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麽东西啊？
莫名一把心头火起，我直立起身，环顾四周。
桌上整齐排列的电脑成了阻碍，若是有心人想躲，我没办法一眼揪出对方。
「有人在这里吗？」我索性放声问道，「在的话就出个声啊。」
没人回应。
我打算往後走，一排排查看，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人。
「滚。」
当——
「滚。」
当——
「滚。」
当——
电脑萤幕一台台亮起，占满萤幕的「滚」字接连出现，震耳欲聋的警铃跟着响起，不晓得是不是错觉，警铃甚至有愈来愈大声的趋势。
很好，现在就连灯光都加入战局，忽明忽灭，宛如闹鬼。
就这麽不想被人看见？我翻了个大白眼。
「好，我走！」我大声说道。
虽然对着空气说话活像白痴，但我并不想揭开一个不愿露面的人的真面目，而且他再这麽搞下去，不只是在楼下的建筑团队，说不定全校师生都会被他引来。
只不过……踏出电脑教室前，我停下脚步。
「喂，那个……」我有些话想说，警铃依然大响，「可不可以关掉一下啊，吵死了！」
对方不理我，像是像用刺耳的警铃声将我赶走。
算了。我啧了声，随便他吧。
「你要是遇到什麽困难，没人可以聊的话，欢迎你来找我。」我用一支快要没水的白板笔，在白板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和LINE帐号，「就这样，我要走了，你可以把那个吵死人的东西关掉了。」
耳朵都快聋了。
我摇摇头，走出了教室，顺手关上门。
＊
我想，那个人大概不会联络我吧。
下午的第二堂课结束後，我趴在桌上补眠，回想起上午的举动，後知後觉地有点恼怒，暗忖自己犯了一个错。凡是这所学校的人，听闻我是谁後，大概都不会想和我扯上关系，我应该随便写个昵称或代号就好，怎麽就写了本名呢？
「季李。」
听见有人喊我，我不改姿势，只是从胳膊里露出了眼睛。
「干麽？」我回得随意，反正来者不善。
「你跷掉体育课去哪了？体育老师说了要讨论运动会的参加名单，很重要，每个人都要到，谢奕安不都专程去请大小姐你来了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跷课，全班被罚跑三圈操场？」陈妍如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讲话有够大声，「你自甘堕落就算了，可不可以不要拖其他人下水啊？」
我坐起身，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谢奕安尴尬别过头。
没猜错的话，他只顾着问我学务主任找我干麽，却忘了跟我说运动会的事。
「嗯，对不起。」但跷课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不会怪他。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全班！」陈妍如见我道歉，怒气仍未平息不说，更继续追着我骂，「全校都知道跟老男人搞在一起的季李就在二年六班，惹得外人老是来班上东张西望，对班上女生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你都不觉得对不起大家吗？」
「对不起。」我垂下眼，懒得看她。
「你不想来上学就不要来，你想去援交就去，不要来污染班上其他人！像你这种一点都不洁身自爱……袁熙，你不要拉我！这种人就是要被骂一次才会认清自己有多烂，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她欺负！」
「妍如，好了。」袁熙扯着陈妍如的手臂，「不要再说了。」
陈妍如不肯善罢甘休，「我还没说完……」
「没关系。」我坐起身，懒懒地挂在椅子上看她们拉拉扯扯，「待会她说完了，换你说。」
这里的「你」，指的当然是袁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