边的人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该说抱歉的是我们。」月退语气依旧淡然。「不该说这些事情来让大家不舒服……说点别的吧。」
这时,四四九房的路人甲转移话题,说了一个在场多数人没听过的名词。
「质变,就是死亡到被吸引来幻世的这段时间,因为强烈的意念或者一些特殊原因,灵魂出现了改变,而多出一些特殊能力啊,你们有吗?」
「咦,难怪我觉得我的胃口变小了!」
那应该是公家粮食太难吃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在想我什麽时候多出一些奇怪的能力的……」朱砂点头,但没说是什麽能力。
而范统突然想起,刚到这世界时,褚冥漾帮他挡住的那火球後,珞侍似乎也曾提到质变。
接下来的话题仍在学校跟老师上打转。
「所以你们有没有人知道课本上完整的文字到底是什麽啊?我只看得见第一行。」
范统指向月退跟冥漾。「老师说他们两个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月退睁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范统竟然出卖他,冥漾抬起头瞪向范统,又把头埋回去装死。
「月退你看得到?上面写什麽呀?」
月退挤出一丝笑容,然後指向范统。
「我看不懂东方城的文字,是请范统翻译的,现在我已经忘记内容了,问范统吧。」
好样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擅长说话啊!范统惊恐的瞪向他。
你不指我的话不就没事了吗?月退的眼神看起来带了点风凉。
冥漾看着月退跟范统的眼神交流,再度把头埋进双腿间......窃笑,无声的笑着,笑到肩膀都一抽一抽的,完全不打算帮忙。
「范统。那课本上的完整文字是什麽?」
范统无言看着他那两个据说是术法天才的好友,看来是准备看他笑话了,他无奈的开口。「……看见一行踢出门,看见两行你真烂,看见三行没药医,通通没有快自杀。」
众人一脸错愕。
「可是,第一行好像不是这样的啊,我看错了吗?」
「范统别在说谎骗人了啦!」朱砂对范统的成见又更深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当夜幕低垂时,大家也就回自己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