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之二、筹钱
乐草堂这间店舖位在爪城,一个离帝都不远的城市。再更细说,乐草堂是在爪城里的桃源街,属於日夜繁华、灯火不断的地方,唯一关起来的地方只有乐草堂这间药舖,对面的茶楼白天时几乎坐着文人墨客,夜晚却做起赌博的生意来,几乎是从茶楼换成酒楼,人潮不间断。
赌博这种事情,翼天锦当然不会放过了。碍於初期必须取得信任,翼天锦没有从徐椿的抽屉里拿钱,他打算到了茶楼再想办法。他将头发梳转为原本的白色塞在衣里,除去在人间的黑发,翼天锦现在的模样就如同天上的翼星。面具能想戴就戴,头发随时能黑能白,但唯有他肩上的银麟纹是怎麽样都去不掉,只能靠衣服遮挡。
一切准备就绪後,翼天锦趁着徐椿熟睡,偷偷摸摸出了乐草堂。前往茶楼的路上,出来了一个胖醉汉,翼天锦的手自然的往他裤旁一摸,拿了串铜钱。
「漂亮的小姑娘啊——来、来。」那胖醉汉伸出他的壮臂将翼天锦强行搂到自己怀里,「姑娘,你好高啊!」
翼天锦不作思考地直接推开,那胖汉子即使醉得糊里糊涂,倒还是挺明白自己被推了,怒道:「臭表子,你什麽意思?」嘴巴随之喷出口沫,还有浓浓的酒臭,与他身上的汗味搭成一块儿,让翼天锦十分不悦。
翼天锦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如何把自己看成女性的,也难得的不想与人计较。可没想到,翼天锦不理会那醉汉,那醉汉倒是先出拳打人,好在翼天锦用手掌轻松的给接了下来。明明茶楼就在眼前,他手里也有钱了,却因这个醉汉被堵在街上,翼天锦突然莫名来气,一手扭断了醉汉的右臂。
「啊——!啊、啊——!」那醉汉顿时没了锐气,用左手捧着自己断掉的右臂往一旁奔去。翼天锦不打算杀人灭口,反倒趁他临走之际把他另外一边的铜钱也拿走了。
茶楼店小二出来看热闹:「小子你不错啊!瞧他那猪样,还把钱挂在衣上!我就知道肯定会被人抢!」店小二还顺带把翼天锦拉到茶楼里去,给他倒了杯酒。
晚上的茶楼只卖酒,除非是解酒茶。
茶楼内部空间宽广,人声鼎沸,周围散逸着浓浓酒味,後方还有楼梯通向二楼。装潢颇是典雅,木红色与白墙四处相间,使得这些晚上的来客都沾了点不俗的味道,不像是一群普通的糙汉。
「新来的?怎麽有点眼熟?功夫了得啊!」店小二这般称赞翼天锦,应还未发现他就是早上找徐椿的人。店小二站在柜後,而翼天锦则靠在柜前,目视前方的举杯小酌。
「你们这边是怎麽玩的?」翼天锦问。他虽没有刻意变换声音,却换了一个说话方式。平常的翼天锦不论说了什麽狂妄的话,语气多是谦恭;他现在怕被认出来,讲话多了股江湖味。
「来来来!给新来的介绍一下!」店小二鼓掌喊道,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人群因此聚集过来,其中一个人向翼天锦介绍道:「桌上有四个小碗,每个碗里都有两个骰子,四个人每人可以摇一个碗。」
又有三个人出面,与刚才说话的人走到前方,各放了点银子在桌上,接着开始摇碗。碗上有盖子,盖子里有骰子正在翻滚的声音。摇罢,他们各自打开盖子看里面的点数,然後再次盖上。
「每个人都只能知道自己碗里的数有多大。」说话的人自信地摩擦双手,又说:「最後,选到数目最大的碗,这桌子上的钱就是你的了。」
「哦?」翼天锦问:「那如何决定选碗的顺序?」
「简单。」摇碗的另一人跳出来补充回答:「谁一开始放的钱多,谁就先选。」
正当他们准备选碗时,翼天锦却说:「玩法清楚了,待我筹够了钱再来拜会。」他说完,将酒杯放在柜上,扬长而去。他本来打算今夜就试一手的,可不料却是押的钱多先选碗的玩法,就他那点铜钱根本不足与人斗,赌博一事只好作罢。
今夜,翼天锦打算换个目标。趁着大半夜无人注意,翼天锦用他的轻功跳上屋顶,穿梭在屋宇之间,最後找到了他的目标:红门府。
在城西他打听到的消息有两个,其一是乐草堂的徐椿,二是红门府里的红元清。红元清是这一代有名的富家公子,对待穷人暴虐无道,却生着一副姣好面容,骗了很多穷人家的女儿娶来作妾。翼天锦看上他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为了劫财夺命。
生活越是淫靡,肉躯越是甜美,这是翼天锦过去曾作为蛇精所下的定论。翼天锦为了喂养炎蟒,必须生吞活肉,而他已经没了毒牙俐齿,更没了能一口吞下巨物的本事,生吃活人对他而言不再是件易事,理应慎选目标。
翼天锦轻而易举的进入红门府,这里是爪城外边,红门府占地过大以至於巡守不足,此时守夜的人都在其他地方绕圈子,无人看见翼天锦正在屋顶上。在夜里,有的屋子仍亮着烛火,有些地方却已明显歇息,而灯火最盛之处必定就是翼天锦的目标所在。红元清的住处巡卫数量可观,但一个一个面露倦色或醉倒在草丛,其主的德性可见一斑。
翼天锦从屋顶上就能听见有女子的呻吟声,他再贴着脚下屋砖一听,确定红元清在这间屋子的二楼与女子欢爱,且不是只有一两个女子而已。
翼天锦从炎蟒脸上取下面具,久违地再次戴到自己脸上。
翼天锦让炎蟒先穿过窗棂,将屋内几个女人都给弄晕了过去。
「怎麽回事?」红元清发觉自己身下的女人突然昏过去,暂时收起动作、察看四周。
「化形。」翼天锦如此下达指示。炎蟒此刻化为真形,也就是俗人都可以直接瞧见的模样,牠轻而易举的将红元清綑绑住,蛇颈缠在红元清张开的嘴上,让他叫不出声来。
「不用求饶,也不用叫人来救你了。」翼天锦弄破木窗踩进屋里,「你已是本座今夜的晚餐了。」
红元清的脸蛋已经没了所谓的清净秀丽。他所露出的表情混杂着惊愕、呆滞、愤怒,嘴巴被火红色的炎蟒填满,眼珠子快瞪出血来,除了丑陋一词外没有一字适合他现在这副模样。他衣物已有多处被炎蟒灼开,甚至连皮肤都有几处烧伤的痕迹,红元清痛得想挣扎,却因身体被绑死而更加难受。
「嗯?与人共度鱼水之欢不是应该光着身子吗?」翼天锦在这种时候还如此打趣道。「哦,」他往旁边看去,「原来是只有你穿着衣服啊!」
旁边躺着数位裸身的女子,都因炎蟒的毒液暂时醒不来了。
翼天锦藏在面具底下的,是见到猎物本能伸出的舌头,不经意的舔拭上唇:「那麽,就由本座来伺候红大人您脱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