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连命运都告诉乐莎,别再对詹华存有不切实际的妄想了。
不该是你的,就别苦苦纠缠。情海无涯,回头是岸。
拒绝颜柏良的隔天,她一到公司,便着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再次卷铺盖走人时,手机响了。看到是爸爸打来的,她立刻就按了接听。
「喂?爸?」爸爸很少打电话给她,通常都是妈妈打的,而且他们很少会在她上班时间打来,怕影响她工作。
「莎莎,爸爸跟你说一件事,你听到後不要太紧张啊!」
乐莎顿时就慌了起来,她有预感不是什麽好事!「爸,你快说!」
「你妈妈她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开刀,你……」
乐莎心急打断他,「在哪间医院!」
「救护车把你妈送到K市综合医院。」
乐莎挂了电话,立刻拿起包包走人。她焦急的按着电梯,电梯门开了,她迎头撞上走出来的颜柏良。颜柏良发现她脸色不对,抓住她,「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乐莎被他一关心,泪水猛掉个不停,她说:「我妈出车祸了!我得去看看她!」
颜柏良抓住她的手,拽进了电梯,「我陪你去。」
乐莎本来要去搭高铁的,可是颜柏良查到有班飞机可以直飞K市,省下更多时间,离医院也近。
他们上了飞机後,颜柏良拿了一瓶牛奶给她,「你想吃什麽吗?」
乐莎摇摇头,她现在哪吃得下,妈妈不知道严不严重,开刀开得怎麽样了?
颜柏良是个贴心的人,他没有烦她,只是静静地待在她身边陪着她。
乐莎突然想起来他今天密密麻麻的行程表,她错愕地看着他说:「你跟我来K市,你的工作怎麽办?」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那些都不重要。」
乐莎突然有点感动,那些工作怎麽可能不重要。他只是把乐莎看得比工作还重要。
她小声地说:「谢谢你。」
颜柏良轻轻地把她纳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
下了飞机,他们叫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医院。
到了开刀房,爸爸还在外面等待,他听到脚步声抬头,惊讶地看见乐莎竟然这麽快就赶到了!
「爸,你可以告诉我车祸是怎麽发生的吗?还有妈现在的情况。」乐莎着急的坐在爸爸身边,想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爸爸看了一眼颜柏良,暂时没有心思去问这个人是谁,对着乐莎说:「你妈骑车要去服饰店上班的时候,一台骑很快的摩托车撞到她,你妈妈反应不及,飞了出去。还好有戴安全帽,头没事,可是右手骨折了,肋骨也断了两根,刚刚一直喊着痛,不知道这几个月的生活要怎麽办?」
「那个撞到妈的人呢?」
「逃了!那附近没监视器,还没抓到人呢!」爸爸愤恨的说。
乐莎颓坐在椅子上,像是失了魂魄。
妈妈从开刀房出来後,因为麻醉还没退,始终一直睡。
乐莎和颜柏良一起去帮妈妈办了住院,移进病房。
爸爸出去抽菸时,病房只有乐莎和颜柏良。因为他坚持要让妈妈住单人病房,所以除了他们三个之外,没有其他人。
乐莎心想,也好,这样妈妈比较安静,不会被打扰。
乐莎一直坐在妈妈旁边,失神失神的看着妈妈,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颜柏良的手机已经调了静音,可是萤幕亮个不停,乐莎知道一直有人打来。他终於站起身来,拍拍她的肩,「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他似乎在徵询她的同意,乐莎点了点头,他才走出去。
妈妈醒来後,看见乐莎,泪就流了出来。
「抱歉,莎莎,还让你从这麽远跑回来,你回去吧,让你爸在这里照顾我就行了。」
「妈!爸爸也要工作啊!他都快要退休了,万一请假太多天丢了工作怎麽办?你现在伤得那麽重,没人照顾也不行啊!」
接着,妈好像很痛,唉了个几声,乐莎赶紧按铃叫护理师来。护理师过来看了看,说:「我去问问看医生,是不是再给她加个止痛药。」
「现在不能直接给她止痛药吗?」
「刚刚已经有给了,可是剂量和次数,要医生那边同意才能开。」护理师向她解释。
乐莎只好谢谢她。
妈虽然痛,还是再次沉沉睡去。
爸和颜柏良一起回来,手上还提了便当饮料及水果。
乐莎闻到颜柏良身上的菸味,他抽菸了,应该是在抽菸的时候遇到爸爸的。想必他们已经互相初步认识了,她可以省略介绍这个步骤。
她现在压根没心情去思考别的事情。
「先吃点东西吧,乐莎。」他帮她拉开一张椅子。
乐莎想起开刀完後,医生说的话。她把思考过後的结果告诉他:「颜柏良,你先回去A市吧,谢谢你陪我回来,我就不回去A市了。」
他的剑眉有些蹙起,他慧黠的眼睛瞅着她,「你说的不回A市,是指什麽时候?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乐莎呼出一口气,语气沉重:「医生说起码这三到五个月都需要有人照顾我妈,我要留下来。」
颜柏良看着她,「我已经想过了,既然我下个礼拜就正式过来K市的公司,你等你妈出院後,就来分公司上班吧!这几天,你先请假没关系。」
乐莎点点头,这似乎是最好的安排。
才过了一天,她还是不得不选K市。
颜柏良回A市了。
妈妈吃完药後又睡着了,医生终於多开了一颗止痛药,妈不再发出哼哼唧唧的哀号声。
爸爸只请了一天假,已经先回家洗澡休息。
病房里只剩下乐莎一个人清醒的坐着。
她无可避免地又想起了詹华。
这大概是天意吧……
她忍住想哭的冲动,下了楼走到外头的小花园里,拨了电话给他。
「乐莎?你怎麽还没回家?」
詹华已经洗好澡,正不解为什麽乐莎今天晚归,她就打过来了。
乐莎捂住嘴巴,怕泄漏出她哭泣的声音。
回家?那是她的家吗?对他而言,她不就只是个寄住的室友而已吗?
妈妈出了意外,让乐莎瞬间悲观起来。
她花了两秒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她吸吸鼻子,「我答应要到K市的公司上班了,我现在人已经在这里。」
詹华有些诧异,「这麽快?」
「嗯。」
「那你还会回来这里吗?你的东西……」
乐莎悲怆的笑了,「我会找个时间去打包寄回来的。」
詹华过了几秒,才说:「你回来前,跟我说一下,我可以帮你收。」
「好。」
乐莎挂断电话後,忍不住掩面痛哭了起来。
她和詹华就走到这里了吧,还是没办法再走下去了……
☆
出院那天,颜柏良又出现了。
爸爸因为去工作,没有过来医院,所以看到颜柏良风尘仆仆赶来,乐莎其实是有点高兴的。
颜柏良帮忙办了出院,还坚持要付住院的所有费用。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住院物资以及医疗用品,先去车上放,才又回来病房帮忙搀扶妈妈。
开车回到家里,他们先把妈妈安置到床上,回到客厅稍作休息。
「你照顾得来吗?需不需要我帮你请个看护照顾妈妈?」乐莎憔悴的面容,让他有些不舍。
乐莎看到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勉强笑了一下,「我妈只有一只手不方便,而且脚也没事,至少还能走。虽然这阵子几乎都要躺床,但我和邻居阿姨一起照顾她,还是应付得来的。」
乡下就是有人情味,隔壁阿姨跟妈情同姊妹,又是个家庭主妇,儿子女儿都大了不在家,听到妈妈出事,立刻赶来医院探望,还坚持出院後在家休养这段期间她可以帮忙。
她们原本要赶乐莎回去A市的,但是乐莎怎样都想留下来,至少也要等到半年後妈妈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才放心。
颜柏良听完,没说什麽,只是心疼地把乐莎搂进怀里。
乐莎闻着他身上的气味,还有菸草味,突然觉得这个怀抱让人好安心啊。
她稍稍调整了姿势,蹭了蹭他的胸口,乖乖地窝在里头。
颜柏良低头,轻轻的吻了她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