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课事件第二天，海清玉在中庭花园唤住楚西。
「海清玉，不请自来啊。」
「学长好。」海清玉看着那张脸，久违了，他记忆力一向过人，对方眼中则没有同样回溯的认知。
楚西没客气：「给你一个机会，解释一下拐我妹翘课的理由。」
海清玉不意外，楚家兄长如果不护妹成习，他反而会有意见。
小时候的楚北胆大执拗，长大了却似乎被兄长管得收敛不少，大概是因为担心她那性子，自以为精明其实萌憨得很。
就像现在，跟了一路还不知道他出福利社就抓到她那颗小脑袋了。
面对楚西，海清玉一本正经。
「林导师要我帮一下楚北的功课，我觉得用吃的可以提高动机。」
楚西挑眉：「对我妹这麽了解？那为什麽是你？」
「数学课同组过。」
「这样就请客，心肠可真好。」楚西哼笑：「那自习课你辅导她完再去吃不行吗？」
「庆祝是我们班长提议的，看楚北兴致很高，我也想问她功课的事，所以还是决定去了。」
楚家兄长不好糊弄，但海清玉不打算在楚北面前多说。
他背对树丛向楚西连做三个手势：噤声。後面。两点。
楚西眯起眼看海清玉，顿了顿。
「这样啊！」楚西声音又轻松起来，「那我知道了。下不为例，听清楚了吗？」
「是的，学长。」
「去吧。」
临走给海清玉满含深意的一眼，楚西跨大步离去。
海清玉慢吞吞转身，远远绕过树丛转向回教室。
让那个短腿小间谍跟在他身後，上课前顺利回座。
下午两点，两个大男生回到花园中。
海清玉没有等多久，楚西只晚了半分钟。
这次楚西嘴角勾得半笑不笑，审视他的眼光多了一分戒备。
「把我约出来，是有不想我妹听到的话要说？」
海清玉点头：「学长，我想申请当楚北的男朋友。」
饶是楚西不假辞色，这话也惊得他一愣。
几秒过去，两人如同两军对峙，只不过楚西脸色往黑发展，海清玉一派纯正诚实。
「你这是在放话？」楚西这忽然降温的一面，旁人不容易见到，连楚北都没瞧过。
「不是，学长。我听楚北说她三个兄长都很保护她，我其实很高兴，因为我也想保护她，当然希望对她好的人越多越好。
「但我知道，这也表示你们可能不希望有男生太接近她。所以我想直接申请，让你们看到我的诚意。」
「什麽叫做诚意？」楚西的眉挑得老高，话声带刺。
「我很喜欢陪伴楚北，跟她说话，教她功课，请她吃饭，帮她做事。」
「这是说你喜欢她？」楚西把喜欢两个字说得像有毒。
「我觉得『喜欢』两个字不能随便说，这是时间才能累积的。」
「那你申请当什麽男朋友？」楚西嗤了一声。
「我原本想申请当男性朋友，但这样又不对——第一，如果我以後发现自己真喜欢上楚北了，不就会被学长你们当作居心不良打幌子？第二，我想楚北也许已经把我当朋友了，所以不需要再向你们申请。第三，你们防的就是楚北被男生骗，所以我直接申请，让你们尽量考验。」
楚西眼睛眯起来了。
海清玉的话，先是坦白又诚恳，再是直接又不客气，混在一起让人一下子捉摸不住该不该发火。
主动申请，这样对方很难不考验就直接否决。
「我随便搬个『她还太小』就定案了，你申请有用吗？」楚西撇嘴。
「有用，因为楚北很可爱，所以很多人都可能喜欢上她，你们防不胜防。而我是唯一申请的，信用应该加分，对你们还有一个好处。」
「什麽好处？」
「基於我的私心，加上地利之便，我可以帮你们防。」
防那些防不胜防的男生们。
半晌，楚西终於笑笑，半带邪气：「你这麽几招，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对你不利啊。」
「我在作长久打算。」海清玉表情平和。「我想学长们都很厉害，我要瞒什麽全是白费工夫。」
「楚北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吗？」
「当然不知道。」
楚西眉翘得奇高：「你倒是很坦白。」
「我冒了很大的险，因为今天回去学长们可能就会对楚北耳提面命，破了我的功、堵死我的路。但我还是觉得应该这麽做才对，就拜托学长了。」
海清玉瞥了一眼手表：「我改天再找学长，先走了。」
他走得不匆不忙，但内心如何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