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听闻佟宁夸张的行径本来还有些半信半疑，可下午的课却一而再地证明了苏瑀凌所言不假。
虽然理解顾琮被骚扰的心情，但现在顶着佟宁的身分，再加上早上说的那番话，我自然是想远离顾琮的，但後来发现不论什麽课，换到哪间教室，又或是分组作业讨论，统统避不开他。
而我和顾琮在樱花树下的话也被传得沸沸扬扬，尤其佟宁之前倒追行径如此猛烈，突然来一个拒绝宣言，吃瓜群众都等着看我葫芦里卖得是什麽药。
得另外找寻回去办法已经够让我焦虑，现在又意外搞出这一出，我按了按太阳穴，一整天下来觉得疲惫至极。
放学後，我看见佟默又站在校门口，周围依旧是对他投以欣赏目光的女孩，於是随口一问：「他怎麽又来了？」
「你说佟默哥？佟默哥原本不是有空就会来接你一起回家吗？」苏瑀凌看着我，眼睛忽地瞪大，「我说佟宁，你不会是青春期来了吧？所以不想跟哥哥一起走，千万不行呀，你不知道学校多少女生就是盼着放学时刻看一眼佟默哥。」
多少女生？我看是你吧，而且我都离青春期过多久了……
不过，看着苏瑀凌的脸我倒是想起来了，现实中郑语玲有一个哥哥，记得在高中时曾来接过她下课，那一幕让没有手足的我羡慕不已，即使後来郑语玲时常抱怨她哥哥以整她为乐，但我心里还是一直希望自己也能有个哥哥。
原来连这个也写进来了啊，那佟默的人设不意外就是走暖男哥哥路线吧。
「我知道青春期多少都会有点叛逆，但你不能剥夺大家净化眼球的时候啊！想想看被老师荼毒一整天，好不容易撑到放学，如果连这个动力都没有了，大家要怎麽打起精神上课！所以佟宁──」苏瑀凌激动说完，又转身握住我的手，「为了大家，你能把你的叛逆期延後一些来吗？」
没有多余力气吐槽她的浮夸，我看着她充满热情的眼神，敷衍地点了点头，立刻换来她一个过度猛烈的拥抱。
「今天怎麽看起来特别累？」回家路上，佟默温柔地问：「发生什麽事了吗？」
我抬头望向他的眼，如果可以，我也很想找个人倾吐一切，不论是谁都好，但这些不合理的事，他会相信多少？这麽荒谬的事，真的有人会相信我的话吗？他们要怎麽接受自己是我虚构出来的角色，连我都觉得不像话了，又能指望谁理解？
我在内心深深叹息，最终还是只能摇头，「没事。」
进到公寓大楼前，我瞥见前方有个和我同样身穿校服的颀长身影，正觉得眼熟，待他转头和管理员打招呼，看清他侧脸同时，我几乎是反射性地，立刻躲进一旁的墙柱後。
……顾、顾琮？
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他也住这？
「怎麽了？和顾琮吵架了吗？」
我循声抬头，佟默不知道什麽时候走到了我面前。
「吵架吗？我和他？」
「平时三句话不离顾琮的名字，只要看到他马上就跟过去，从昨天开始就没听你提了，今天又刻意躲着他，不就是吵架了吗？」
「我……平常有这样吗？」从学校追到家里，连在家人面前也不隐瞒，佟宁还真是一点矜持都没有，我在心里暗自腹诽，随後又想起安排这一切的人不正是我吗？
思及此，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连想抱怨都骂到自己。
佟默闻言，不禁失笑，「每天照三餐按顾琮家门铃，要不是顾琮拒绝，我看你都快搬进对面了。」
不只住同栋公寓大楼，居然还住对门吗？
我忽然感到一阵晴天霹雳，头都隐隐作痛了起来，越是想避开他，就偏偏走到哪都遇得上他，这难道是什麽莫非定律吗？
不对、比莫非定律更厉害的是，小说里永远都不缺的巧合。
「哎呀！这不是佟默和佟宁吗？佟默今天没去上课啊？怎麽穿着便服？」
「阿姨，我上大学了。」佟默脸上挂着礼貌微笑。
「真的啊，看我多久没遇到你们了，我家小孩今年也要升大学了，那佟宁呢？要升高三了吧……」
因为其他住户的打断，我和佟默的对话便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