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看了这麽久後,这是毕灿礼唯一能想出来的理由,江有秀一定是因为两人要分手的原因才装失忆的,想用这种方式耍赖,不然怎麽可能会这麽瞎,昨晚两人才恩爱,今早他就忘了,这堪比毕杰谷看的八点档还要狗血。
「你先别生气⋯⋯」江有秀也很纳闷,低垂着眉眼,「我真的没有骗你。」
见他着实奇怪,毕灿礼盯着他,沉沉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我当然记得你啊——」江有秀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你的名字叫毕灿礼,任职於法务部,是一名善良勇敢的律师,也是我喜欢很久的对象。」
闻言,毕灿礼愣了好一会儿,他没想到自己在江有秀的心里居然是这样的设定。
从两人相遇相识之後,他只觉得江有秀把他当作一种泄慾的工具,玩腻了就该丢了,直到他的身世大白,毕灿礼换了种想法,认为江有秀是想来报复他的,虽然他对他好,但猜忌早已蒙蔽了他的心,他看不见江有秀最真的那一面。
直到此刻,眼前的他红着耳根子说出这段话,着实震撼了他的内心。
「可是⋯⋯」江有秀垂下眼眸,看着玻璃桌上映出的影像,那是他自己,他却对於自己没有任何记忆,眼底闪过胶着的疑惑,「我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了?」
这个问题後,两人只能是相对无言。
然而,这种不科学的问题就该交给最科学的方式来判定,拿了钥匙走往停车场,毕灿礼带着他前往市内的大医院,经过一连串的生理检查,原本家医科的医生将他的诊转到了身心科并初步判定江有秀的情况有可能是精神疾病。
心病还得心药医⋯⋯
然而,当两人来到诊间前时,本来一切正常的他却忽然面露难色,看着身边一个个坐着待诊的病患更是极度恐慌,抓紧了毕灿礼垂在身侧的手,就像那天,勒路酒吧的入口通道,毕灿礼因为害怕而抓着他一样。
正值秋的季节,看着他额间莫名渗出汗珠,身边的毕灿礼这才想起江有秀曾经过说的,他曾经被关在十几坪的病房里,被人用着铁链捆绑着手脚,拿着药塞进他的嘴里,如此粗暴,这样的记忆对他来说不管过了多久的时间也绝不可能被抹灭,就算失忆了,他的大脑依然会有浅意识的反应,对於眼前『身心科』这三个字。
毕灿礼侧过身子,用衣袖轻轻擦去了他的汗水,温和地道:「你别害怕,我们只是来听医生说明刚刚那些的检查报告,等一下就能回去了。」
江有秀望着诊间外不断往上加的灯号,吞吞口水,「如果,等一下医生说我需要住院,你会答应吗?」
「不会——」捧起那张越来越好看的脸,毕灿礼朝他笑得眉眼弯弯,「既然是我带着你来的,那我一样会带着你离开,我们一起回家。」
这句话终於让江有秀那怀揣不安的心,放下了一些。
再十分钟之後,终於轮到江有秀进入诊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