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歲月漫漫】-花田篇 — 34-《疑點》

正文 【歲月漫漫】-花田篇 — 34-《疑點》

唐娜把混有伯爵茶粉的面糊,倒进方形的纸模中;她走向烤箱,调整了预热温度和时间。

接着走回木桌旁,把放有腌渍苹果片的铁网拿到流理台上;她依序将还有些湿润的苹果片排列後,再把它们卷起,带着皮的苹果片变成了一朵朵漂亮的玫瑰花。

她把玫瑰花放进纸模,然後将铁盘放入烤箱、设定时间。

她看了看墙上的钟,七点十分;她将糖粉和肉桂粉的罐子拿了出来,以免自己忘了。

她把手套搁在流理台,坐到厨房的椅子上。

厨房的那片玻璃是单面的,从里头可以清楚看见外面、外面只能看见里面模糊的人影;她看见吧台的位置上,除了莫茜还有另外两个人。

从外观中可以观察得出是正在工作的辰南翌,而另一个带着奶茶色头发的是白卲恩。

心情不错,她扬起了嘴角。心想『早知道多准备一些了』。

她发了条讯息,捉弄辰南翌:「你在干嘛啊?」

辰南翌停下俐落打字的双手,看了一眼搁在桌上的手机;他看见是唐娜的讯息,便顺手拿起来回覆:「工作。你呢?」

她笑了笑:「这时间当然在工作罗!我猜,你在店里对吧?」

辰南翌再次拿起震动的手机,看完讯息後四处张望了一下,回覆道:「嗯。我没见到你,你怎麽知道?」

唐娜从里面看着辰南翌的举动和反应,笑着回覆:「我神通广大、无所不在、阴魂不散,哇哈哈哈!」

辰南翌看完讯息,忍不住也笑了。他准备继续回讯息,旁边的白卲恩拿走了他的手机。

「我下午发讯息给你的时候,你都没回这麽快的!」白卲恩不满地说道。

「…那时候在上课。」辰南翌一脸无语。

「你现在不是在工作吗?你工作时也没这麽快回我讯息!」白卲恩继续追问着。

「你怎麽知道我没那麽快回你?手机还我,算你的数学去。」辰南翌作势要抢回手机。

「…我是不知道,但肯定没这麽快!」白卲恩气呼呼地说道。

「…」辰南翌不跟他争辩了。没办法,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你俩好吵。」莫茜皱眉对他们说着;她正卡在一道她算不出来的题,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拿着自动笔,不停地戳着题本。

「…对不起。」白卲恩道歉,顺手把手机放回辰南翌的桌上。

辰南翌看了看皱眉的莫茜,顺着她的目光看见她桌上的数学题本。

他走向她,正专心看题的莫茜完全没注意到;看了看题目,二年级的数学还难不倒他。

「独立事件的情况下,条件机率和原本的机率一样。」辰南翌简短地说道。

莫茜仍皱着眉,有点不满地看着他,『真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然而顺着他的说法,那道题顺利地解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辰南翌,说了声:「谢了。」

「不客气,碰巧会而已。」辰南翌谦逊地回覆道,走回自己的位子上。

莫茜有些烦躁,这两天遇到的人和事一个个莫名其妙,但辰南翌这个人似乎还有点脑子。虽然他会这些本来就是应该的,但让自尊心高的她有些恼火;可是他不会的话,她也解不出来。

『麻烦。』她低头继续算着後面的题目。

「你这算是把妹吗?」白卲恩小声地问道。

「…你问我的时候,我像是在把你吗?」辰南翌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白卲恩环抱住自己,自我防卫;辰南翌无言以对,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

唐娜上网查了一下可可果的处理方法,才发现自己买的颗数根本不够做成创作品。

想了想,还要曝晒、烘烤、脱壳,重点是还没有脱壳机,想着要徒手剥就觉得麻烦。

看来可可果是白买了,亏她那天还庆幸着这周天气都不错;她把可可果搁在一边,走向烤箱、拿出烤得金黄的苹果伯爵蛋糕。

她把铁盘放到木桌上纳凉,望着一朵朵绽放的花,陷入沉思。

书里记载,四十年前末露.康蕊第一次用这种装饰方式、成功赢得久里的波思黎海选。

她当时也是做苹果蛋糕。苹果蛋糕是她的代表作。

进入波思黎後,她善用自己的装饰技巧,创造了各种带有艺术气息和美感的糕点;进去短短两年就荣登了五君四座的位子,是当时少数占有五君宝座之一的低年级生,而且还是校外海选的人。

波思黎的学生会在二十二岁时进行毕业考试,决定是毕业或是肄业;无论是哪一种,领有波思黎的证书返乡都是光荣无比的。

她在毕业前爬到了二座的位子;在二十二岁那年,和现在的德里耶、当时的一座,和她同岁的始灿.塔列尼进行了德里耶的比赛。

始灿.塔列尼成为德里耶。末露.康蕊消失了。

『为甚麽消失了?输赢与否,至少还有波思黎五君二座的位子,没有道理消失。』

事隔二十年,久里出现了有着和她相似容貌和红发的女性,名为唐露;她带着有着和她一样红发的儿子定居在此。

然而,已经离那年的比赛时隔太久,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但唐娜在乎。她对末露.康蕊有太多疑问了。

『二十年的时间,她去了哪里?

为甚麽自己从来不知道奶奶的本名是末露.康蕊,而不是唐露?

她从未提起过波思黎的只字片语,也没有证书。为甚麽?

如果她有意隐藏自己曾经在波思黎的身份,六年前为甚麽又回到波思黎担任评审?

事後,来自暨荒镇的犯人又是为了甚麽对她痛下杀手?

那个犯人要杀的人是末露.康蕊。无庸置疑,肯定是在她销声匿迹前就知道她的人。

可是为甚麽要公开唐露是末露.康蕊的事?难道末露.康蕊做过甚麽必须付出生命作为代价的事?』

太多为甚麽了。

太多不明不白的事,都在她离开波思黎的那年之後才开始发生。

唐娜双眼泛红,那年在医院的白布、被破坏的咖啡馆还历历在目;犯人洋洋得意的嘲笑、她声嘶力竭的呐喊,彷佛还在耳边回响。

她用力眨了眨眼,抹去过多的湿润;用手拍了拍脸颊,重整自己的情绪。

她拿了五个蛋糕下来。把自己的那份对切,嚐了糖粉和肉桂两种口味;肉桂的香味和伯爵茶的香气有点冲突,还是撒糖粉好一些。

她把糖粉罐放在烤盘上,摘下帽子和口罩、抱着铁盘走了出去。

「出炉罗!」一如既往,大家排队买唐娜的创作品;她如常地和几个老主顾寒暄几句,替每个客人调整他们想要的甜度。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有人喜欢自己所做的糕点、有人因为自己的糕点而幸福。

就像末露.康蕊曾经那样,用糕点增添每个人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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