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一个人在医院外的椅子上坐着，看着在路灯下的影子。
她摸了摸自己挨打的脸颊，有些後悔；自己没有像莫茜那般懂得收敛脾气，也不像汤旻有着好好小姐的度量。
『如果那个女孩是辰南翌的谁…』唐娜愁思着；她後悔自己的脾气火爆，时不时冲动行事。
後悔不是她常有的心情，她一向认为後悔改变不了事实，所以後悔也是徒劳。
但她现在百般地想收回自己那时的鲁莽，然而世上没有後悔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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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娜用手指搓着落叶的根，落叶在眼前不断地转。
手机传来了讯息的声音和震动，打开一看，显示着辰南翌：「饼乾很好吃。」
唐娜把手上的落叶放在一旁，用双手回他：「你喜欢就好。」。
过了一会儿，辰南翌回覆：「你在生气吗？」
「没有。」唐娜在讯息後面贴了个微笑表情，送出。
坐在床上的辰南翌看着讯息里的微笑表情，百般不解。
这回覆，怎麽看都是在生气。
唐娜听到赖可乔那麽说莫茜，作为闺蜜怎麽可能不生气；她当下都气得对赖可乔大打出手了，自己还发那条讯息，不是明知故问吗？
白痴，自己就是个二愣子。
辰南翌很在意赖可乔打在唐娜脸上的那记耳光，当时没来得及拦下她；他想了想，单手打字：「你脸疼吗？」
送出去後，他又後悔了；这麽问彷佛是在暗示她被打脸似的，但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赶紧地按下＂收回＂，思考到底怎麽关心唐娜比较好。
唐娜看了一眼讯息，但讯息又马上消失。
电子产品白痴的她以为讯息消失是因为手机又故障了，所以没有特别在意；她回覆道：「不痛。」
回覆完，她松了一口气。辰南翌还关心她，那麽他应该是不计较自己对那个女孩的鲁莽了。
她双手撑着椅子，轻快地踢腿。
辰南翌看到唐娜的回覆，懊悔地很。
他搞不清楚唐娜的回覆是生气，还是真的不痛；隔着冰冷的手机，总是过滤掉讯息里的情绪。
以前觉得讯息能过滤情绪这个资讯，着实方便，省得有人情问题；现在少了这个资讯，一句话有千万种说法。
『女人心，海底针。』辰南翌总记得这句话，所以他以前总是很少跟女生相处，花时间去猜对方在想甚麽实在太费神了。
然而他不知道，唐娜的心思其实跟男孩子没甚麽差。
「想和你见面聊聊。」辰南翌思来想去，觉得心烦；有甚麽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要是唐娜真的生气了，他还能想办法哄哄她。
唐娜收到讯息，咽下口水；前一秒还踢着腿，下一秒就乖乖放下了。
她看着讯息里的几个字，是不是辰南翌生气了？难道前面关心她，只是确认她的状况适不适合好好谈谈？
心情瞬间又糟得一蹋糊涂。
「沂璐在你那边休息吧？要不晚点？」唐娜自知是逃不过，但能拖先拖吧！也许晚点，辰南翌就没那麽生气了？
她又咽下一口口水，等着他回覆。
辰南翌皱着眉头，直觉告诉自己：『她生气的不想跟你聊。』
他把手机放在腿上，用手捏着自己的眉间。
因为赖可乔喜欢自己，害得莫茜被秦昇缠上，又害得唐娜挨打，怎麽想都觉得自己该死。
他迫切地想见上唐娜一面，用什麽方法讨好她都行；凭他现在这副德行，不能自由行动，而她现在明显不想跟他见面，好像也只能等。
唉。
辰南翌再次拿起手机，回覆道：「嗯。早上好吗？」
唐娜看了讯息，想着那麽就这样吧，简短地回覆了个「嗯。」
她想了想，乾脆早上跟汤旻交棒，买顿早餐跟辰南翌赔罪；万一他还是很生气，那也只能再想想办法了。
自己再怎麽不怕冷，夜风吹久了还是有点头痛。她看了看时间，不知道莫茜跟秦昇聊得如何了。
她拎起帆布包，走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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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卲恩走回辰南翌床边，看见他的苦瓜脸。
「…你还在生气啊？」白卲恩坐下，刺探性地问道。
「没。」辰南翌抓着头发，简短回覆。
「邱洛已经把乔乔送回去了。她就算再怎麽喜欢你，这回做得真的有点过火了。」白卲恩刚跟着邱洛，把失魂落魄的赖可乔送离医院。
「不过我很意外，唐娜居然会直接动手，我完全没想到她会比莫茜还泼辣。她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很阳光的那种。」白卲恩双手撑在脑後。
辰南翌没有回话。他何尝不是这样想呢？他印象中的唐娜总是热情，像向日葵一样。
「是人都有底线的吧。」辰南翌回覆道。
「是啊。」白卲恩反思着。他自己不也因为辰南翌而对秦昇动怒了吗？想来，唐娜也是个重情仗义之人。
「汤旻上次说她小学时候很可怕，今天我可算是亲眼见证了。」白卲恩开着玩笑地说。
辰南翌笑了一声，他想像着小不点的唐娜，发起脾气应该满萌的。
如果他亲眼见过，应该就不会这麽想了，唐娜好歹曾经也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姊大呢！
「但是，乔乔会动手反击也在我的预料之外。这两天是怎麽回事？搧耳光是流行吗？」白卲恩想着一连先是秦昇掴脸，接着又是赖可乔甩巴掌。
「我比较在意唐娜的脸。」辰南翌向白卲恩说道。
他当时看见唐娜脸上泛红的痕迹，那力道肯定不小。唐娜还是个女孩子，再怎麽说也不能像男孩子一样鼻青脸肿的。
「…我等等请邱洛帮忙吧。」白卲恩回覆道。
白卲恩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唐娜挨了巴掌，赖可乔是挨了个胖揍；虽然是赖可乔有错在先，但辰南翌这偏心，偏得连蠢蛋都一目了然。
「你们知道唐娜的脸怎麽了吗？不会是赖可乔吧？赖可乔来过？」袁沂璐向他们问道。
原本躺在沙发上打盹的袁沂璐听见他们聊天时就醒了，但一直窝着没有吭声；直到他们提到唐娜和赖可乔，她才探出头来。
辰南翌跟白卲恩看着从沙发椅背後冒出来的袁沂璐，愣了一下。
两人都沉默不语。
「…果然是这样。我还想这大半夜的，唐娜在哪遇到脑子进水的白痴，我擦！赖可乔就是个疯婆子。」袁沂璐坐起身，把身上的薄被扔到一边。
「那疯婆子那时候为甚麽会在这里啊？探病吗？」袁沂璐问道；赖可乔喜欢辰南翌的事她略有耳闻，但也没有十足把握。
「…嗯。」辰南翌尴尬地回覆。
「啧，希望你眼光跟你脑子一样灵光。你要是顺了赖可乔的喜欢，我看她跋扈的程度都能把多罗蒂亚掀了。」袁沂璐没个好声好气。
她想到赖可乔前後找了莫茜、唐娜的麻烦，她恨不得亲手痛打赖可乔一顿；但袁沂璐也不是个冲动行事的人，这麽做只会招来更多问题。
这世界就是这样，能像白卲晨跟方宁珞那样有权有势又是非分明、道德崇高的人太少了。
「…你要是顺了赖可乔的意，搞不好她的丧心病狂还有得治？」袁沂璐双臂环胸，翘着小腿。
「沂璐，你别闹了。南翌喜欢的是…」白卲恩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