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心仪脸红的推开他,不敢直视他的脸,抛下一句:「这里真的好热,我去外面吹冷气了。」
大步走到座椅前,她拎起包包,匆匆夺门而出。
工读生被她怪异的模样吓到了,在後面追问:「心仪姐!这麽早就回去了吗?」
「对!」她没回头,一路冲到车子旁,连安全帽都没戴,就跳上车骑走了。
工读生好奇地返回厨房,看见同样奇怪的老板,问:「心仪姐怎麽了?脸好红啊。」
男人沉默地继续把食物盛装摆盘,最後让她把餐点端出去给客人。
然後他走到水槽,安静的清洗尹心仪刚刚用过的餐具。
想起方才把她搂在怀里的柔软触感,他对自己说,莫急躁,慢慢来,别把她吓跑了。
尹心仪回到家,冲进客厅,躺在沙发上不停打滚。
天哪!天哪!他居然抱她了!
她应该把他飞踢的啊!怎麽呆呆傻傻的啊!天啊~他干嘛抱她啦!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就在她的脑浆糊成一团时,手机响了,是妈妈打过来的。
「心仪啊,最近怎麽样?忙不忙?有没有按时吃饭?」
她则是回覆永远的标准答案:「我很好,还胖了呢。」
「学生乖不乖?家长有没有为难你?」
「学生都聪明懂事又贴心,家长才刚送给我一袋现捞的鱼虾呢。」
呜,最好是。
又嘘寒问暖了好一会,妈妈压轴追问:「交男朋友了吗?」
天,你不如毙了我吧!
「没有。」
妈妈的话语间立刻显露满满担忧:「都没有看上的?上次李阿姨说要帮你介绍,还有那个……」
「妈!我手机讯号不好,下次回去再跟你聊唷!掰!」尹心仪故意把手机拿远,制造出声音虚无飘渺的幻象,然後乾脆的挂了电话。
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这三个字真的会把人逼疯。
找个时间回去看看爸妈和杂货店吧,上次差点倒闭之後,爸妈经营的也很辛苦。
好久没回家了,最近拨个空返乡走走吧。
「叮」手机传出讯息提示音。
尹心仪拿起来滑开萤幕,却看见让她心痛的名字。
蔡菜说,叶熙要回台湾了。
让她心痛的当然不是蔡菜的名字。是那个尽管肉体相隔十万八千里,记忆里都还甩也甩不掉的那个人。
一直以来,透过蔡菜,再透过叶轩,她知道叶熙的所有下落。知道他在做什麽,知道他最近迷上了什麽,知道他又从哪个国度转移到了另一个国度。
她不想听,蔡菜却又有意无意的透露消息给她。
那麽叶熙知不知道她这麽多年来是怎麽过的呢?
也许知道吧。谁让他们中间横了叶轩和蔡菜。不知道也难。
可他应该,也已经不在意她了吧。
蔡菜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这是这麽多年来,她第一次见着他。虽然那只是张小小的照片。
男人挂上『休息中』的牌子,熄了庭院里的灯,正做着打烊後的收尾工作,便看见尹心仪六神无主走了进来。
看见她去而复返,他有一秒的欣喜,但很快的,他发现她心事重重。
他脱了围裙,走上前轻声问:「怎麽了?」
尹心仪失焦的眼睛迟迟找不到他,「有没有酒?我想把自己灌醉。」
他蹙眉,「为什麽?」
她走上去圈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前,脆弱的说:「别动。」
他僵硬的任她环抱,手足无措。
怀里的女人没完没了,居然大胆问了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男人支吾了好几秒,才说:「……嗯。」
「那你吻我。」
在男人惊讶的反应下,尹心仪自己双手捧住他的脸往下拉,嘴巴嘟了上去,印在他的嘴唇上。
尽管很快就放开,男人还是羞红了脸。
尹心仪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什麽事,她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道歉:「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
男人把双手放在她的腰上,将她举起来,让她双腿夹住他,俯身吻上去。
他咬着她的唇瓣,又将舌头伸进去与她纠缠,还饥渴的吸着她的小舌,吻得她浑身无力。
他一边吻她,一边抱着她走向高脚椅,扶着她的臀部让她坐上去。
男人的手好烫,搁在她屁股时,让她全身像要着火沸腾了一样。好想大喊救命啊。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任他恣意加深这个吻。
有没有一个人,即使事隔多年,他的外貌早已不若当年那样青涩,你却由衷觉得,他始终是你记忆里的那个模样。
这是尹心仪看见照片时的第一个想法。
叶熙依然是那位翩翩少年。
翩翩少年的身旁却站了另一位女孩。
另一位,足以与他匹配的女孩。
蔡菜语带遗憾,告诉她,那是叶熙的女朋友。
尹心仪逞强的回了蔡菜:我也交了男朋友。改天带回去给你监定看看。
蔡菜很快传了贴图过来,语气明显轻松不少,她说:真的假的?监定?你想结婚了吗?
尹心仪流着无声的泪继续打字:对,我想和他结婚了。
蔡菜连声恭喜着她。她心里却像鞭炮一样轰炸个不停,鞭炮炸破了她的一切自以为是的坚强,自以为对过去种种的毫不在意,自以为早就将对方轻轻放下的自信。
在她谎话连篇的同时,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蔡菜很快会在叶轩面前更新,尹心仪最新的感情生活。如果叶熙真的也从叶轩那里听到……
她会庆幸,自己也成功假装我一切都很好。
尹心仪双腿缠上男人的腰,在他吻上她锁骨时,闭上了眼睛。
「过几天,陪我回故乡看看我爸妈吧?」
他略停下动作,沙哑的声音询问:「以什麽身分?」
她故意咬了下他的耳廓,「男朋友?」
她湿热的嘴唇和湿滑的舌头舔着他的耳垂,勾得他每条理智都断线,他再次按住她的後脑,重重吻上她的唇。
尹心仪没来由地想哭。
也许她知道自己为何想哭,但她不愿面对。
长长的吻结束後,他把头埋在她起伏的胸前喘气,烫人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她疲惫的说:「我好累,你抱我去楼上休息吧。」
我好想他,可是他已经不能爱我。
我好寂寞,如果是你可不可以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