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桩和沈默梓谈完事情後,立刻就抓着秋霜离开,秋晴看着地上没收拾好的糖果纸和饮料杯,左手捉着自己的右手,心里无数遍提醒自己冷静,才没去跟大伯告状秋霜跑去外头鬼混,今天晚上根本没去补习。
房门再一次被打开又关上,秋霜抬头,看见沈默梓面色有些凝重,心里喀噔一声,隐隐感觉到不详的事情要发生了。
「怎麽了?」秋晴正打算问问沈默梓,是不是刚刚和沈默桩讨论事情,讨论的不如意,沈默梓却彷佛初醒一样回神。
「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复赛什麽时候要送出去。」沈默梓坐上秋晴房里柔软的大床,「要不,我们明天去把作品完成?」
秋晴惊呼:「这麽赶吗?」又仔细想了想,「也不是不行,那就明天吧。」
沈默梓:「嗯。」
他坐得更靠近她一些,等秋晴注意到的时候,人已经被他给圈起来了,他将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软软的头发像羽毛一样,蹭过自己的脸颊。
秋晴当他在撒娇,搂住他的後颈,「你怎麽那麽黏人呢?」缓缓闭上眼,鼻尖里都是他洗发精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
沈默梓听到这话,头也没抬,声音闷闷的:「黏你不好吗?」
秋晴心都要化了。
「嗯……很好啊!」秋晴抿唇笑说。
房内静谧且隐蔽,秋晴慢慢享受着这样幸福的时光。
沈默梓却在头大,他刚和秋晴说好不会离开的,沈默桩转头就告诉他,沈父下了最後通牒,看来是被自己出外打工也不出国的作法给激怒了,再这样下去,後果有些不堪设想。
沈默桩今天语重心长和他说:「任性也有个限度,爸是因为宠你才会放任你这麽久,现在他看起来已经没什麽耐心了,你还是早点和他低头吧。」
沈父是标准严父,因为爱,所以要求,愿意给点弹性,但不容触碰底线,沈默梓不是没想过自己这番任性的行为,会触怒自己的父亲,原本是打算等父母着急了,再听他们的话,交换些条件,但他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段时间内,突然有了个不想离开的理由。
现在一走,他猜想,自己会在国外继续学业,直到念完大学,而这一走,就将近五年半,太久了。
父亲给的时间,是在决赛寄件的第一天,也就是三个礼拜後。
满脑子都是今天答应秋晴的约定,以及父亲给的最後通牒。
隔天。
一早,秋晴晨跑完,回家看到沈默梓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心不在焉看着电视,自己进门的声音还没有吸引他的注意,明显在想心事。
她踮起脚尖,悄悄绕到沙发後面,准备扑上前吓吓他,没想,沈默梓忽然抬头,右手伸起,扣住秋晴的脑袋,连头带人整个往下压,狠狠亲上来。
「吧叽——」
「你捉弄我!」秋晴合理怀疑他在她进门时就注意到她了。
沈默梓笑笑不否认,「好了,你准备一下,弄好就可以出门了,我把画具都准备好了。」他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
秋晴快速回到房间,冲完澡,准备好,两人一起出门。
两人搭捷运又转了公车,总算是到了一处了无人烟的桥底下。
「摄影机架好了,」沈默梓从包里拿出喷漆罐,递给秋晴,「给你。」
秋晴接过喷漆罐,忽然不知道如何下手。
沈默梓从摄影镜头中看秋晴,发现她愣住没动静了好一番功夫,出声问:「宝贝,怎麽了?」
秋晴站在原地没动,声音柔柔的,随着风,一丝一丝窜入耳中,「没什麽,就是觉得,心情变了,那时候的夜晚星空,已经不同於现在。」
那晚的漫漫星空,在彼时,是不安环绕中,暂时的一点安慰;而对她现在来说,那片星空更加纯粹温暖。
沈默梓不清楚秋晴心中的歪歪绕绕,心中对於那夜星空的印象却是愈发污浊,墨色铺天盖地,狂暴泼洒喷发点点星白,有些猎奇。
不知不觉间,米白的墙面变身黑夜,因为心境的不同,温顺柔和与暴虐急躁,两种突兀的风格被强迫融合,违和之间却是创造出一些新颖的、大胆的、令人惊奇的感受。
或许摆在一起显得诡异,但是越看越觉得协调。
这或许,就是两人的默契所在吧!
两人将影片档寄出,没多久,就收到大赛回复通过,而时间距离决赛仅剩下十天的时间了。
拿到决赛门票,其实是秋晴意料之外,她将当天的作品拍照保存下来了,怎麽看,都像有块石头堵着胸口,闷闷的,憋着什麽一样。
作品是完美的、完整的,从通过复赛这点便可得出,但究竟是什麽,让她像心里堵着块石头一样。
她将想法告诉沈默梓,而沈默梓听到後,也想了很多法子来逗秋晴开心,却总是没有成功。
秋晴只能将感受先搁置下来,抓着沈默梓讨论正事,「你觉得我们的决赛主题该是什麽?」
一讲到决赛,沈默梓就头痛,他还没向秋晴提起出国的事情,时间的压迫感使他喘不过气,却又不忍和秋晴提起道别就这样拖着到了现在。
眼看离底线只剩短短十天的时间,时间越是靠近,沈默梓的胆子就越是小,不舍更是越来越扩大。
秋晴能够明显感觉到沈默梓变得越来越黏人,从晨跑开始到上学,放学到睡前,沈默梓都黏得紧紧的,搞得秋晴有时候会不小心对着他发了点火。
沈默梓在受气後,就先躲到远处默默观察着秋晴,直到她消气,又窝回到她身边。
就这样,一来一往之间,秋晴已经渐渐习惯身边多了个跟屁虫的存在了。
-作者小声说-
这张短小下章比较粗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