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私设‧周泽楷BG─朝暮(十二)
◇BE向
◆私设有
◇女主自创有
◆叶橙CP有
◇脑补产物求放过
23.
「真的假的……他还这麽年轻──」
胸口忽地窜上失重的下坠感，我难以自遏按住心脏的位置。
刚想回头，就听见他们接着说：「嗯，听说他是叶神离开旧嘉世前手把手教出来的，看来新嘉世真的可能卷土重来啊……」
原来是在讨论第十赛季挑战赛，说的是邱非吧。
下意识松了口气，却不知怎地，内心还是掠过异样的不安。
江看到我的表情，疑惑道：「怎麽了？」
我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关注後方的谈话。
十一赛季前半，联盟大半全明星都被徵召去打世界锦标赛。放弃名额选择留守的霸图老将韩文清掌握先机，给各战队派出来顶缸的新人们来了次震撼教育。
积分赛，霸图以绝对优势位居首位，即便是赛季後半各战队主力回归，也仅是拉近彼此的积分差距，并没能翻转战局。最终，霸图以积分赛第一的成绩闯进季後赛，轮回居次，微草第三。
「本以为叶修退役对兴欣的影响会更大一些，没想到还是给他们挺进了季後赛。」方明华说，语气里倒是带了几分激赏。
江波涛对前者的话并不全然同意，他指着投影幕上几处：「叶修带出来的人还是不可小觑，苏沐橙归队後的几场发挥得并不好，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即便如此，兴欣还是进了季後赛。」
「难说等她状态调整过来後，兴欣会不会从末位逆袭。」积分赛排位，兴欣正是吊车尾的第八。
「你觉得呢？」
问话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江波涛调转目光，眼神微动：「周？」
彼时，我正看着已经三天没有收到来自大洋彼端消息的手机，听到叫唤，抬眼。
战队的大家神色不一，却都望着我。
「抱歉。」反手收起手机，我皱了皱眉，是对自己走神的懊恼：「继续吧。」
江若有所思盯着我几秒，突然笑道：「没事，积分赛刚结束，倒也不需要这麽紧绷。」
气氛顿时一松，杜明索性往椅背一靠：「就是啊，咱们是刚打完赛季又不是明天又要上场，你们刚刚一个赛一个的认真，害我都不好意思放松了。」
「我上回看到你跟唐柔要微信了，在追女神这事上你怎麽就不敢放松了？」
「你都说了是女神，我不抓紧点女神就成别人家的了──」
吕泊远指着他笑：「出息！」
大家笑闹起来，有志一同不再聚焦在我方才的心不在焉。
我默默低下头去，无力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
江始终是懂我的……
会议结束後，方明华特意等其他人先行离去，才跟江波涛垫後离开了会议室。
两人走出一段，方明华才开口问道：「小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好几次我都看他心神不宁的。」
江波涛笑笑：「或许吧，人总有低潮的时候。」回答里没有否认这个可能，却也没有将别的一些可能言明。
方明华听他这样说，原本有几分猜疑的心倒跟着淡了：「也是，他撑起战队时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呢，这几年也是辛苦他了……」
江波涛听他口吻老气横秋的一下子就乐了：「我彷佛听见我爸在说话，莫不是嫂子有好消息了？」
「去你的！」
方明华捶了他一拳，那些疑虑便跟着消散在笑闹里。
24.
我爱你，周泽楷……
还没能好好说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
远方，有一个女孩永远闭上了眼睛。
「大漠孤烟血条清零──荣耀第十一赛季总冠军，轮回战队！」
座舱里，面目清俊的少年仰起头，目光彷佛透过舱顶，直达天听。
轮回，终於又一次站上荣耀顶端。
你说过的，我的荣耀还很长；你既这麽说，我便拚尽全力……永不负你。
沐暮，听说，赛季结束後苏沐橙也去了趟美国，你们有见面吗？想是有的吧，你们那麽要好，也或者她就是特地去见你的呢？
後面几次看到她，似乎陷入了一种低潮。
也许是因为跟叶修前辈分开的原因？希望她能慢慢调整过来。
沐暮，你躲着我。
而我，明明不是忙得抽不出时间，却发现自己，居然也提不起勇气去找你。
无法鼓起勇气，当面问问你，为什麽断了联系？
原来隔着时空，所谓的情深义重，都薄脆如蝉翼……
战队一行刚刚结束了例行性的采访，刚要走过主编室，里头传出的话音却让人不由伫足。
「你这丫头在美国倒是过得滋润，嗯……都挺好，你答应莱恩了？那很好啊……但你可别学洋人闪婚那套啊，我等着给你伴嫁呢──」
「队长/小周！」
杜明几人错愕的叫唤在廊道里盘桓。
……嗒。
听到外头脚步声远去，孙黛红着眼放下了始终只有单一频率的话筒。
25.
有些人是不能或忘的。
如果连铭记都不得已，爱过岂不可笑？
第十二赛季，轮回蝉联。
这九个字看上去或许云淡风轻，但亲眼见证了这一年一枪穿云变化的人，多少都有那麽点说不上来的唏嘘。
後来有人形容，这一赛季里的一枪穿云多了几分肆意——不是至伤便是至喜才能催化出的，那种不管不顾。
5v5对战中虽不至於影响团队发挥，但那一招半式里迸漏出的狠绝，跟往日毫厘不差的冷静精准比起来，总透露那麽一丝异样。
有几度，擂台赛几乎成为他一人的舞台。
据统计，十二赛季里，一枪穿云在擂台赛整整上演了七次的一挑三……
如此卓绝的战绩，足以傲视荣耀职业圈。然而资深轮回粉丝却说，从没见过这样孤寂的枪神。
明明夥伴越发可靠，一人战队的嘲讽绝不再适用如今的轮回，他的拼搏却彷佛带着血与泪。
某次赛後记者会，王杰希这样评论，如今周泽楷操控下的一枪穿云，处於可控状态下的最大失控。
这样的他，是轮回最利的刃，也会是最大的弱点。
後来，轮回果真接连失利，最终仅以积分赛第四的排位进入季後赛。
不仅方明华确定自己当初的猜测并非错觉，连杜明、吕泊远等人也发觉自家队长的异常。
然而周泽楷愈发死寂的默然，就像一潭结了冰的湖水，让人既想踏触其上，又怕不小心施力过度，尚能维持的平衡就此破裂……
季後赛里，他好像调整过来了，又似乎没有。
每一场比赛，都彷佛想将自己燃烧殆尽，再也没有下一场般的拚命。
轮回势如破竹，一路过关斩将，客场团体赛输给蓝雨及霸图一次，却以擂台赛拿下的人头优势取胜，横冲直撞闯进了总冠军赛。
然而绷紧的弦，早就酝酿着断裂。
终於，总冠军赛结束後，职业圈群组里传出周泽楷入院的消息……
『仗着年轻，他太乱来了，简直不知所谓。他这是在削减自己的职业生涯！』
韩文清的话得到张新杰与王杰希应和，及喻文州相对温和些的劝说。
然而周泽楷本人始终没有出声，倒是江波涛代表出面谢过大家的关心。
燕子飞过，不留痕迹。
夏休期转瞬即逝，秋日降临，又是新一轮荣耀。
刚结束十三赛季首场竞技，轮回客场迎战皇风，没什麽悬念地拿下胜利。
记者会後，一行人走在後台过道，江波涛拍拍身旁瘦削颀长的身影，问：「还好吗？」
点点头没有出声，周泽楷低垂而黑沉的眼瞥见窗外路边的烧烤摊，起了些许波动。
他脚步微顿，目光凝滞，江波涛察觉後不解轻唤：「周？」
停在原地出了会神，才拉回视线，周泽楷重新垂下眼：「走吧。」
江波涛看着他愈发寂寥的神情，叹了口气迈出步伐。
病後回归的周泽楷，显然已经走出上赛季剑走偏锋的状态，依旧是一往无前的枪神，却锋芒内敛；这样的一枪穿云绝对更难对付。
所以说人跟人之间实在很奇妙，听闻周泽楷住院时的担心是真的，意识到他状态回复却不动声色的气恼也是真的。
情感上的矛盾让各战队在後台见到他本人时都有那麽点不是滋味。
「好你个周泽楷！生了场病回来，居然变得更难缠了心机也太重了吧！说！你是不是故意装作状态下滑让我们放松警惕再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样的，我真是痛心疾首刚刚的不算我们再来打过啊pkpkpkpkpk！！」
於是跟蓝雨的比赛结束，在後台碰见时黄少天就发难了。
面对他的气愤，周泽楷本人只是怔怔的，好半晌才冒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
没有装，没有耍心机，他只是失恋。
「你没有什麽你？这次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了！小爷我──﹞
「少天。」黄少天缺根筋没看出来的，喻文州却若有所觉，他把人抓回来对周泽楷歉然微笑：「抱歉小周，你身体都大好了吧？」
将目光移至前者充满善意的脸上，周泽楷点点头。江波涛适时走了过来，他接过话题跟喻文州聊了会，双方便和和气气告别。
今天轮回主场对战蓝雨，对手虽然不容小觑，但他们今天状态也不差。周泽楷更是设了个饵引诱黄少天上钩，一枪穿云击杀夜雨声烦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形势，最终轮回拿下胜利。
这也才有了方才黄少天气吼吼上门堵人的一幕。
「蓝雨今年也是来势汹汹，小卢进步得很快呢，这场比赛他发挥得很好，双剑的配合越来越协调了。」
周泽楷点头：「嗯，蓝雨一直很厉害。」
两人坐上回俱乐部的大巴，方明华跟妻子煲电话粥，杜明、吕泊远各自玩着手机，几个俱乐部重点培养的训练营小年轻凑在一起研究比赛视频，一切安稳而静好。
周泽楷目光投向窗外，天际划过一缕白烟，飞机不知去向何方。
江波涛见他又发起呆来，视线所及，忍不住叹息。
蝴蝶在我心上飞舞，然而春天带走了它；你在我心上画上深深的一道，夕阳却带不走你，甚至只是一抹身影……
人生或许就该是这样的，糊糊涂涂便是最好，事事俨明，反而七零八落。
後来的日子里江波涛不只一次这样觉得。
然而，他们都无法改变什麽了。
他没有办法让时光掉头，让当时的周泽楷走另一条廊道，让他依然蒙在鼓里，让他一辈子以为，那个人是真的琵琶别抱──
「你听说了吗？孙黛那个小助理的事儿。」
「怎麽，不说是出国深造去了？」
队伍因为领头人煞住脚步的缘故而停留，後方的人面面相觑，会议室里的交谈却丝毫不受影响地传了出来。
「没呢，後来我总觉得不对劲，走得太急，咱单位的制度，就算只是个小助理也是实职，怎样都没这麽快就批准的。」
「所以不是深造麽？」
「黛姊有一回情绪不好喝多了说溜嘴，虽然当初没声张，对外也是打着进修的名义，但呈报上层总得照实交代，这才说是生了重病要出国治疗的。」
「啊……她还那麽年轻，怎麽就这样了？」
「更唏嘘的还有、」
「嗯？」
「上个月，人已经走了──」
哒……
周泽楷退了几步，突然冲出了俱乐部。
「小周！/队长！」
说好的等你，说好的呢……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她们嘴里茶余饭後的小助理，我生命中唯一的你──
离别的方式那麽多，可为什麽偏偏是生与死？
你骗我。
站在俱乐部前的广场，高大瘦削的男孩望着熙来攘往的街道，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所以……所以当时连叶修离开後都能只身撑起兴欣的苏沐橙，坚强如她，都为什麽会倒下的原因，就是这个吧？
因为最好的朋友没有了，所以才倒下去的？
不是因为叶修，从来都不是。
同样的广场，无二的街道，可是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世界的色彩在逐渐模糊的视野中融成一片，周泽楷怔怔地伸出手，想抓住从记忆中渗漏出来的身影，指尖却扑了空。
『想什麽？』
『想你。』
『荣耀之於我确实有特别的意义……』
『但我已经找到比玫瑰花更重要的东西了。』
沐暮沐暮沐暮……
眼前的湿气氤氲了回忆，那样不善言词的人，连哭都是安静的──
「小周！」
江波涛追了出来，他一把拉住差点就要走上大马路的人：「你清醒一点！」
「江……没有了。」缓缓转身，少年眼神空洞而悲伤。
「你，你不要这样、」第一次不知道该怎麽接他的话，江波涛罕见有些慌了。
头顶突然洒下光芒，周泽楷缓缓抬眼，凝望着一盏一盏点起的街灯，只是无论多璀璨的光芒，都再也照不亮他眼里的灰暗。
熙来攘往的城市街头，却没有任何一个是你。
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你。
宁可你是真的有了更爱的人，也不是这样的生死诀别……
「沐暮。」没有了。
--TBC
下回就是终章了
多年来的第一篇BE献给我挚爱的粥粥((这绝壁不是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