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32，鹰组总部。
温羽婵拿着两杯咖啡踏进办公室。
时间尚早，光线敞亮的室内还没有太多人，一路遇见的大多是前一日留下来加班的同事，睡眼惺忪地和她打招呼。
信步走向搭档的座位，男人手肘搭在椅背上，坐姿随意，後脑杓乱糟糟的发丝让人很有伸手揉一把的冲动，打着哈欠，正翻看一叠资料。
她将其中一个纸杯放到他桌上。
「早。」
「早啊，」他抬眸，弯起唇角，「谢啦。」
喝了口咖啡，男人的视线却未就此移开，慢悠悠地在她脸上转了圈。
伸出讨人厌的食指，「哦，熬夜了？」
「……」
「唉，姐姐，不是跟你说了要记得睡觉吗？看来夜生活很丰富啊？」
她额角青筋微跳，咬紧牙根，「我没心情跟你抬杠。」
「让我猜猜……」向寒晨将她的警告置若罔闻，偏头继续说道：「你大概也没吃早餐吧，早上又空腹喝咖啡？」
「你有空在这里废话连篇，不如先说重点，Zoe招认什麽了？」
温羽婵闭上眼睛数到三，用尽平生修养试图控制自己的脾气；然而这家伙不配合就算了，还拚了命地火上浇油。
「急什麽？人还没到齐呢，」那双漂亮的眼里闪着戏谑，不慌不忙地说：「姊姊，知道没睡觉会影响情绪以及判断力吗？熬夜加胃病……哇，难不成你想用自虐来走出情伤？」
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线瞬间啪地断掉。
手上的纸杯往桌上一顿，温羽婵空出双手揪住他的领子，连同椅子猛然将人按到旁边的墙壁上，发出砰地一声。
「向、寒、晨──」
「看吧，我说对了。」
面对她大发雷霆的样子，男人态度仍旧未变，看起来甚至有些挑衅，以至於怒意翻滚间反倒生出了一丝不可思议。
温羽婵瞪着他，「……你很无聊是不是？想找人打架？」
「怎麽会呢？」他笑得十分无辜，「我只是怕你把情绪都闷在心里，不健康，只好牺牲一下了。」
「……你们在做什麽？」
微沉的嗓音响起，语气蕴含了难以忽视的不悦。
她愣了下，这才发现孙言非和秦东焕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前者一脸阴郁，後者表情虽平静，却不难从拘谨的举止看出他的尴尬；温羽婵重重地哼了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某人的衣领。
向寒晨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服装仪容。
「没什麽，联络一下搭档之间的感情而已。」
「少管闲事！」她环着手臂，暴躁地斥道：「你到底要不要说？」
「说，当然要说。」
工作当前，男人总算稍微收敛那身不正经的态度，拿出平板点开一张照片，放在所有人视线可及的地方。
「首先来认识一下，让Zoe闻风丧胆的这位先生。」
宽脸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身材壮硕，只穿了件黑色吊嘎，露出颇有威胁性的粗壮手臂。
「张盛平，绰号阿铁，24岁，私立礼华大学资工系延毕中，如各位所见，长得确实挺吓人？」
秦东焕注意到照片熟悉的背景，「他有前科？」
「没错，妨害秩序，聚众斗殴，说大不大的罪，三、四年前的事了，」寒晨点点头，继续往下说：「还记得Zoe名下房子的情况吧？山上那栋别墅地点偏远，或许很适合度假，然而想签到长期租约并不容易，她还为此和朋友抱怨过几次……没想到，没有多久，房仲便带来了好消息。」
指节轻轻叩了叩平板的边缘。
「张盛平先生，便是Zoe那位出手大方的租客，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蓝鸣的同夥，以及杀害他的最大嫌疑人。」
新的进展让温羽婵振奋了些，她抛开私人情绪，全心投入案件的推理之中。
「但是，承租那栋别墅的目的是什麽？跨境诈骗集团在台湾的据点？」她蹙眉，不解地问：「一般而言，至少也会伪装成小型的贸易公司，或者游戏公司……他们只租一栋别墅，能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