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的眼神，郑月娜松了口气。
幸好他没觉得排斥。毕竟她的实力和他差了大一截，本来还有点担心他会不愿意跟她一起出道。
「有，慎姊告诉我了。」
「昨天慎姊跟我说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大跳。」
「为什麽？」
许尧光还来不及回答，被服务生上菜的动作打断了。
他们俩微笑向服务生道谢，拿起餐具准备开动，才又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
「这让我觉得沾了你的光。」许尧光说。
郑月娜顿住，「怎麽会？」
「月娜。」许尧光的语气掺着一丝温柔：「你远比自己想得还要耀眼。真的。」
郑月娜凝望着许尧光的笑眼。
他的眼里，彷佛有着一颗炽热的太阳，照亮她的所有不安和卑微。
这一刻，郑月娜不再闪躲，也没有逃避，放任自己这麽看着他，露出最真心的笑靥。
「……尧光，谢谢你。」
许尧光觉得耳根一阵发烫。
「快吃吧，」他抽了几张面纸给她，提醒道：「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郑月娜抿起唇，微微一笑。
吃得差不多後，许尧光问：「你待会回学校上课？」
她摇摇头，「没有。我下午没课了，想说去公司练习。」
「我也是。」许尧光说，「不过我晚一点有舞蹈课，只能练习一个小时吧。」
这时，郑月娜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她笑着说：「是慎姊。」
「那快接吧。」
这通电话没讲太久，不到一分钟，郑月娜就放下了手机。
「她说什麽了？」
「她知道我下午没课，问我等一下能不能到公司一趟。」
「那还真巧。」许尧光笑着说，「怎麽？她要和你开会吗？」
「不只是我，」月娜微笑，「还有你。」
「我？」许尧光有点意外，「那我们快走吧。别让她等太久。」
郑月娜应了一声，将空盘叠在一起。
「的确是别让慎姊等太久。她可是大忙人。」
全公司上下的所有重要事务，都由何总和慎姊两个人经手。
郑月娜本来还没什麽感觉，直到这一年来亲眼看见音河给了自己多少资源，才真正意识到这对姊弟的决心——他们俩究竟要多辛苦，才能替她和许尧光拿来这麽多资源？光是苏彬这老师，就已经非常不简单。
更别提在这一年期间，音河根本没有什麽实质收入。
「你在发什麽呆？」许尧光的声音传来。
郑月娜猛然回神，立刻拿起包包，「啊，没事。我们走吧！」
来到音河後，他们笑盈盈地向柜台小姐打招呼。
「丽姊，午安。吃饱了吗？」
「吃啦！我还帮你们买了两杯饮料，放在我的冰箱里。等等练习完上来喝吧？」
两人受宠若惊，忙不迭地道谢，笑着说：「丽姊，你对我们太好了。」
「怎麽会？未来我还要靠你们吃饭，巴结你们一点不算什麽。」
郑月娜和许尧光相视一笑。
「丽姊太抬举我们了。我们要走的路还长得很。」郑月娜说。
「不过，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们再没多久就要出道了，一定会努力冲出成绩给你看。」许尧光顺着郑月娜的话，兴致高昂地说。
郑月娜笑了。
丽姊也跟着笑了起来，「哎呀，给我看做什麽？给楼上那两位看才是真的！他们为了你们的事，一年到头忙得脚不沾地。」
顾着说笑，郑月娜没把正事忘了。
「对了，我们要找慎姊。能帮我们打通电话吗？」
「当然。」丽姊立刻拿起话筒，拨通慎姊办公室的分机号码。
说了几句话，丽姊抬起头，微笑说道：「她要我请你们上去五楼会议室。」
五楼……
上一次步入五楼，是他们第一次来到音河。
郑月娜望向许尧光，才发现许尧光也正看着她。
他对她露出笑容，说了句：「上去吧？」
这个瞬间，一切彷佛退回起点。
那时的她，还能肆意暗恋着他，为他的一颦一笑而心动。
不晓得什麽时候开始——也许是慎姊的那番警告，也许是从她内心有所觉悟开始——她知道自己和他没有可能，也避免着所有可能。
可她会和眼前这个人一起出道，一起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做不成情人，可至少能是站在彼此身後，成为对方最强的後盾。
郑月娜赶上他的脚步，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冉冉上升的同时，她开口：「尧光，今後多多指教。」
这句话不是她第一次说，可意义却截然不同。
若有所觉，许尧光缓缓转头，盯着她。
凝视着她好一阵子，他才扬起唇角。
「早就已经从你那里得到很多指教了。」轻轻地，他说。
郑月娜没听懂。
五楼到了，许尧光率先迈出脚步。
他站在门外，替她按着开门键。
郑月娜跟着走出电梯，本还想开口追问，慎姊的声音已经传来——
「两位午安。」
郑月娜和许尧光齐声打了招呼：「慎姊好。」
「抱歉还让你们上来一趟。主要是我刚好在等一通重要电话，不方便再下去找你们。」
「没关系、没关系。」郑月娜摇摇手。
两人跟着慎姊走入会议室。
入座後，许尧光主动问道：「慎姊，你找我们两个是有什麽事要说？」
「这事说来简单，却也挺重要的。上次也和月娜说过了。既然你们都已经确定要跟音河签艺人约，距离出道也没剩多少时间，该是时候替你们的出道预热一下了。」
「预热？」
「简单来说就是争取曝光的机会，让你们累积一些知名度。等之後正式出道，就能够更顺利。」
郑月娜和许尧光互看了一眼，彼此的眼里都有一丝期待。
「因为今天时间有限，我说得会比较简单，要是有哪里不懂，可以再来问我。」
两人点点头。
「好。所有出道预热的活动都是由我一手安排，谨言也只是过目确认。如果你们对这些安排有什麽意见，可以直接跟我反映。原则上，我相信我的专业安排不会让你们吃到半点亏，所以没意外的话，必须照着我的计画走，除非你们真的觉得哪里不妥。若真有，也别闷在心里，就直说，懂吗？」
「那行程的内容……」许尧光开口。
「问得好。」何慎心笑了笑，「可惜我还没办法完整告诉你们有哪些活动，因为尧光还没正式签约，加上有些资源我这边还在接洽……所以我只能一个一个告诉你们。这样行吗？」
「没关系。」许尧光说。
「我也可以。」郑月娜点点头。
上次慎姊和她提起这件事时，她还有些忐忑。
可想通以後，她信任慎姊和公司的所有决定。她知道这是踏上星途必经的过程，没什麽好畏惧的。
「那就好。」慎姊温柔一笑，「那麽，第一个活动，你们应该都有听说了。」
两人抬起头，一脸疑惑。他们根本没听说过。
「受到月娜那支影片的启发，我打算让你们两个的知名度从校园开始扩散。尤其你们两个又是同校，这些资源不用实在可惜。」
「什麽……资源？」
慎姊换了一个姿势，浑身散发着干练果断的专业气场。
「你们学校今年是不是会办跨年舞会？」
郑月娜愣了愣。
许尧光闻言，马上回答：「有，我好像有听说这件事。」
「我也听说了。」郑月娜回答，「似乎不只是舞会，还会同时举办一些比赛。」
这都多亏了早上那个男同学。
慎姊点头，「你们既然都听说了，那事情就简单了——是这样的，其实音河也赞助了，所以对活动内容还算熟悉。」
两人不禁惊讶地互看了一眼。
「别小看这舞会上办的活动，评审也挺有来头的。最重要的是，不只你们学校的学生，还会有其他大专院校的学生一起参加。」
郑月娜忍不住出声：「难道……慎姊是希望我们两个去比赛？」
「对呀。」慎姊笑着回答。
「我没记错的话，是有唱歌比赛和舞蹈Battle。」许尧光说。
「可是，距离比赛就剩没多久了……」郑月娜尴尬地开口。
要是报名，她能参加什麽？
唱歌她虽然进步了很多，但可没自信能在所有参赛者之中脱颖而出。
跳舞……要是有苏彬坐镇，她还能苦练一阵子。偏偏是Battle，根本不用想就知道自己会输得多惨。
「是啊，慎姊。这麽短的时间，要我们和全国大学生一起比……实在有点难度。」
何慎心静静听着两人说的话，脸上笑意愈来愈深。
淡淡地，她问：「我有叫你们一定要得名吗？」
两人懵了，茫然地盯着慎姊。
慎姊将椅子拉近两人，语带笑意：「听好了，你们要参加哪一个比赛，我无所谓。有没有得名我也无所谓。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
「什麽？」郑月娜问。
「让大家记住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