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可能晚上、可能明天、可能一年後、可能一辈子。」
医生以肃穆的语气对着毕灿礼道⋯⋯
「心因性失忆症是患者本身为了保护自己所延伸出来的心理疾病,为了逃避痛苦、避免精神崩溃,患者大脑将该事件从当事人的意识中抽离,并深藏於潜意识,因而出现失忆症状,但他是案例里比较特别的,居然是只记得给他伤害的你而忘了所有人,因为没有前例,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忽地,毕灿礼面露担忧地望向江有秀,只见他依然紧紧抓着他的手,其他的什麽都不关心,这样的他反而让毕灿礼感到更加地头疼。
「你别担心,照顾心因性失忆症的患者其实并不难,他的智力与脑力并不受影响,不需要你一直提醒他需要做什麽,只要顺应他想要的给他便是,这是为了不再刺激他的身心状态,时间到了他自然就什麽都想起来了。」
搞了一整个上午,回到家後,他们两人依然是坐在客厅沙发上,一人一边。
「你现在把你所有记得的事情诚实的告诉我,这样我才能知道要怎麽帮你。」
「你叫毕灿礼,任职於法务部,是一名律⋯⋯」江有秀乖觉地望着他,开口说的还是一样的那些话,但这些当然不是毕灿礼想知道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应声打断:「停,我不是说这个!」
见他垂下眉眼,似是因他的不悦而感到失落,毕灿礼当然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重新整理好情绪,温柔开口⋯⋯
「我要你说的是除了我之外你还记得的事情。」
江有秀沉默了好一会儿,抓抓脑袋又揉揉鼻子,最终朝他摇头。
「你知道你的父母叫什麽名字吗?」
「不知道,但我记得他们的模样。」
「荣叔是谁?」毕灿礼口气平静的问着他,可江有秀歪着头就把这个问题丢回来给他,「荣叔是谁?」
毕灿礼扶额,又问他:「你记得你的生日是什麽时候吗?」
江有秀还是懊恼地摇头,「不记得,我只记得你的生日而已。」
「那你叫什麽名字?」毕灿礼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生气,可是当这个江有秀回答後他真的是无可奈何了,因为他真的连自己叫什麽名字都不记得了,望着毕灿礼反问:「我叫什麽名字啊?」
瞧他一副着急又好奇的模样,毕灿礼也不能不搭理他,只能冷冷地看着,随口答道:「你叫江羿。」
「江羿?可是我看家里头有很多东西除了是你的名字之外,都是一个叫『江有秀』的名字。」
毕灿礼瞪了他一眼,「那你还问我。」
因为这个突发状况,毕灿礼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原本都已经打算好的一切被江有秀这场病搅得乱七八糟,但回过头来想,现在的他失忆了,那毕灿礼就可以趁机把他丢掉,反正他什麽都不记得,正想着後边的计画,这头的毕灿礼忍不住独自发笑,对於他的问题也开始乱答一通⋯⋯
「我到底是叫江羿还是江有秀啊?」
「你叫江有秀。」
「那江羿是谁?」
「害我们分手的人。」
「所以,我们之前曾经是恋人但现在已经分手了,就是因为那个江羿?」
倏地眸光一闪,趁着这个话碴,毕灿礼瞬间理直气壮了起来!
「你说得没有错!」他板起脸,一本正经,「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