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迴風第二部/風飄穿越】蔚藍之間 — 【十一】2018緹依生賀。月映相思(中)

正文 【迴風第二部/風飄穿越】蔚藍之間 — 【十一】2018緹依生賀。月映相思(中)

「欢迎回来,风侍。」

一如往常的欢迎词,王座前的珞侍放下笔,起身朝他大步走来,洁白的短披风在他背後划开成半弧形,如同那人脸上绽放的笑容,灿烂无比。

「正想说你差不多该来了,终於轮到我了吗?」

他喉咙一紧,立刻倾下身,一手放在胸口前,做了个标准鞠躬礼。

「让您久候了。」

「私下场合,就不要这麽多礼了。」

珞侍笑盈盈地扶起他,眨了眨眼,俊秀的面容上竟闪烁着几许顽皮:

「有什麽想要的东西吗?我可以一国之主的身分许诺你喔。」

他忍俊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您真是直接,这样反倒让我不好意思了。」

「反正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本来还担心……嗯,始作俑者可不是我,要生气就去找那家伙去。」

「不用担心,我还不至於迁怒到此地步。」

他跟着珞侍一同坐下,并为对方倒上一盅茶,却闻到似曾相似的清香。

「这是莲花茶?」

对方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才回答:

「很香吧?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他没有说话,也不须他说话;珞侍平常忙於国事,他又是外交大使,常驻西方城,比起其他五侍,他与珞侍的相处更少,对方却不时会送来一些符合他喜好的东西,这并非仅因为观察力过人而已。

珞侍是发自内心地关心他,他很清楚。

「真的没有什麽想要的东西?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喔。」

「您应该知道我不缺什麽的。东方城给我的已经很多了。」

「真的?包括配戴的流苏吗?」

他心头一惊,不自觉地放下茶杯,望着面前笑得若无其事的王。

「风侍不明白您的意思。」

「喔?」

珞侍一手托着脸庞,弯起眉眼,眼神落到他腰侧──那里佩挂着象徵「风」之名的侍玉佩和代表能力阶级的流苏。

流苏等级越高,所享有的俸禄和待遇、官位、名声则随之水涨船高,而他的深紫色流苏,自他接下风侍之位起即维持至今,再无更动。

「风侍,你的能力早就超过深紫色流苏了吧?为什麽不往上晋升?」

「我已是东方城的五侍之一,又是东方城外交大使,加官授爵、增添俸禄,於我并无意义。」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顾及违侍的自尊心,不想让同为深紫色流苏的他难堪;或是因为太忙,没时间申请提升阶级,或者说──」

珞侍一面说,一面站起身,背对着他,信步走到王座前,仰望着高悬在王座上方的「旭日东昇」金色匾额,纯黑色的及腰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回旋飞舞,配合他的声音,在静寂的室内扩散开来。

「是为了掩盖你那本该属於纯黑色流苏的实力?」

风侍听不出对方语气中幽微的情绪起伏,究竟是试探、猜忌,怀疑,还是另有打算?看不到对方表情的此刻,他难以判读。

「您想太多了。如同刚才所言,流苏之於现在的我,意义确实不大,是何颜色亦无所谓。」

「这麽说可就不对了。五侍中就有四名纯黑色流苏,无论是对外的彰显国威与实力,还是对内提升民众对五侍的支持度,都很有用,这点你不可能想不到吧?」

东方城的王终於转过头,弯起嘴角,金色的瞳眸於此刻的他眼中,竟带了些不容反抗的意味:

「提升一下阶级吧,凭你的实力早已够格争取,若没时间做升级准备,我也可以直接赐予你纯黑色流苏,就当东方城慰劳你在工作上的尽心尽力,你意下如何?」

「……请恕我拒绝。」

「为什麽?」

台阶上的王微微张大眼睛,音调也提高了几分,似有几分不悦,这让缇依也沉下了脸,但他仍压下内心逐渐扬起的怒意,沉静地答道:

「我身为新生居民,获得您的看重而被拔擢为五侍,这已是东方城建国千年以来的首例;以一介外来者身分代表东方城成为外交大使,更是前所未闻。如您所知,国内原生居民与新生居民本就矛盾众多,互相对立,於此当下,一旦提升风侍的流苏阶级,甚至超越身为原生居民的违侍──」

他猛然住口。

「怎麽不说了?」

「……珞侍陛下。」

台阶上下,两人互望彼此许久,其中一方从面无表情到嘴角抽动,终於忍不住笑了开来,还不住地摇着头:

「别瞪我,不逼你,你可不会好好把你的顾虑说出口。你的顾虑是对的,为何总把重要的事情藏在心里不说?」

「攸关东方城、陛下非知道不可的事情,我自然会说。而这只是我个人的私事。」

他对於自己被对方轻易激怒而吐露想法这点,感到有几分恼怒,他的耐性始终不够好,这点他的搭档也说过。

「说是私事也没错,但这好歹攸关你个人的权益吧?」

珞侍走下台阶,缓缓步到他跟前,表情有些无奈;随着距离的拉近,两人之间的隔阂也降低了几分。

「你对自己的事情好像不怎麽上心啊,明明跟某人有关的就很敏感,跟自己相关的却很迟钝呢。」

「……只是在意的程度不同罢了。」

被人当面这麽一说,就算是他也不由得有些窘迫。

对方盯着他瞧了半晌,直到他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珞侍才瞥向他腰间的侍符玉佩,有些促狭地笑了笑:

「流苏要往上提升确实有点困难,不过玉佩的话就没关系了吧?」

「这是什麽意思──」

他话说到一半就愕然停住,因为腰间的玉佩竟自动上浮,飞到两人眼前!

「风侍符听令,我以东方城国主珞侍之名,赐予你祝福──」

珞侍举起修长的食指与中指,指尖亮起一团金色微光,随着他的话语,光芒也逐渐增强,半透明的蓝色玉佩从正中心开始散发出幽幽光芒,直到浸满整个玉身,光芒辉映在两人脸庞,彷佛玉佩有了自己的意识。

「愿以此身守护配戴之人,永不离心、永不毁弃,即便在黑暗中,也将傲然秉烛行,不迷不失,坚守自衿。」

珞侍的声音温和却十分有力,沉稳而坚定;他无从分辨珞侍话语中隐含着什麽力量,但侍符玉佩正中心的光芒却逐渐灿然,光芒照得室内大亮,连空气也随之浮动了起来,明明没有风,对方一头及肩长发却飘然飞舞,让人为之惊异。

在珞侍诵读的同时,侍符玉佩的颜色也逐渐改变──本来接近透明的蓝宛如接受洗礼般,洗去一身的青蓝而蜕变成月牙白,玉身萤光流转,温润而美好。

「愿你带给持有者喜乐与宁静。」

当珞侍语毕,玉佩也重新回到主人的腰边,彷佛什麽都不曾发生,除了那玉心处的温柔光芒外,一切如常。

「这样一来,就算是扯平了吧。虽然不能给你纯黑色流苏的待遇,但只要有这个就相当於『免死金牌』了。至於你,想回来、需要什麽,尽管开口便是,东方城永远是你的归宿,不须顾虑。这可是我以东方城国主身分许诺的喔。」

声音的主人从袖子中取出一片红叶,放到他手上,翘起嘴角。

「我知道时间有点晚了,但你得再去见两个人才行。」

他凝视着对方,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大脑迟了好几秒才反应──他右手放在心脏处,单脚下跪,对着他的王,郑重说道:

「以风侍之名,必将不辱您的期待。」

「风侍大人,您累了吧?快坐下来休息一下。」

一袭纯白衣袍的司祭──夜瑛,从帘幕後走出,端着茶轻快地朝他走来,看起来气色十分清爽明朗……好像还很期待?

「那家伙也来找你了?明明司祭的工作这麽忙,还让你这麽费心……」

「不不,一点都不会。」夜瑛笑着接口,将白色的精致小盘轻轻放到他面前──上头摆放的小点心让他心头一颤,不自觉看向对方,对方却只是一如往昔般,替他的杯子注上一杯温茶。

「那个茶点我满喜欢的,希望风侍大人也嚐嚐看。」

夜瑛水灵灵的眸子转了转,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取了一小块放入嘴里。

「……」

对方神情突然紧张了起来:「您不喜欢吗?」

「不,很好吃。」

「是吗?那就好,您刚才看起来好像有点……是我多虑了。」

夜瑛的眼再度恢复神采,笑意温婉,让他胸口涌现出一股热流,说不出是温暖还是悲伤,又或者是怀念……

他怎麽会不喜欢吃这个小点心呢?

曾经跟姬一起度过的无数个午後时光,桌上总有这麽一小碟蜜色的糕点。

甘甜的、入口即化的滋味,他自然记得,但记得更多的还是当时坐在他对面,那张清秀的笑颜,以及从一头秀发中传来的淡淡芳香。

「姬……」

不自觉地让声音流泄出口,夜瑛有些诧异地望向他,他自知失言,正想道歉,对方却已露出了然的笑。

「菲伊斯大人曾说,我跟您一位重要之人长得极为相像。」

「……叫他菲伊斯就好。」

为了掩饰尴尬,缇依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心底忍不住埋怨起自己多嘴的恋人──等等!

「菲伊斯怎麽跟你说的?」

「您想知道吗?」

夜瑛抿着唇轻轻笑了笑,淡淡的粉红染上白皙的肌肤,不过那种富含深意的笑容……他今天好像看了不少?

他不晓得自己露出什麽表情,但对方却噗嗤一声,本来含蓄的笑容绽放得迷人又耀眼:

「他说,您在原本的世界因为身分特殊,所以身边能信任的对象不多,我似乎和您的青梅竹马长的很像,只是您隐藏的很好,叫人看不出来。倒是菲伊斯大人颇介意这点的样子。」

……菲伊斯到底都和夜瑛聊了些什麽?回去後他可得好好地问.清.楚!

「万物有灵,人与人间的缘分是很难细说的。夜瑛私心认为,既然我和您重要的青梅竹马长的相像,或许我们的想法也有部分是相近的;夜瑛很高兴能认识您、参与您生命的其中一部份,我想那位小姐一定也是如此。」

夜瑛伸出手,小小的手掌握住他的,一双眼直直地凝望着他──细白的手掌间露出的红金色叶缘,许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叶子有一刹那发出柔和的白光,但又转瞬消失无踪。

耳边传来的声音柔柔细细,那是足以让人安定的力量;当他凝望着夜瑛时,有一瞬间,竟把对方的身影与姬重叠了,这个认知让他一时间难以平复心神。

「无论身处何时何地,我们都会为您的幸福而祈祷。」

「愿您幸福。」

夜瑛跟泰姬是不同的人,他知道的。

可就在此刻,他感觉到心底深处的某个破洞,稍微地癒合了,不再这麽疼痛,今後或许再不会在夜半时刺激着他,不会在他耳边低语着自己不配得到锺爱之人的眷恋──

他握紧夜瑛的手,忍着酸涩的眼角和胸口的滚烫,微微一笑。

「谢谢。风侍亦衷心祈祷,愿你们幸福。」

在夜瑛之後见的对象,在他意料之中,但他倒是没想到会连另一个「人」也出来了。

「你对本拂尘出现在这里有什麽意见吗?」

狭长的凤眼直率地盯着他,完全无视主人在背後的挥手阻拦,不过他倒也不以为意,毕竟跟他的主人相处久了,这对主人与拂尘的脾性,他还是多少了解的。

「我只是很意外,一个平凡人的出生日,居然可以邀请到你一起来,非常感谢。」

「哼!如果不是那个红毛拼命拜托本拂尘,还有那个特制的洗发露──」

「噗哈哈哈!」

原来如此。

拂尘的主人尴尬地抓抓头,无奈地瞅了一眼自家双手环胸、脸色不善的拂尘,然後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个小袋子,里头是两块小小的木头配饰,散发出淡淡香气,上面刻的书法字飘逸俊朗,是范统的字迹,他认得。

「这是?」

「残心符……对,残身符、护心符,护身符啦!」

他忍着笑,在范统懊恼的脸色中,将护身符收到怀里,并跟对方致谢。

「神王殿的圣气很重,你们两个最好随身携带,或是放在浴室,可以诅咒你们一辈子。」

「……圣西罗宫怨气很重?这我倒是没有听说,我会转告菲伊斯的。」

范统说完话,脸立刻黑了一半,幸好缇依很快就领悟对方的原意是什麽,就在两人展开奇妙的对话时,在他们背後呵欠连连的噗哈哈哈突然瞪了自家主人一眼,对方立刻闭嘴,往衣袖中摸了摸,噗哈哈哈则先一步将柳枫叶拿了出来,连同范统的叶子一起递到风侍面前。

「跟红毛说,别耽误了时辰,迟到本拂尘可不管。」

说完话,仙人一甩飘然长发,一阵轻烟後,再度变回一柄拂尘,挂回自家主人腰间。

「刚才噗哈哈哈说的是什麽意思?」

「啊,我知道我知道,你慢慢问菲伊斯。」

「……我先离开了。谢谢你,还有噗哈哈哈也是。」

「不用谢啦,呜哇哇哇很在乎──呃啊!呜哇哇哇你干嘛!」

他瞥了眼正跟自家拂尘进行激烈心灵沟通的某人──光看表情就能猜出他们在讲什麽了──无奈地笑了笑。

现在,他该去见见那位幕後主使者了。

东方城外的某个偏僻山区,时值傍晚,四下无人,微醺的夕阳染得枝头一片红澄澄,还有某位正坐在树下、一头发色如同夕阳的英俊男人,眼前景象宛如一幅风景画。

如果忽视男人此刻正一手拿着魔法通讯器,一边惨叫的话。

「什麽!这下我完蛋了,等等他来一定赏我好几个天之破……才不会心疼啊,王子殿下敢做敢当,我被修理过太多次了当然知道啊!……你确定?那我到时候把夜瑛小姐的名字抬出来有用吗?……还是不要好了,总觉得他会更火大……我会加油的,若真有个万一,拜托一定要来救我……」

放下通讯器,菲伊斯搔搔头,望着眼前的苍天绿树,然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叹什麽气?」

熟悉的声音冷不防自背後响起,他倒抽一口气,不得不迅速调整脸部表情,站起身,对正缓缓从树身後头走出,朝他走来的恋人露出笑容:

「呦,你来啦,这麽快……」

「也不晓得是谁害我今天一整天到处跑来跑去?以为跑到这麽远的地方我就找不到,嗯?」

对於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微笑,菲伊斯看过太多次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心虚了起来。

「喔,天赐良缘、机会可遇不可求嘛,大家都很想念你,多看看大家有益彼此身心灵发展──」

「嗯哼。」

「呃、你是透过搭档契约找到我的?」

「我本来以为你在西方城外的柳枫树森林,但天罗炎说溜了嘴,说在东方城。我记得只有这里有几棵柳枫树。」

这真是个叫人哑口无言的答案。当初菲伊斯会找这麽多人参与,是抱着「替王子殿下收集祝福」的心愿而到处请托的,但其中有些人选,他却也犹豫了许久。

一开始他先找范统讨论,在拼命的拜托求肯下,好不容易取得噗哈哈哈的点头,之後才又去找了五侍,五侍很快就同意了,音侍则交给绫侍去处理,问题就在於西方城了。

老实说,那尔西也好,甚至是伊耶、少帝,这些人虽然跟缇依接触频繁,但都仅限於公事;更有甚者,这些跟菲伊斯私交甚笃的人,反而都对缇依没什麽好感──这点他很早就察觉到了,但无论他怎麽努力,就是没办法解决彼此之间的隔阂。

这次的收集生日祝福,他其实也没抱太大的期待,但少帝在听了缇依拒绝过生日的原因後,出乎他意料之外,一口就同意帮忙,甚至还说服了那尔西和伊耶,最後连天罗炎都一起加入,让他有点感动。

虽然天罗炎说溜了嘴,但他本来就预期对方会找来这里,因此也不太惊讶,问题是要怎麽避免对方气得拂袖走人,不然他之後的安排可就全泡汤了……

菲伊斯迟疑了一会儿──在对方的挑眉注视下,说出了策画这一切的目的:

「别生气,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每年的这一天,你都这麽难过而已。」

这是他恋人在幻世度过的的四个生日,即使他有心想帮恋人庆祝也办不到,何况他没有一次陪在对方身边,原因是缇依总是会把自己关在房里,或者不晓得跑到什麽地方,谁都找不到,即使他主动表示想陪在对方身边也屡遭拒绝,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也明白。

9月13日,唯独这一天是特别的,对缇依来说是思念先王的日子,而他显然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即使是身为恋人的自己。

缇依是怎麽度过这一天的,菲伊斯不晓得,但只要一想到对方那郁郁寡欢的侧脸,如何在寂寞和痛苦中备受煎熬,想必这天他也不会好好吃饭和休息吧,或许会一个人静静地望着天空,思念父王,然後流下眼泪;又或者是内心充满自责和悔恨,不断地用各种恶毒的话痛斥自己……

没办法陪在对方身边时,他总没办法停止这样的思考,也没办法阻止在胸口泛滥蔓延的心痛,但他仍旧什麽也没做。

一直到去年的9月14日,一大早他送公文来给缇依,无意间发现床上微凉的枕头。

今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就算没办法露出微笑,至少也要陪在你身旁。

他眼睛到处游移,脑中闪过无数个解释,不过他还没说出口,对方就已经走到他面前,然後──伸出双手,抱住了他。

「谢谢你。」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微微地颤抖着。

他紧紧环住对方,想说的话、那些曾在脑中百转千回的担忧思绪和顾虑,坚持和却步,全都被他抛出脑後──能感受到此刻怀中的体温、心跳和气息,什麽都无法跟此刻相比。

菲伊斯摩娑着对方细致的脸庞,视线相接,呼息相融,从一个又一个吻里细细品嚐出的,有点苦涩,有点心酸,但却十分温柔。

两人在拥抱中接吻,在接吻中感受彼此,忘记过了多久,直到风吹来的凉意袭上他们,最後一丝光线消失在山头後,菲伊斯才想起接下来的「任务」!

他牵起恋人的手,小心翼翼地牵着缇依穿过树林,一边分食着那尔西的手制点心,一边聊着从早上开始收到的来自众人的礼物,惊讶於伊耶送的宝剑、音侍令人无奈的审美品味,以及来自王的珍贵祝福。

沿途他们唤来了光之精和暖之精,小小的光点绕着他们飞舞,照亮了眼前的道路;夜风不再寒凉,虫鸣伴随着他们的脚步,带领两人走到目的地──一座在暗夜中仍散发出幽幽微光的湖泊。

湖泊四周看不见边际,勾月刚从天空的另一端升起,映照在湖泊上,上下各一弯月牙,星河一线,洒落银光满天。

「这是……」

将缇依吃惊的神情尽收眼底,菲伊斯不免有几分得意,同时也有些庆幸:「回月湖,你来过吗?」

「回月湖?东方城在祭灵节时举办祭典的……」

声音陡然停住,面对恋人充满疑问和震惊的目光,菲伊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对方前头,往怀里摸了摸,当他再度摊开掌心时,一片柳枫叶安然躺在上头。

「你听过回月湖的传说吧?每年秋天的满月,当天上的满月和湖泊中的满月相连时,湖泊将成为连接异世界的通道。很早以前,因为不少人相信这个传说而在这里投水,希望能回到原本的世界,结果却只是从水池重生回幻世。後来女王下令封锁湖泊周遭,不让任何人靠近,只有每年的祭灵祭时开放,让居民透过放水灯,传递思念给已故的亲人。」

菲伊斯拿起柳枫叶,将其放在恋人的手上,握着叶子的手握得紧实,交叠的掌心暖洋洋的,柔和却坚定。

「虽然没有水灯,但有噗哈哈哈特别制作的『柳枫叶灯』喔!」

「哪,你应该有很多话想对先王说吧?」

自责和懊悔,很多时候都是出自於再也传达不到的痛苦。

那麽,如果能将思念传达过去,痛苦能不能少一点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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