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毕灿礼当然没有答应江有秀,还因为感到屈辱而拿了柜台里服务生未来得及整理的残杯泼了他一身,害江有秀那一晚狼狈地不行。
毕灿礼离开後,江有秀结了酒钱,拍落缎面衬衫上还没被吸进去的酒水,甚是从容地走出酒吧。
这头的毕灿礼依然是走路回家的,与去时不同,那般惬意的心情在听见江有秀刚才那些不要脸的调戏後全都销匿殆尽,他踩着狂乱的步伐回到公寓,却在一瞥眼的瞬间冷静了下来,因为门口的临时停车场里停着一台他很熟悉的红色小客车,是毕灿姗前夫给她买的三周年结婚礼物。
走进公厅,果不其然,郭玉萍及毕灿姗就坐在招待区等他。
上楼回家後,身後的郭玉萍关切问道:「你刚刚去哪里?」
「跟一个後辈约了在附近吃饭。」
最後一个进来的毕灿姗还在脱鞋,插嘴道:「满身的酒气。」
毕灿礼走进客厅,倒了一杯水给沙郭玉萍,瞪了她一眼,「我的事什麽时候也轮到你能说三道四了。」
这头,毕灿姗刚要反击,立刻被郭玉萍骂了一句没礼貌,只能噤声。
「灿礼,之前那个女孩子就算了⋯⋯」郭玉萍从手拿包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毕灿礼,「隔壁朱阿姨给我一位看了一位不错的女孩子,也是律师,在大公司担任法务顾问,年纪和你一样,你看看什麽时候可以我们一起吃个饭。」
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虽然不愿意,毕灿礼还是接过那张相片,一瞥,居然是前两天环保署污水安置案的原告方委任律师!
「妈,前两天我才刚跟这个律师打完官司,闹得很不开心,你让我怎麽跟她相亲啊!」
「公归公、私归私,人家方小姐知道是你也没说什麽啊!」
然後,旁边的毕灿姗又插嘴了,「该不会是你对她用了什麽肮脏手段,胜之不武才不敢跟人家相亲?」
这次,还没轮到毕灿礼开口,郭玉萍已经忍不住拍了她一掌,「闭嘴!」
毕灿姗唉了一声,多说多错,直接走到阳台边去玩手机了。
「灿礼,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爸不在你身边,叔叔、婶婶是真想为你找一个归宿。」
听着这句话,毕灿礼光脚踩在自己最喜欢的羊毛地毯上,歛下目光,「我知道。」
夜幕款款,送走了郭玉萍与毕灿姗後,他发呆了很久,直到桌上的手机萤幕亮起,有讯息传入⋯⋯
『想不到跟前辈喝酒除了被泼了一身还得自己付酒钱,好险这支八二年的葡萄酒跟你一样香甜。』
毕灿礼翻了个白眼,尔後将目光放到桌上的相片,想起江有秀在酒吧说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心动。
隔天,闷一肚子气没发泄的毕灿礼准时上班,最该倒楣的当然是叶扬雪!
「你是不是认为我对你既苛刻又严格,说话难听又要求多,趁自己休假期间多派工作给你做,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
此刻站在毕灿礼办公桌前的叶扬雪咬紧了牙根,一颗头摇得都快掉下来,「毕律对我恩重如山,都是因为您看重我才会磨练我,磨练我也是为了砥砺我,砥砺我也是为了让我可以有更好的发展,毕律绝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毕灿礼瞪了她一眼,想不到此刻叶扬雪这些狗腿屁话听进耳里居然有些舒服。
眯了眯眼,他问她:「那天在餐厅,为什麽要跑?」
还不知道毕灿礼已经知道实情的叶扬雪睁圆了眼睛,反问:「哪天?」
「少跟我装,我已经知道那天我的相亲对象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