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熙离开之後,李薄言拿起手机吩咐了之後的工作。放下手机之时,门铃响起。
张宇扬提着一瓶红酒,到李薄言家按门铃。
李薄言接通,没说话。
倒是张宇扬知道里面一定是李薄言,只有他才会接通又不说话:「欸,薄情,开门。」
李薄言薄唇轻启,问:「凭什麽?」
张宇扬提一提手里的红酒,让镜头照到:「带了好东西,而且我找嫣嫣,又不是找你。」
话还没说完门就开了,明显对方没有要听的意思。张宇扬撇撇嘴,真是供不起这尊大佛。
走到家里,张宇扬驾轻就熟的从鞋柜拿出自己专用的拖鞋,明显看到入口处的地上摆了一双客人用的拖鞋,而且是女性用的。
「刚刚有谁来过吗?」他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李薄言不答反问:「这是你家?」
张宇扬挑挑眉,虽然李薄言本来就话少,脾气也不是太好,但是认识这麽久,总觉得他今天心情有些不好。
最近一次见面是在宴会上,他依稀记得自己看到他和林昀熙走得蛮近的,以为这下他一定是春风满面,谁知道乌云罩顶成这个样子。
「嫣嫣呢?」他环视了一下,没看到李嫣然,遂问道。
「出门。」李薄言头也不抬,专注的看着眼前的资料。
张宇扬眼尖,看到桌上有一盘吃过的甜点,脑袋中的柯南上线,盘子里有两只叉子,还放了一杯热茶,一定是有人来过。
来李薄言家的女性,张宇扬第一个想到的是白白。但是能让他端出东西接待的,他只能想到林昀熙。毕竟在宴会上两人可是有说有笑的,虽然最後因为李嫣然和默默没有跟踪到最後,但他一直记得他们之间气氛融洽。
张宇扬可谓世纪末的勇士,不怕死问道:「昀熙来过?」
李薄言没说话,从嗓子眼儿溢出一声:「嗯。」
得到回应的张宇扬像是得到鼓励,兴奋地继续问道:「你们两个好上了?什麽关系?」
李薄言抬眸,静静地盯着他看。
张宇扬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背脊有些僵硬,一阵一阵的凉意从尾随飕飕向上。
但李薄言没说什麽,骨节分明的手,递了一份资料给他看。
那是一叠企划书。
张宇扬一边翻着一边渐渐皱起眉头。
里面是一堆公司的资料,和他之後的计画。虽说计画没有什麽问题,但是连张宇扬这个几乎不懂的人也知道有很多公司会因此被搞垮。
李薄言低声说着,语气里都是公事公办:「旧时代的产物,早该清除。」
张宇扬知道最近李昌明年纪开始大了,想要把公司的产业转到李薄言身上。
李薄言不只离开了法律相关的工作,也逐渐处理起公司的事,一边证明自己的实力同时要防范那些虎视眈眈的小人,压力可以说是非平常人可以扛住的。
但张宇扬没想过他要用这麽激烈的手段,问道:「薄情啊,你这样可以?」
李薄言牵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笑,语气十分冰冷:「备着。」
张宇扬顿时察觉自己手上这份东西的危险性,下意识的放在桌上。他觉得李薄言不会无缘无故地跟他谈起公司,所以坐在沙发上,问:「所以?」
李薄言长长的睫毛掩盖眼眸的情绪,淡淡说道:「你要小心。」
张宇扬点头,这不是第一次被警告,很快地理解,「有什麽迹象吗?」
「有。」李薄言左手撑额,细长的手指按压太阳穴,右手随意抛出一个信封,丢到张宇扬面前。
信封外面看不出什麽,可就从开口处掉出一只小刀,连带一张纸条:「出门小心。」纸条用腥红的颜色泼洒在黄色的纸上,有些怵目惊心。
张宇扬嗤笑一声:「真没想到业界还有人敢威胁李家。」
李薄言周身的气息突然冰冷起来,整个人都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他语气低缓又冷清无情:「看信封。」
张宇扬依言看起信封,不由得大吃一惊。
收件人是林昀熙,地址没填。
「昀熙?这是怎麽回事?」
张宇扬摸不着头绪,昀熙和李薄言不像是张家和李家这种世交关系,竟然威胁到她头上。
李薄言不带情绪的说道:「拿玉风练手,刚好是昀熙以前认识的朋友。」李薄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迁怒到她身上了。」
张宇扬不笨,马上问到关键问题:「他们怎麽知道昀熙跟你的关系?」
李薄言:「庄家的宴会上,遇到了她以前认识的朋友。」
张宇扬皱眉:「这封信是她拿给你的?」
李薄言摇头:「我派人守在她家,昨晚有一个行踪诡异的人,在她家信箱里放了这个。」
张宇扬愣了一下:「你早有预料?」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语气。
李薄言毫不避讳:「嗯,对方找过我,一直拿这件事说话。」
空气顿时有些凝结,张宇扬不悦地啧嘴:「威胁一个女孩子,他们也真有脸。」
李薄言不知道是气到笑出来,还是真心觉得可笑,嘴角牵起,眼神却丝毫没有笑意:「也真有这条命。」
「你什麽打算?」
李薄言低吟半晌,缓缓道:「法律是有边缘的,杀人也不一定要见血。」
什麽都没说,却好像说了什麽。张宇扬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李薄言眼神一扫:「我已经跟她说了,说我派人跟着她。」
张宇扬知道依照李薄言的个性也不会说太多,大概是跟昀熙提一下而已。
李薄言直起身子,准备上楼:「你最近也小心些,有什麽消息都告诉我。」同时,外头也响起李嫣然和韩雅真回来的声音。
张宇扬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目送李薄言上楼之後,转头看见李嫣然回来了,笑着揶揄:「唷,去哪花钱了?」
李嫣然自然地把东西递给他:「花你家钱了?」
张宇扬提了一手东西,笑着和韩雅真打了招呼:「我是怕阿姨荷包失血过多嘛,阿姨多辛苦,来,阿姨我帮你提。」
韩雅真也没客气,让张宇扬提了。里面都是一些衣服鞋子之类的,张宇扬也没说什麽,直接提上楼去。
李嫣然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一边跟韩雅真说那天宴会她看到了林昀熙:「我以为没有这个人,没想到真有其人。」
韩雅真一听觉得非常意外:「你怎麽没提醒我?」
李嫣然耸耸肩:「你跟一堆欧巴桑在一起聊是非,我还要挤过去跟你提什麽醒。」此时张宇扬刚好安顿好东西下楼了,李嫣然看到了,灵机一动说:「章鱼记者连线报导。」语毕,把自己的拳头当作麦克风递过去张宇扬面前。
张宇扬刚下楼,一脸茫然,握着李嫣然的手腕应付先:「是的,主播。」
李嫣然煞有其事的演出:「据说你在宴会看到了林昀熙,说说现场的状况。」
张宇扬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这一点事可难不倒他:「是的,主播,前几天宴会场中,竟然目睹了林昀熙小姐⋯⋯」一边说还好似有镜头一般,做了生动的表情:「这位小姐大有来头,传闻五家里面,她就拿了四家的请帖,总共八张,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韩雅真看着张宇扬和李嫣然耍宝似的演出,嘴边含笑。
张宇扬继续演出:「林小姐气度非凡,顾盼生姿,十分动人。当真连薄情都忍不住动情。」
「是吗?」身後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旁响起。
低沈悦耳,但对张宇扬来说有些恐怖的嗓音。
转头一看,李薄言刚下楼,双眸蓄着狂风暴雨,偏偏唇角挂笑,一片宁静。
李薄言笑:「忘了我还在?」
四周静默。
张宇扬抖得如狂风中的树叶,还敬业的继续播报:「现场遇到了一些状况,记者以身试险,性命垂危⋯⋯」
韩雅真怕特派记者就这麽一命呜呼,打断这场闹剧:「薄言,晚餐在家里吃吗?」
李薄言摇头:「我要出门。」
韩雅真也知道最近他忙,看他忙得脸色不太好,几度开口想说些话,却也不太知道说什麽好。
劝他不忙也不是,要他加油也不是,最後只能说声:「开车小心。」
李薄言应声嗯算是回了,在玄关穿了鞋。
门随後关上,张宇扬夸张喘气:「差点死亡,记者真不是好当的。」
李嫣然笑着打趣:「遇到我哥就这麽怕,有种去采访他,包准独家新闻。」
张宇扬刚刚才从他那儿得知了一个不得了的独家新闻,但是他知道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只有摆了摆手:「得了吧,到时候有独家也没命报。」
韩雅真一边联络何姨来张罗晚餐,一边问道:「然後呢?在宴会上怎麽样?」
说到这个,李嫣然就来气,那时要不是默默在一旁打乱,他和张宇扬还可以多观察一些,被她一搅乱,反而集中精神在跟她缠斗了。
她耸了耸肩:「我觉得哥是喜欢她的,只是不知道哪种。」毕竟她没看过她哥哥这麽亲和的跟女性有说有笑的。但她说实在也没看多久,说不准。
韩雅真看着女儿,真是恨铁不成钢,要是她在场,一眼就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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