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年十月三十一日。
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在哪里都是流浪。——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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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Doyouwanttobuildasnowman？」
听到这无俚头的话，寝室内的孟雨摇头发笑，无情的回，「Getout！」
听闻，外面的人调皮的探了颗头进来，顶着双马尾，发端挑染着一蓝一红，连同眼妆也是，蓝色眼影几乎要淹过颧骨那颗小黑心，唇色艳得似是娇放的红玫瑰。
一件夹克配上短裤网袜，孙露笑得既媚还野。
是她最近迷上的反派角色——小丑女。
孟雨吹了一声口哨，像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姊妹，你穿这麽辣，唱迪士尼的歌，国家幼苗会死光。」
孙露骚兮兮的抛了媚眼，打量了孟雨的装扮。
头戴黑角发箍，血色隐眼，杏眼冶艳，红黑色眼妆晕染在眼周附近，眼角涌出了血水，脖子上是逼真的咬痕妆。一身黑色连身皮裙，腰间系着红色腰带，托起胸线，纤腰盈盈。
孙露伸手抓了一把她的胸，孟雨就反过来掐她的长腿，「你这勾人的小恶魔，男人见你怕是死了都甘愿吧，嗯？」
孟雨配合的将脑袋往侧一摆，「老爷，不要。」
两人笑成一团。
一旁的吴心桦嗤了一声，「可以安静点吗？尊重一下寝室的其他人。」
孙露默默翻了一圈白眼，「期中考顺利喽，我们会好好玩的啊！」
吴心桦瞪她一眼。
孙露视若无睹，口头和孟雨确认她带上学生证，顺便叨念一句，「怎麽会有人一学期掉一次学生证，上回还掉在湖里，你说到时钓上来的鱼会不会满嘴都是你的卡渣。」
孟雨早忘了，「肖想钓学校的鱼来吃的大概只有你了。」
孙露不置可否。
孟雨回头翻着包，里头有五颜六色的糖，几颗花纹奇特的小石头，闪着彩虹光的贴纸，孙露倒也习惯她包内一堆不知名的小玩意儿。
半晌，她沾沾自喜的亮出学生证。「这学期它安然无恙。」
临走前，孙露刻意将房门关的大声。
「你那室友真讨厌，你大四後，要嘛搬出去住，要嘛别再跟她一间，耍心眼又爱计较。」
孟雨勾住她的手臂，「老爷顺顺气，别为那种人大动肝火，待会经过後门买地瓜球吃？」
提到食物，孙露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连忙点头说好。
今年的万圣节派对，三系合办，资工系、日文系以及翻译系，地点在距离学校步行不到十五分钟的夜店。
「我们孙小宝这麽讨人喜欢，今晚看准着下手啊。」孟雨顺手拨了糖给她吃，自己也含了一颗，硬糖抵着牙齿格格响，「差不多可以忘了那个劈腿男。」
孙露神色微动，接着摊手，「我已经想好要去读研究所，最近想去补习提前准备，明年也要开始弄专题了，根本没时间玩男人。」
孟雨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孙露笑着掐了她的腰，「你才该找个人吧，母胎单身呢。上回资工系那个学长呢？不喜欢啊？」
「不知道，他有点无聊，感觉我们喜欢的东西也不太一样。」
「要找到能被你折腾的也不容易。」
孟雨笑笑。
「比起让我跟一个男人共度余生，还是放我一个人去环游世界吧。」她喜新厌旧，没法想像和一个人相看数十年，太无趣，太可怕了。
两人一路玩闹至夜店门口。
外头已聚集了学生，脸上尽是惊悚骇人的万圣节妆容。孙露是不怕，但也谈不上喜欢，孟雨倒是感兴趣，拉着她四处欣赏他人血淋淋的疮疤。
震耳欲聋的音乐在舞厅炸开，主持人是位穿金戴银的胖大叔，激昂的欢呼声，三两下的时间，舞池的学生放开矜持，欢洒酒水，舞动身躯。
孙露属於人来疯，孟雨看着她被同系的朋友拉走也没阻拦，自己坐在吧台前喝酒，她只是想来无限畅饮。
「提倡什麽狗屁男女平等，结果系学会收男生三百，女生免费。」隔壁的男生嚷嚷，孟雨不自觉的看了过去。
对方穿着一套棕狼布偶装，配上粗犷的五官，人高马大，还真有几分禽兽感。
「喂你，看什麽看？」
被发现的孟雨不慌不忙的转开脑袋，翘着腿，红唇抵上玻璃杯，「看条狼啊。」
对方咧嘴一笑，打量她一眼，「小妹妹扮恶魔啊，不怕被我吃？」
「我都是油脂，吃多容易三高。」
台前的服务生噗嗤一声。
「呦——挺能言善道的啊，你妈妈没跟你说别惹喝酒的男人吗？」他用着菜市场阿姨找碴的语调，粗烈声尖锐几分，听起来怪憋的。
孟雨将酒杯推向酒保，侧头，「拼一下？」
粗犷男觉得自己被挑衅了，卷起毛茸茸的手袖，「待会别耍赖，最好也别给老子哭说我欺负你们女生。」
孟雨率先乾了一杯。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粗犷男看她喝得顺，除了柔白的脸蛋起了红，杏眼清明，他不免有些佩服。「小妹，有能耐啊。」
孟雨接下他的称赞。
孟清华从她十八岁後就开始训练她的酒量，总说女孩子要学着喝，出社会才不容易被灌酒占便宜。
她将手里的那杯酒饮尽。
对方朝她伸出手，「谢善伦，资工系。」
孟雨回握，「孟雨，日文系。」
松手後，孟雨泰若自然的喝了下一杯。
谢善伦又不满了，「怎麽没点反应？」
「我该说什麽吗？」
谢善伦用着软毛毛的手掌指着一脸茫然的孟雨，「不是应该说，喔——原来你就是谢善伦，天啊！本人好帅啊，怎麽有这个荣幸在这看到本人？这样的吧。」
孟雨拧了下眉，诚心发问，「你醉了吗？」
酒保再次笑出声。
孟雨笑出两颗虎牙，笑意倒还真有几分小恶魔的恶趣味，谢善伦拍了桌，「小妹啊，你来这都不先上校版爬文吗？好歹也听过资工系的大神吧？」
她眨了眨眼，略有耳闻，吴心桦前阵子发了疯关注的人，听说还得了一个奖，孟雨不清楚，她当时在看旅游节目。
据说有张仙气的脸，风姿特秀，是理学院百年难得的矜贵玉石。
「也不是你，你这麽骄傲要做什麽？」
这麽说还有点道理，谢善伦默默的坐下来喝了一口酒，忽然一笑，「好久没喝得这麽尽兴了。」他说，「好在你今天遇到我，在外面可别傻傻的跟男生拼酒，要是醉了说不定就被扔床。」
孟雨扬唇，谢善伦这样的人，标准的面恶心善。
「我也是看到是你，才跟你喝。」
谢善伦今晚总算从她口中听到一句像样的话，仰高下巴，也不知道在骄傲什麽，「是吧，人帅让我有时还满困扰的⋯⋯」
「你误会了。」
谢善伦瞪她。
「你对女生没感觉吧。」
「⋯⋯」
她见谢善伦倏地僵住身，双眼瞪得跟牛眼似的，戾气迸发，孟雨有些畏惧，缓缓起身，做最坏的打算。「我⋯⋯误会了吗？」
下一秒，谢善伦的眼不知是酒气所致，还是他一个身高体壮的大男人就是要哭了，双眼红成一圈，「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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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幸好周叙他老人家「现在」还不知道有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