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別蒼穹 — 02

正文 再別蒼穹 — 02

眼前的金发男子勾出意味深远的微笑,再补上一句:「久仰大名。」

在公司我一直只是表现普通的无名小卒,什麽时候上至总经理办公司的人,下至新来的总务处主任,居然都久仰我月品懿大名?

小女真是倍感惶恐。

「进来吧!有东西要顺便请你转交。」

「好的,打扰了。」

「我叫艾伦,以後我们会很频繁见面的。」艾伦笑得灿烂,我则不明白他的意有所指。

尾随艾伦的脚步进入总经理办公室,里面没有想像中气派华丽的古董家俱陈设,反倒是新潮且设计感十足的装潢,真没想到我们总经理的风格其实蛮新颖前卫,不过总经理的宝位上空无一人,果然能凑巧见到大人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总经理平时很少会在吗?」也不知是不是吃了豹子胆,我困惑的向艾伦询问。

「老总夫妻俩刚去国外渡假了,新任总经理大概月底跟客户洽谈完就会回来接位,没意外你应该可以在新任总经理的就职餐会上见到他。」艾伦很认真的向我说明,接着把一大叠文件交到我手中,露出白亮整齐的贝齿说:「帮我转交给以倪。」

回到总务处,我将文件赶紧拿给以倪主任,虽然他跟我同病相怜都被放逐到边疆,但却一点也没有自怨自艾的神情,一脸认真的处理桌面堆积如山的烂泥,不过想想人家毕竟还是一个处室的主管,就算调任到总务处还是升官,哪像我只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莫名奇妙被公司突然冷冻起来,未来的升迁之路看来是遥遥无期了。

「小月,想什麽呢?无精打采的,没事吧?」以倪主任关心的停下手边工作,我则摇摇头否认:「我没事,以倪主任你忙。」

「我忙,但关心属下的时间还是有的,对了你今天下班後有空吗?」

「咦⋯⋯目前是没事。」

「太好了!那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以倪主任没有给我拒绝的选项,只能自行脑补八成是要讨论跟工作有关的事。

见我仍在原地发愣没有接话,以倪主任接着说:「放心,我不会吃了你啦!虽然我的外表看起来可能有点轻浮,但绝对是100%正人君子。」

「以倪主任,我没有这样想啦!只是有一点点被吓到。」

「那就是答应罗!我们下班见。」

总务处的同事在下午六点时,便纷纷准时的鸟兽散离开办公室,转眼间就只剩下以倪主任和我两人。然而他好像完全没察觉时间,而我则有耐心的等待他把手边的事忙告一段落,不过现在的情况还真像等待男友下班的小女友,天啊我在乱想什麽东西。

「小月,我们走吧!」以倪主任突然起身,打断了我无聊的遐想。

我们一起来到停车场,本计划开着我自己的三菱跟车,但以倪主任很坚持的要载我,请我今晚把爱车停在公司,他会再跟保全大哥知会一声。

想想我们女生还真现实,如果今天对象换成王主任或蓝主任,我一定死也不会答应下班後跟他有约,也绝对不会搭他的车去任何地方,可是对於以倪主任却轻易妥协了。

「那我就恭敬从命搭以倪主任的便车了。」一脸害羞打开以倪主任福斯休旅车车子後座的车门,正要上车时,以倪主任却指着前座方向说:「小月,坐前面副座,我不喜欢当司机。」

夜色已晚,车水马龙的灯光点亮了黑暗,车上播放着耳熟能详的西洋老歌,随着音乐声彷佛回到了90年代。

明明才第一天认识路以倪,对他却一直有种说不上的熟悉感,虽然他和那个他长得一点都不像,看着路以倪的侧脸,我又想起了那段曾经的青春与懊悔。

泪水就这样突然地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我赶紧撇头用手抹去泪痕,试图让自己的心赶快平静下来。

我想路以倪一定发现了我的异状,但他却选择什麽都没问,只是静静陪伴着我,让人觉得很安心。

「小月,下车吧。」路以倪将车子停好在路边的车格中,待我下车後便将车子锁上。

路以倪与我肩并肩行走在街道上,这种下班後还能跟帅哥上司漫步的好康,不是通常都只发生在小说或电视剧中吗?

小女何德何能有如此殊荣,不过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啊?

「我们到了。」路以倪总算停下了脚步,我仰头瞪大眼睛看着日文招牌的店,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我此刻的震惊。

路以倪示意叫我跟上脚步,他向门口接待的服务员比了二位的手势,服务员则迅速地为我们带位到包厢的位子。

店里的墙面随着岁月洗礼之下看起来有些泛黄,而墙上挂着好几幅雅致的水墨画,每一幅仍保持的很鲜明。

服务员送来一人一杯麦茶和一捆热毛巾,并递给我们一份是用手写有温度的菜单。

这里⋯⋯跟以前一模一样,完全没变呢。

「以倪主任,你怎麽会想来这家餐厅?」

「啊⋯⋯抱歉硬是拉着你陪我来,其实这家餐厅是我小时候的回忆,但之前长年居住在国外,所以回国後我一直很想找机会来看看。」路以倪神色一瞬间有些复杂,但他马上恢复恬淡的笑容:「今天就当作我们两个初到总务处的欢迎会吧!想吃什麽尽量点,我请客。」

「只有我们俩的欢迎会,感觉好可怜。」

「哈哈才不可怜,不过小月谢谢你愿意陪我来,喝啤酒吗?」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我紧张的推辞。

「我没有要喝,但是你不用开车,你可以喝!」路以倪语气有些无奈的解释,接着马上说:「开玩笑的啦!想喝什麽就点什麽,我没有要灌你酒的意思。」

结果最後在路以倪的怂恿下,我还是点了一杯生啤酒。

大概是许久未碰酒精性饮料,才喝了不到半杯,我却感觉自己彷佛走在艳阳底下,身体突然变得好热,眼前的路以倪一瞬间和他的面孔重叠在一起,我好想哭。

记得在高二某一次段考後,数学科目再次预料中很不幸的没有考及格,意志消沈地很怕要重演梦魇的暑修,你说放学後要带我去一个很棒的地方消消愁,所以我们就从学校一路步行,走了一段有点遥远的路途,终於来到了这家日文招牌的店。

一进来我就很喜欢这里的氛围,感觉突如来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可以大快朵颐的享受美食,也能畅所欲言的抒发情绪。原本考差忧郁难过的心情,不知道是美食还是始终温柔的你陪伴的缘故,很神奇的一扫而空了。

然後,下一次只要我心情不好时,你又会带我来,这里充满了属於我们的回忆。

*

翌日,我的额头炸裂般疼痛,回想昨晚惨不人睹的破碎记忆,只想把自己活活埋起来愿当一颗种子。

还是今天乾脆直接请个特休逃避一下现实?

正当我苦恼的盘算想用哪个藉口请假时,手机突然发出震动声,来电号码是一串没有看过的数字。

「喂。」

「早安小月,你身体好点了吗?」这个熟悉低沈的嗓音⋯⋯昨晚的画面从脑中一闪而过,我面红耳赤有些支支吾吾心虚的回答:「那个⋯⋯谢谢主任关心,我⋯⋯很好。」

「没事就好,我等等去接你上班吧!」

还来不及拒绝路以倪,他就硬生生切断了电话,根本霸王硬上弓逼我去上班嘛。

浑浑噩噩走进了浴室,看着镜中脸色苍白憔悴的自己,再次懊悔昨晚为什麽要逞一时冲动喝酒?

才跟路以倪认识的第一天,我就对他做了好丢脸的事,根本羞愧的无地自容。

今天是真的——非常不想上班。

*

「上车吧!」

「主任昨天非常抱歉,我喝醉了⋯⋯绝对不是有意对您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朝坐在驾驶座的路以倪深深致歉,没想到他只温柔的回我:「以後有心事就说出来会好一点的,小月快上车吧!不然我们上班都会迟到。」

天啊!路以倪不但人长得帅,个性又温柔体贴,根本暖男代表当之无愧。

正当我在心里偷偷称赞路以倪时,他的表情顿时有些凝重,好像想说些什麽⋯⋯接下来脑中闪过昨晚的画面差点没害我噎到口水。

#人往往在脆弱时,特别会记住对你温柔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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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樱碎碎念:

下一次更文是7/18(六)晚上,下周也终於要进入暑假了(虽然我没暑假放),先预祝大家暑假快乐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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