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话内完结独立短篇]网王双部为主 — [一话完]戏中人&江湖爱情故事(双部雷文活动独立短篇)

正文 [三话内完结独立短篇]网王双部为主 — [一话完]戏中人&江湖爱情故事(双部雷文活动独立短篇)

9.被虐倾向A+忠犬性质的T

15.ABO,发情,溢液

【说明】雷点见上。ABO(简明科普http://www.douban.com/note/284931798/)涉及的怀孕情节仅在戏中戏里一语带过,介意的绕。

纠结攻受请绕。

含BDSM,强烈建议先行了解,因为虽然正文里尺度不大(主要为“支配与臣服”),但不可避免有人会觉得重口,有人难以接受,所以千万感觉能接受再看(BDSM相关词条http://zh.wikipedia.org/wiki/BDSM)。

部分借鉴波兰斯基的电影《穿裘皮的维纳斯》(2013)

提梗者:双部吧-47light、TT100929、CielyT

另附一张恶魔羊,收藏随意,不要乱转载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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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人

手塚把湿漉漉的雨伞插进门口的伞捅,拍了拍身上的水滴,穿过空荡荡的观众席,把热咖啡放到导演桌上,翻着改得花里胡哨的剧本,等剧场里唯一的同类——迹部对手机那头破口大骂结束。

迹部是他的另一半,准确地讲,未婚夫,家境优越才华横溢的剧作家,目前兼任导演筹备一出新戏剧。手塚跟他是登山认识的,手塚自认没什么戏剧细胞,但他被戏剧化的迹部吸引,当然迹部也被他吸引,俩人一路走到了现在。

作为一个表情少得让亲友担心、打小喜好跟爷爷差不多的“无聊”上班族,手塚曾被亲友们无数次告诫,迹部这种“靠激情生存”的艺术圈人士,还是个霸道的大少爷,跟他长不了。可手塚觉得,为些类似“偏见”的原因放弃一段双方都愉快的关系,未免有点没道理。

事实证明,手塚的选择并不离谱。

迹部结束电话,回头看见他的另一半,未婚夫,外人眼中表情稀少、耿直死板的上班族手塚,正饶有趣味地翻阅他的剧本,旁边是他大爷唯一接受的外卖咖啡。

剧场外雷雨交加,迹部的心情本也如此,不过眼下他高兴多了。

“演员面试不顺利?”手塚刚抬头,便被迹部搂住一顿狠亲,他无奈地想迹部今天过得果然很糟。

“何止是不顺利,”补充完能量的迹部又啄口手塚脸颊才放开他,咬牙抱怨,“一半像男公关一半以为自己是男神,总之,一帮蠢货。”

手塚推了推眼镜,不予置评地另起话题:

“剧本还在改?”

迹部闻言,更是烦恼地耙他的金发:

“哎,总觉得哪儿不对……”

手塚伸手按揉迹部僵硬的脖颈:“说来听听,也许能找到灵感。”

迹部舒服地叹声气,点头开始说。

迹部的这部剧,背景是某些圈子颇为流行的ABO,简而言之即人类自上而下划分为Alpha、Beta、Omega三类,领导者Alpha优越、居中的Beta普通、周期性发情的Omega从属于Alpha,男女更多的是外观区别,不论男女Omega都最适于为Alpha生育。

就是这么个大部分人会惊呼“什么鬼东西”的设定,手塚却能津津有味地读迹部的剧本,听迹部讲他的想法,并适时提自己的意见。

所以,本大爷的手塚“无趣”?——哼,瞎子。

听完迹部絮叨的手塚翻翻剧本,宽慰他:“演员定了之后走几遍台,可能就有点子了。”

迹部没办法地摇头喝咖啡,屋外又是阵电闪雷鸣,迹部的脑中突然划过一道亮光。

“喂手塚,你帮我走遍戏怎么样?”

手塚“嗯?”地愣了,迹部则越发觉得这主意不错,兴奋地搁下咖啡拿剧本:

“我演男一Alpha,你演男二Omega,试试!”

“可……”

“你走台按剧本念台词就行,本大爷不会把你当演员骂。”

“……好吧。”

对于这剧本手塚并不陌生,迹部在家写的时候他就算个参与者,迹部把没怎么改动的版本给手塚,自己用改动大的那本。调整完灯光,迹部便大步流星踏上舞台,而手塚已经在台上紧张地读本子。

“从第3页这,Alpha上位者在他的房间,第一次与挑选给自己的Omega见面,”迹部转身大开双臂靠坐进躺椅沙发,打个响指,“开始。”

手塚按剧本瞥瞥似乎瞬间释放Alpha气场的迹部,走到台边给自己拎了把椅子,摆至沙发斜前方,坐下交叠双腿,念台词:

“很高兴认识你。”

“……你很让我印象深刻,Omega。”迹部眯着眼蓝眼审视手塚。

“我已经没计较你的代客之道了,Alpha。”手塚见下一句台词被划掉,就没再说。

迹部拿笔刷刷改自己手里那本,一甩长腿站起,绕手塚缓慢地踱步,上下打量着他:

“这年纪还没被Alpha标记的Omega相当罕见,你怎么做到的?”

迹部的视线刺得手塚只觉阵阵细微电流轻触周身,他稳了稳神,继续念台词:

“很简单,他们打不过我。”

迹部的脚步停了。

手塚不禁低头看剧本——没错吧?

“再说一遍。”迹部突然蹲到手塚面前,一副生怕灵感稍纵即逝的小心样,循循善诱道,“‘很简单’后面停顿,气定神闲,理所当然地说。”

手塚放下剧本酝酿,挺直脊背微向后仰,双手交握置于膝盖,透过镜片望向站远的迹部:

“很简单。”

手塚无谓地转开琥珀色的眼去看房内的装饰。

“他们打不过我。”

迹部略显惊喜地连连点头,手塚不太好意思,信心确显足了些。

“那为什么现在又想被标记?”迹部走到手塚背后,“中间人的版本我了解,说你的版本。”

手塚辨认了会儿涂改的台词,回答:

“中间人的版本正是我的版本。”

“职业网球联赛不接纳未被标记的Omega运动员,理由是信息素影响比赛,哪怕服用抑制剂,而你想进职网,所以求标记。”

“大体如此,但我纠正你一个字。”

“‘求’?”

“不,这字没错。”

迹部剑眉微挑。

“我并非什么Omega平权斗士,我不以为Omega有何不妥,我对Alpha、Beta或者Omega如何互相看待兴趣不大,我只想做我自己的事。”

“哈~”迹部语带嘲讽地一笑,“那你要纠正的是哪一个字?”

手塚不紧不慢地说:“我不是‘想进职网’,我‘必进职网’。”

迹部若有所思点头点头,啪地打个响指示意结束,手塚立刻呼出绷着的那口气:

“如何?”

迹部埋头改着他的剧本,招呼手塚坐他旁边:

“本大爷亲爱的,让你演棵树的班级戏剧社简直暴殄天物。”

“我演的不是树,”手塚无语地第若干次纠正,“是国王。”

“台词还没那树精多的国王。”迹部第若干次调侃。

“那时候如果导演是你,估计我能演树精。”

手塚给他们的惯常桥段增加了新走向,迹部抬眼瞧他,不怀好意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撑沙发垫上,翘起拇指刮蹭旁座的臀部:

“那你可得给导演些‘好处’,啊嗯~”

手塚抓开骚扰他的那只手,认真回应:

“导演你想要新版假面骑士卡片,还是抄我的作业?”

迹部翻白眼:

“小学戏剧社真没油水。”

“行了,改怎么样?”手塚停止扯皮问他。

迹部大笔圈画段台词给手塚看:

“男二选择男一的原因是,男一属于Alpha最强的A等,被他标记后‘联结’稳固,在Alpha盛行的职业网坛震慑作用也足够,能为他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而凭男一的地位财势,不缺优质Omega,更无论标记,不会执着于自己这个Omega。”

“基本是在利用男一,男一作为Alpha按理不可能接受。”

“对,他决定接受然后教训男二,让他懂得身为Omega应有的本分,这块我们走一遍,看跟后面衔接得会不会比原来顺畅。”

“行。”

手塚拿着迹部那份改动大的剧本坐回椅子,迹部靠躺回沙发。

“所以,我能得到的回报就只是你?”迹部深感可笑地说。

“以你们的观点,Alpha标记更多Omega难道不是更强、地位更高的标准么?”

“哼,谢你为本大爷着想。”

“你确实拥有我。”手塚推了推眼镜,“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只要不影响我参加职业赛。”

“哦~?”迹部抚上眼角泪痣,危险地微笑,“具体指?”

“身体。”

“再具体。”

“我拒绝受孕。”

“以及?”

“拒绝身体损伤。”

“以及?”

“以上。”

“好~”

迹部站起身边叙述剧情边表演:“Alpha爽快地签下与Omega的所谓合约,表示即刻生效。”然后迹部犹豫地瞟了眼手塚,慎重地说:“后面的部分你量力而行,意思意思就好。”

手塚闻言阅翻后面,看向神情闪烁的迹部,他想了想,冲迹部点头。

难得在舞台上紧张的迹部咳嗽咳嗽,继续走戏:

“合约生效,我的Omega。”

“合作愉快。”

“那么现在,”迹部轻蔑地朝手塚打个响指,“从椅子上滚下去,贱种。”

手塚愣了片刻,便服从地起立靠边站。

迹部咧嘴轻笑,下达第二道指令:“脱光衣服。”

手塚平静地解开扣子,脱掉白衬衫丢到地上,匀称的骨架与精悍的肌肉令迹部眼神一暗。

接着,手塚解开皮带,褪下长裤。

“等等等等,不用真脱光。”迹部慌忙制止。

“这样比较接近情境,”手塚不以为意地顺便脱了鞋袜,“没事,我留短裤。”

迹部哭笑不得,手塚让他别愣着继续演,迹部是觉得为避免手塚着凉得赶紧:

“到那个房间去,裹上你的皮囊。”

手塚赤脚走至舞台边,拎起迹部指的那条绒绒的白毛毯,迹部撂下剧本上前按预设帮他裹好——披挂在左肩(手塚肩有旧伤,得重点保护),露右边半身,再围腰部,绑带固定。

这么裹完挡住了深蓝短裤,手塚的确像原文所写那般了。

迹部回到舞台中央椅子的周围,手塚走近站定。

“不错。”迹部抱着双臂满意地说,“知道你是什么吗?”

手塚低头端详自己:

“羊?”

“聪明,”迹部绵里藏针的脸色转瞬变冷,“跪下。”

手塚并无抗拒地依令屈膝。

“羊羔怎么跪的?”

头顶威压如山的命令再响。

双膝着地的手塚缓缓前倾,伸出双手撑住,双目直视地面。

迹部明显卡壳了好一会儿,手塚坚持没动,迹部才勉强往后演:

“四蹄着地,啊嗯~抬头,别逃避现实,抬头看你的Alpha,你的主人。”

黑灰的地面——椅上翘腿而坐,侧头俯视自己的迹部。

“看清了吗?明白吗?”迹部冷笑着伸手,为手塚戴上一条黑色皮革项圈,拉紧金属扣环,极尽温柔地梳理手塚的头发,“Omega不过是Alpha的羊羔,为他生,为他死,他的喜怒哀乐便是你的喜怒哀乐,他愿意支配你,填满你,让你奉上一切承欢他的身下,是你无上的荣耀,不论你多自以为是,都改变不了事实,懂吗?”

迹部的手僵了僵,稍加用力地将手塚的后脑朝自己按:

“懂吗?”

手塚的神情波澜不惊,恭顺得几乎让人错觉,而他也的确恭顺地回应道:

“明白,主人。”

迹部剑眉微皱,他推开手塚的脑袋:

“明白就好。”

毫不反抗的手塚依旧缠裹着羊羔皮四肢着地,看着他的Alpha。

迹部不悦地咂嘴:

“低头。”

手塚随令照办。

屋外风雨大作,室内一阵静默。

“你有话说?”迹部怀疑地瞥向他近乎静止的Omega。

“主人允许我说话?”

手塚相当恪尽职守,迹部却更为烦躁。

“讲。”

“依主人所说,Alpha支配、奴役、填满Omega是神授予的天性。”

“当然。”

“Alpha支配、奴役、填满Omega是神授予的极乐。”

“当然。”

“那么……”

手塚抬起头,直起身,收回手,盘腿坐进柔软洁白的羊羔皮内,琥珀色双眼纯净,却透彻得慑人。

“……为何你并不兴奋,Alpha?”

一股战栗感窜上迹部脊背,他难以置信地瞪视面前的手塚……

“噗、哈哈哈哈!!!”

迹部大笑:

“手塚本大爷亲爱的,你比今天面试的所有人都让我兴奋!!”

“可能因为我是唯一被你‘吃过好处’的‘演员’?”手塚愉悦地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白绒毯,“往下吗?”

“当然~”

迹部将手塚拉起,边招呼他帮忙推道具,边拿着那份改得厉害的剧本放声道:

“跳一幕,Alpha到网球俱乐部观察他的Omega,他见到了球场上的Omega,如此强大,如此自我,不,为求胜利甚至可以舍弃自我,对网的那位Alpha疲于招架,眼里却是渴望,场边的Alpha们更为露骨,Beta们无一例外对他着迷,但以上所有人,都像被催眠般不敢越雷池一步,全场各式的信息素由各自的主人紧绷地控制。这究竟是怎样一个Omega?”

迹部抑扬顿挫地朗诵,其间还轻捷地转个圈,手塚靠在道具上欣赏。

“比赛结束,落败的Alpha与他的Omega握手,竟还想探身索求更多肢体接触,幸而他的Omega无视。”

“回休息区途中,Omega发现了他的Alpha,”手塚接下迹部的话,移步走向他,“Omega径直朝他而去,人群骚动,Beta们惋惜不已,Alpha们的信息素立刻充满火药味。”

比手塚矮4公分的迹部,此时得以占据他穿鞋手塚赤脚的优势,肆无忌惮地用自己的吐息,逗弄面前手塚的吐息:

“他因Omega的行为享受到Alpha专属的那份虚荣,但他的Omega只是面无表情,甚至带着隐隐的压迫感,对他说了一句——”

“我的发情期是后天,空出日程。”

待迹部回神,手塚已然不在面前,方才那句台词震荡的余韵,让迹部不由咽下口唾沫。

舞台正中的道具大床上,妖娆的枣红床单之间,是雪白羊羔皮包裹的金黄色身躯。

迹部有点庆幸手塚是背对他趴在床里,不见他的动摇。

“……他的床上是他的羊羔,他发情的Omega,”迹部镇定精神翻过几页,按剧本演着,“神智混沌,可怜地呜咽,瘫软如泥,周期性地痉挛。”

伸手抚捏结实大腿的内侧,迹部听见手塚的闷哼,他下意识低了嗓音娓娓道:

“臀缝与大腿间被分泌的液体湿得一塌糊涂,那气味充斥整个房间,就像腐败的水果,粘腻而甜腻,吸引贪得无厌的蝇虫前仆后继,自投罗网。”

“看啊,都一样,”迹部迈腿跨坐进床,俯下身去,“这强大的Omega陷入发情期,面对Alpha也与所有软弱的Omega一样,自甘为奴。”

“满足吗?”

手塚突然转身。

“生理如此满足,精神那般空虚,我的Alpha。”

他双目清明,弥散着别样的诱惑。

迹部蓝眼圆睁,他皱着剑眉向后退,跪坐在自己的小腿。半晌,他怀疑地问:

“你是谁?”

靠躺床头的手塚质询地微微侧头。

“你到底是谁?”迹部眯了眼,用下巴指某处,“从刚才你就没看剧本,可记得一字不落。”

手塚没回应,只是保持姿势。

“这版剧情我下午才现场改的,我们第一次走戏结束我又改了,你不可能提前知道。”

迹部更加怀疑地审度对面人。

“你也根本不像你说的,没有舞台经验。”

手塚不置可否地推了推眼镜,起身下床:

“这一幕只是Alpha的幻想,他陷入一种进退维谷的焦灼,他从未这样期待一个Omega,又轻蔑地告诉自己这Omega届时也定然不过尔尔,但心底总有个顽固的声音不愿接受,他宁愿这打破期待的事实永不到来。”

手塚自顾自的继续令迹部愣了愣,他随即嘴角一弯,从善如流:

“Alpha等到约定日,他推开门前不禁踌躇,而当他终下决心走进房间——”

“Omega在羊羔皮里,Omega在他的红床上,Omega在等着他。”手塚流畅地接叙,翻回床内。

“但他神智清醒,气息如常,他靠在床头,那四肢筋骨分明,潜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迹部满意地站在床尾欣赏他的男人。

“是我被骗,还是你吃药?”迹部不悦地质问,尽管他自知并不失望。

“不重要。”手塚回答。

“原因?”

“问你。”

“我?”

手塚站起身,踏着枣红的床单稳步前行。

“你想要的是什么?依循‘神’的赐予,沉溺于生理划定的支配?那种枯燥的所谓的极乐?”

他跪在迹部面前,腰颈自始至终挺拔如高塔,使他能低头俯看仰视他的迹部:

“瞧,你的眼里燃着火焰,喧嚣着巨浪,这焰会将你烧尽,这浪会将你吞噬。”

一只手盖下那灼人的苍蓝双目,不漏丝毫缝隙。

失去视觉的迹部仰脖立在原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但很快恢复舒缓,与之前的焦躁全然不同,接近真正的放松。

他的耳畔被股温热的气息包裹,他熟悉的那醇厚声音呢喃而入:

“你拥有我,我的一切,你想让我做什么?说吧。”

丰润的双唇急切地张开,但却没有下文。

“说吧,Alpha,你是安全的,我是你的Omega,在我这里,你是安全的。”

这诱惑的爱语终究撬动了岌岌可危的城墙——

“我要拥有你!你的每一根头发!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骼!每一滴血液!全部、全部都是我的!”

“是的,我是。”

“不,我要你的每一个念头!每一句话语!每一个举手投足!全部、全部属于我!”

“是的,我是。”

“证明!!给我证明!!”

迹部胸膛起伏,他喘息着,已经无法回头。

遮在眼上的手撤离,重见光明弥补不了失去的温度,迹部心如擂鼓,他预感他能得到更多。

退后的手塚立在大床中央,宛如这国土的王者,他对床下人命令道:

“站上床。”

迹部的嘴角泄出轻笑,他依令脱鞋脱袜,跨进了“国王”的领域。

“衣服。”

迹部又是一笑,逐扣解开他纯黑的衬衫,显露健硕白皙的胸肌,小腹,肩膀,手臂。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塚,确保手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褪下黑色的长裤,留着白灰相间的底裤。

手塚并不多停留于迹部与自己相仿的健康身材,他发布第三道指令:

“脱掉我的。”

迹部忍着股间的热流,上前为手塚脱下柔软的羊羔皮。

“为我穿衣,你的。”

迹部呼吸一滞。

手塚转身背对他,迹部尽量抑制起伏的情绪,弯腰拾起衬衫,为手塚套进袖管,慢慢地让属于他的黑衬衫,一寸、一寸地覆盖抚摸过无数次的金黄脊背,直至领口与细碎的头发交接。手塚脖颈上仍是那黑皮项圈,迹部解开它,递给手塚,迹部的视线追随了那项圈几秒,手塚转回身,迹部便从倒数第二的扣子为他扣起,却因手指的颤抖进展缓慢,手塚没有催促,但迹部能感觉到对方如炬的目光。

迹部曾被手塚夸赞他洞察力非凡的张扬蓝眼,可迹部能告诉谁,间或窥见手塚沉稳内敛的琥珀眼眸闪过一瞬凌厉时,他有多见鬼的亢奋!所以迹部总爱挑衅手塚,用些无伤大雅的竞赛,比如钓鱼、打球、下棋,甚至烤肉、刨木板、上床,他知道手塚情绪不喜外露,但好胜心极强。

“裤子。”

手塚“不满”的催促,迫使迹部的指尖离开流连太久的布料,他跪下身整理毕长裤,抬头望他的手塚——简直美妙,腿部的雕塑般的线条,股间的饱胀弧度,那上体……不,最美妙的是那双眼睛,暗金色火焰无声地燃烧其间,瞳孔深邃无底……

他虔诚地握住脚踝,引导左脚套进裤管,然后右脚,他的手塚比他高,因此当他慢得磨人地为手塚拉起长裤后,那漂亮的脚踝并不会被煞风景地遮挡。

“去,披上你的皮囊。”

手塚靠上床头,展开双臂摊放靠枕,迹部没扣上两颗扣子的刻意,令锁骨与胸膛一览无余;最下那颗扣子的“失职”,加之裤子拉链根本没复位,纯黑的衣物则仅能半遮腹肌与底裤包裹的股间。

迹部打赌,手塚在他弄一半白毯的时候突然曲起左腿往外撇,绝对有所预谋。

“过来,羊羔。”

手塚点点自己两腿之间,迹部只觉喉间发干,他照指示走进手塚划定的区域,又被示意转身坐下。

手塚的手指刚触及迹部肩胛,便感觉怀中人的轻颤,他张开手,轻柔地抚平掌下皮肤突起的小疙瘩。等迹部平静些后,他才拿出那条黑皮项圈,与方才的温情不同,手塚啪地将项圈勒住迹部的脖颈,迹部惊得倒抽凉气脚趾蜷曲,手塚果决地收紧金属搭扣,接着观察呼吸起伏的迹部,确认他适应,才收回双手。

迹部被放置在手塚的双腿间,刺激的快感被延长,缓释,他听见背后哗哗翻页的声音——手塚在翻他的剧本,迹部竟不禁失望。

“刚才这段也是Alpha的幻想,观众被你骗两次了。”

手塚果然恢复戏外状态。

“事不过三,后面那不是。”迹部卸下劲扭身瞧他,手塚从剧本后抬头,眉间一皱。

迹部眨巴眨巴眼,立刻转回挺直脊背,肩膀却抑制不了地直抖。

“忍住,否则绕场30圈。”

“本、本大爷尽量……”

迹部笑得停不了,手塚无奈地推推眼镜,挡住翘起的嘴角,曲着的膝盖顶了下东摇西晃的迹部,迹部干脆笑倒在他身上。

等总算缓过劲,迹部滚到手塚旁边顺手摘走眼镜,手塚只好放下读不清的剧本看他。

“你‘过目不忘’都没告诉过谁?”

迹部揉乱手塚的头发,手塚随他揉了。

“不至于‘过目不忘’,记得快些而已,你那剧本我本来就挺熟,重点记你修改的地方,不难。”

“嘁,听着欠揍,本大爷个作者自己都没记下来行吗。”迹部把眼镜塞还给手塚,托着侧脸歪躺,“你哪儿学的表演?不准岔话题。”

“唔,大学自己瞒着人报的兴趣班,”手塚戴了眼镜朝下躺躺,“估计是放不下小学时候演棵树。”

迹部笑喷:

“你不是演的国王么?”

“……演国王的公演那天肚子疼,我顶岗。”

“啊?那台词呢?”

“……导演把国王的台词挪给树了。”

“噗!哈哈哈!”迹部边笑抽边心疼地亲额头摸脸蛋,“过分!太过分!我们手塚同学演得多好啊!本大爷作证!”

“……当年大概真演得差。”手塚起身调整姿势,将头枕在迹部肚子,“倒确实是遇见你之后,才把表演班的东西捡回来复习。”

“就为的这一天?”迹部的声音里笑意未消,手仍旧穿梭在手塚的发丝之间。

“免得哪天忍不住说溜嘴,你逼着我演。”手塚握住头顶那只手,十指交缠,“总不能演得太糟。”

“开玩笑!”迹部夸张地哀嚎,他用拇指搓搓手塚中指的那金属环,“我们不到订婚的地步,我哪敢这么惹你这死要面子的家伙!万一你甩了本大爷怎么办?”

手塚故作意外地偏头瞧他,迹部咂嘴,承认:

“本大爷自信归自信,也是人,有担心的事很正常,你个四平八稳的上班族,我们又是那么四平八稳地认识的,熟的,交往的,我怕吓跑你奇怪吗?”

“噢,那你稳住我之后打算怎么做?”

迹部探头,牢牢盯着怀中人,一字一顿地说:

“我要拥有你,你的每一根头发,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骼,每一滴血液,全部、全部都是我的;我要你的每一个念头,每一句话语,每一个举手投足,全部、全部属于我。”

琥珀色的眼与苍蓝的眼对视良久,黑皮项圈被猛地拽下。

……

“说来,后面的剧情你改成什么了?”

手塚从床脚衣服堆里摸着眼镜戴上,重新裹进羊羔皮呃不、白绒毯,毯子里还有另个跟他一样光的迹部。

“发情期前,Alpha憋不住又去找Omega,”迹部犯懒地伸伸懒腰,略烦恼这道具床日后他如何直视,“见他的Omega对另个Alpha言听计从,发自内心的。啊,当然了,那Alpha是他教练,Alpha当时不清楚。”

“妒火中烧?”

“不止。”

“自己认可的‘支配者’居然会这样心甘情愿‘从属’于别人,简直理想破灭。”

“然后?”

迹部闻言翻了个身,不甚确定地摸着自己脖颈的项圈对手塚道:

“你帮我听听,暂时定的是,Alpha破罐破摔,以合约命令Omega跟他走,监禁他,Omega发情期那天,他站在房门口,万念俱灰地不知该不该推门,落幕。”

“唔,但Omega讲过,他们合约不影响能他参加职业赛,虽然干涉训练不属于身体伤害,可的确算影响了。”

迹部点头认同,趴上手塚让他继续。

“采取折中方案怎么样?他们比赛一场球,Alpha赢,Omega跟他走,反之,Alpha请走。”

“Alpha附加条款,Omega必须解除服用的抑制剂的药效,真正以Omega的生理条件对抗Alpha。”迹部腾地坐起捞出床底的剧本,又爬到床尾从他的裤袋里找笔。

怕迹部着凉的手塚拽着白毯子挪过去把俩人裹一块儿,接着对改本子的迹部讲:

“受信息素的影响,加上临近发情期,Omega自知赢Alpha会很艰难。Alpha采取针对Omega肩膀旧伤的进攻策略逼他尽快认输,Omega却押上自己的职业前景,将比赛拖入持久战。”

“对,他专业,Alpha不是,持久战他在技术方面占优势,但也不得不被信息素折磨更久。”

“不仅如此,Alpha意识到如果他选择持久战,Omega的肩伤被激化,那便算他毁约,他与Omega彻底无可挽回。”

“他们互不退让厮杀至抢七,Alpha被硬撑得面目扭曲的Omega震撼了——

我真的……没想过会这样。你比我想象中更冷静,更深思熟虑。我从没想过会看到这样的你,这样不顾一切的你。在极度恶劣的状态下,仍能维持如此高水准的表现,究竟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又有多少人预计到你会如此不顾一切……你那坚定不移的信念,令我不能看穿。这场比赛对我来说,绝对是可一不可再!所以我会使出浑身的力量,打出每一个球!这决胜局要打到何时,对我来说毫不重要!!”

“这是真正灵魂的碰撞。Alpha拼尽全力险胜,Omega的肩伤爆发,胜者Alpha高举Omega的手,他终于寻得一直渴求的那个人,但他也同时失去了他。”

“Alpha筋疲力竭,他不会再去干扰Omega的生活,不论Omega与谁又定下标记的合约,他能做的,便是暗中给予Omega力所能及的帮助。他第一次认同那句‘谬论’——爱,并非占有。”

“很遗憾,我从未认同。”

手塚忽然变了语气,迹部转头瞧他,那镜片后的眼里是属于“支配者”的压迫感,迹部了然,随即难以置信地瞪他:

“你、你为什么在我这?合约无效了。”

“所以无关合约。”

“嗯?”

“如果你不愿归我所有,请现在提出。”

迹部憋不住笑得抖了抖,挑眉问手塚:

“如果本大爷现在提呐?”

“那我只得动手制服你。”

“别,为保你那肩膀本大爷主动献身,我归你了,全归你,全~归你,啊嗯~”

“……结尾这么写不太合语境吧?”

“反正这意思么,我们再润色~”

“唔。”

……

屋外仍是风急雨骤,昏暗剧场内灯光所照的那张枣红大床里,裹在白毛毯里的两个人,也仍是乐此不疲地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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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1.戏中戏里的网球赛:化用自双部战,A迹部的内心独白也是(修改自台版翻译),都快无缝对接了,真是给原作者之神跪了OTZ

2.BDSM-“权力交换”:舞台上,迹部一开始主导排练,到后面主导权逐渐转为手塚;戏中戏里,A迹部也与O手塚进行了权力的交换。舞台下,迹部手塚的交往相处,迹部也比较明显地占据主导,但并非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相反他一直在观察、调整、经营。迹部希望在某些时候作“臣服者”,倒不如说他是希望手塚放开手脚,以“完全占有”的姿态做他的“支配者”,这是迹部占有欲的另一层表现。

手塚骨子里是勇往直前的浪漫主义,因此跟迹部很搭调。他慢慢的也发现迹部的心思,参与进这剧本编写时就更确定了,顺水推舟地依着迹部的提议,来了一场“支配与被支配”的PLAY,并借此告诉迹部,他是能跟迹部一块儿愉快地玩耍“那些东西”的,不会被“吓跑”的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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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超级痴汉A,极其矫情因为小事斤斤计较的T

【说明】雷点见上。死蠢江湖文,吐槽甚多,慎入。A追T,所以可以算AT(我写这句只是因为另有人想要个AT,哪怕标一下也行…)

提梗者:双部吧-陌晨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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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爱情故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我们要说的这个江湖,各大门派经常互相切磋,切磋得也时有惨烈,但总体而言还是不死人的,所以总体而言尚算平和。

江湖中通常分为所谓“名门正派”和所谓“歪门邪道”,我们这个江湖同不例外。其实门派一般不会自称“歪门邪道”,要有都是别人叫的。

“邪教”冰帝就是如此。

冰帝乃资历颇深的一大门派,教众甚多,实力强悍,由于创教者一则家资颇丰,二则善于经营,后几任教主也各有建树,至少没特别败家,故而在江湖上算相当相当有钱。

冰帝现任教主——迹部景吾出身巨富,为人自傲行事嚣张,不过确实武艺高强能力超群,属于有资本狂的。

冰帝变成“邪教”罪魁祸首便是他。

迹部到哪儿都排场极大,除贴身随侍的桦地、忍足宍户等几大护法,前呼后拥的教众起码二百来号。迹部跟别派切磋武艺,这一大票教众就会震天动地地喊号子,“胜者冰帝败者你,胜者迹部败者你”,之类。而你得忍到迹部享受地摆完架子、抬手啪地打个响指、结语“胜者是本大爷”、那票人再山呼半天,才能开始切磋。江湖中人难免窝火,但还不至于“污蔑”冰帝是邪教,主要迹部这做派声势太大,百姓们自然被吸引,支持的跟着喊,不站队但爱凑热闹的心觉有趣也跟着喊,本没想喊的被这么一感染,莫名地也跟着喊,故迹部所到之处,大伙全跟中邪似的喊冰帝号子,能不被觉着像邪教吗?

然后重点来了:

凭良心讲,迹部景吾确是金发苍目英气逼人一美男,江湖各派虽不乏长得好的男子,可像他这么霸气出名的还真没,加上他又巨富,引得妇人小姐姑娘们趋之若鹜地倾心。因此冰帝教众多,信众追随者那更是数量庞大,嗯,主要是女的。

冰帝连锁商铺每季推出和迹部沾边的商品,女信众们横扫一空,黑市还能炒上高价,更别提迹部教主的大小画像。

迹部每年诞辰,冰帝大肆庆祝不说,还轮着在各商铺门口挂大幅画像,女信众们蜂拥而至在画像下堆个礼物山,从五颜六色各种花,到馒头酥饼哈密瓜,某年不知哪个送了沉甸甸一袋大米,忽地形成风潮,信众们的供品就呼啦啦变成了大米大米和大米。

旁的人无语之余,感慨冰帝这真是货真价实的“有米”,干脆改名“大米教”得了,那迹部景吾也活脱脱一个“邪教教主”……

按理迹部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坐拥“百花”,更加坐实“邪教教主”的名头,但他对倾慕得花痴的女信众们视若无睹,甚至当众对个挤到跟前送食盒的姑娘,没好气地甩句“碍事,母猫”。

大伙不禁琢磨——迹部莫非……不喜欢女人?

唔唔,冰帝教众貌似都男的。

……

哦!原来迹部好男色丫!

于是“冰帝教众乃迹部景吾大后宫”被传得煞有介事,流言蜚语伤害的重灾区——忍足宍户几大护法简直吐血,可你要怎么跟天下解释迹部每天每晚全一个人睡个通铺似的豪华大床,没有翻牌子让他们轮着侍寝?

忍足他们自认跟心地单纯百毒不侵的桦地不能比,所以得想办法解决,给迹部讨个老婆啊,或者找个男人啊……

呃是,他们也不确定迹部到底喜欢男的还女的,他们只知道迹部很喜欢他大爷自己。

哎到底什么款的男女能让眼光那么高的迹部另眼相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某次武林聚会,迹部瞧上了跟他切磋武艺的青春派门主,手塚国光。

忍足他们,包括围观的江湖各派,一致认同迹部和手塚的切磋是惊心动魄堪称经典的“顶上对决”,险胜的迹部几乎耗尽体力,手塚更是搭上有旧患的左臂。大伙认为迹部手塚经过此役,大约会变得惺惺相惜,谁也没料到迹部直接就喜欢上手塚,还追得大张旗鼓一点不带害臊的。

青春和冰帝一样,是个有资历有实力的着名门派,和冰帝不一样的是,青春人数没那么多,且更重清修,讲难听点就是穷。

背靠大青山的青春靠山吃山,旁的进项基本没有,平日大伙习文练武修身养性,日子略紧但过得还可以。

青春这一代的门主手塚国光被称为“江湖至宝”,不论德行武艺皆令各门派赞赏佩服,以击败他为目标的江湖人士,差不多能另组个大帮派。

手塚挺拔俊逸,表情不多话也不多,不怒自威魄力十足,如果说迹部所到之处声势排山倒海,手塚所到之处便是一路噤声窃窃骚动。青春内部更是如此,不论私底闹得多欢,门主手塚坐镇的地方,绝对是规规矩矩努力干事的——违反门规会被手塚毫不留情地罚绕大青山跑圈,那一圈可够呛。

就是这么个手塚,怎么看都跟那个迹部挂不到一块儿,居然就莫名其妙地被迹部给追求了。

刚开始,迹部是派人往青春送珍贵药材药膏名大夫,那价钱让青春一门直咽唾沫。手塚本以为迹部大约是对自己受伤的左膀子放不下,特地修书一封告诉他胜负自负不必如此,岂料迹部回的那封熏了千金玫瑰香的信,手塚愣是反复读三遍才读懂。

青春智囊乾贞治对大伙说,主要手塚活这许多年,头次收到这么热情如火文采华丽的——情书。

至于乾为什么知道内容,那不是手塚召集门派核心人士,把信摊桌上叫大伙商量这麻烦怎么整么。

果断否决“先别拒,相处看看嘛”的意见,手塚和大伙商量后,修书严正回绝迹部,把迹部送的药材药膏补品全数退回(大夫本就没让给诊治),迹部再送东西亦一概不收。

手塚认为这么一弄,头脑发热的迹部应该能早些冷下去,结果他发现自己着实低估了对方。冰帝的西域良马神速送来迹部那飘香的回信,将手塚回绝的理由一二三四五逐条反驳,当然,依旧热情如火文采华丽。

手塚内敛沉稳,实则好胜厌输,面对迹部的挑衅(?),他眉间一皱,抄笔蘸墨刷刷刷写就厚厚一封回信,让冰帝信使给送去。

据目睹全程的不二表示,手塚这封信完全可以拿去考状元,嗯,主题另谈。

冰帝信使绝尘离开没多久,送礼的队伍便又抵达。青春严格执行门主指令,坚决不收,冰帝的也严格执行教主指令,不收不走。拉锯拉了大半天,搞得副门主大石直担心冰帝的会留过夜。

给他们备茶简单,要给他们备晚膳的话,这月钱可就不够了,月底会没米下锅的。

手塚深感兹事体大,亲自出面把冰帝的在饭点前“请走”,青春松口气,正关门准备开伙,眼尖的菊丸突然大叫——冰帝丢下礼物撒丫跑了喵!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那么贵重的东西丢青春门外风吹日晒弄坏了也不行,手塚恼怒地挥手甩袖,扭身大踏步回房,众人得令,赶紧跑出去小心地搬那倒霉玩意儿进屋。

哎,你说那迹部景吾钱多烧的送什么不好,送这~~~~么大一株南海红珊瑚,是有什么用哪……

如此这般,手塚和迹部之间你驳我来我驳你地书信横飞,冰帝的送礼队三天两头地坚持不辍,青春还都还不过来,且舟车劳顿费人手费路费费干粮,目测这样折腾下去月底真会没米下锅,手塚又恼怒地挥手甩袖,示意先不还了,找间屋子堆着去。

青春的大伙边往仓房里挪南海红珊瑚琉璃彩纹瓶镶金玉如意等等等等,边摇头感慨迹部但凡送点能吃实用的物件,自己还能替他向手塚门主美言几句。

冰帝青春闹得这么大,江湖各派难掩八卦之心。迹部手塚皆出席的场合,各派纷纷热切围观。不过二位当事者见面的表现,远不如不见面时,迹部虽会主动来找手塚,但基本是几句挑衅后便正常对话,手塚呢并不避开迹部,与他如常对谈,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俩关系不赖(?)。

迹部不是那种大庭广众犯花痴的型,手塚也以公事公办的言行表明态度,各派只觉比起他俩的精彩“私斗”,这装模作样的着实无趣,

然唯独二人身边的部下朋友,才能发觉二人交流时那难以忽视的诡异默契。

估计……写信对杠多了,杠熟了罢……

尽管他们杠得这样熟,关系进展一点没有,迹部依旧写信送礼邀约地追着,手塚依旧回信收礼推约地拒着,江湖各派从看热闹等笑话,逐渐变得同情起迹部:手塚这棵树不枝不杈直耸入云,压根没地方让迹部你挂绳子,何苦非吊死在他这儿呐……(虽说吾等也理解你想挂这棵树的心情)

众人习惯他俩这状态之后的某月,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开锣。武林大会一年一小办,三年一大办,今年正是大年,甚为隆重,各门派都拿出压箱底的东西,带足人马摆足架势赶到参加。

青春离得远,可出发早赶路紧,故而早到,与同样抵达的立海不动峰等门派聊天饮茶;冰帝离得不算远,可阵仗大且教主爱迟到,故而晚达,与路确实太远的四天宝寺比嘉一块儿进大厅。

两拨人不经意一照面,喧腾的厅堂瞬间没声,大伙无一例外地目瞪口呆:因为手塚和迹部。

手塚和迹部怎么了呢?

他们俩好像是……撞衫了。

手塚着一袭浅紫长衫葡萄紫无袖短褂,迹部也是浅紫长衫葡萄紫无袖短褂。

大伙回神定睛再看,皆倒抽凉气:这、这不是颜色形制类似的问题,他俩穿的……怎么瞧都一模一样啊吾的亲娘!!

诶不不不,是有些些不一样,手塚葡萄紫短褂精绣的松涛暗纹,迹部绣的玫瑰花枝纹。

……比一模一样还惊悚啊吾的亲老娘!!

所有人僵硬地瞥手塚,瞥迹部,发现这俩人先震惊,而后手塚很快恢复惯常的面无表情,朝迹部颔首致意,迹部则使劲憋着满溢的喜色,回以颔首。

大伙眨巴眨巴眼,忙啊哈哈哈地装没事继续寒暄。

这年的大会开幕大典,冰帝青春俩掌门一站近点就刺目得要瞎人眼,各门派全程满脑子瞎猜还得强忍住不表示出来,无数人认为这得算历年来最难熬的一次开幕大典。当然大典后迹部手塚就没再穿那身情侣呃不、撞衫紫衣。

终于熬到三天大会落幕,青春立马启程回山,冰帝的貌似愣了愣,也回了,其余门派反而各寻同好再找地儿交流发泄,从探讨冰帝青春凑作对如何影响江湖局势,到争论迹部手塚会不会成亲成亲谁倒插门吾等该备啥贺礼。

岂料,众人的这份热心肠不几日便被泼下冷水——手塚一回大青山就头也不回地进后山石室,闭关。

得知消息的冰帝众吓得脸惨白,心惊胆战地偷瞄教主,果不其然,罕见地绷了好几天脸的迹部仰脖闭上了眼……

唉,教主你送东西就送东西吧,非暗戳戳挑成对儿的送一件留一件,且你要显摆也得等你把手塚门主追到手啊,武林大会突然那么弄,手塚门主能不觉着自己被坑了吗?

“其实,教主他也不完全故意,”忍足护法无可奈何地对教众解释,“他那不是听送礼的队伍讲,他送手塚那堆东西,青春弟子直接给屯库房,手塚根本看都不看,他以为手塚不知道、更不可能穿那套衣服,才聊以自慰地穿了那身参加武林大会。”

诶……

“他见手塚门主穿了那身,还当人接受他心意,跟那儿瞎乐,结果哪?够呛!”宍户护法受不了地摆手。

据冰帝探子从青春问得的消息,是由于迹部车载马拉礼送太多,青春专门给腾的库房塞不下,又实在没别的空房,管理日常杂事的副门主大石只得把礼物分批安排到别的屋子。为参加武林大会,手塚想找身稍微好些的作礼服,便自个儿去搁衣服的房间寻,恰恰挑中了那套紫衣,他完全不晓得是迹部送的(可见他真没理过迹部送的礼)。不知情的青春人感叹我门居然还存着这么高级的漂亮衣服,门主穿上俊采风流啊;知情的则以为手塚终被迹部打动,感慨地不说不提,默默祝福。

于是这祸便如此造下了。

究竟是手塚迹部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是老天爷故意设局拆他们,大概只能问老天了。

……

什么问老天!事在人为好嘛!

迹部雷厉风行策马直奔大青山,唯独桦地随侧,大部队都没拉,宍户护法思虑着不行,跟凤护法一道去追他。

实际武林大会那天开幕大典刚结束,迹部便立刻见缝插针给手塚写信解释衣服的事,承认衣服成对他瞒着手塚是他的错,可他俩同天同穿确属巧合,迹部也相信手塚由他当场的反应,能判断出他并非有意。但一向有信必回的手塚,直至大会结束都仿若没读得那信,再到他返山闭关,惴惴不安的迹部知道这次真是糟糕了。

宍户与凤紧赶慢赶抵达大青山脚,恰遇见一队青春弟子在绕山跑圈,原来是那些“知情不报”导致手塚“穿错衣服”的人。虽然手塚听完他们解释没讲什么,但他们仍惭愧不已地主动自罚。

“我们还宁愿门主盛怒罚我们一百圈,那样一声不吭的,证明他实在气过头了啊!”

青春弟子的这番话,令宍户凤更加担忧——教主这趟登门估计……

他二人上山被引入会客堂时,适逢海堂要给闭关的手塚送饭,大石便安排海堂领他们去找迹部——迹部正在石室门外对手塚喊话。

青春的闭关石室由山间石洞改建而成,甚是深邃,修炼之所在最里处,外面石门又厚重,基本迹部再如何喊,与世隔绝的手塚也是听不见的。这道理大石跟迹部讲过,可迹部不管,坚持要往,大石他们只得随他。

山林间穿行许久,海堂宍户凤尚未望见石室,就听见迹部的嗓门,走得愈近听得愈清晰,三人亦愈发不忍。

终到了石室前,早不喊的迹部也已颓然扶额坐厚草地上,桦地沉默地立于一旁。

“要不迹部教主您还是写封信吧,”海堂打开两层食盒的下层,里面装着笔墨纸砚,“门主到门边取饭之时不定,但一日必有一次,留信他定能瞧见。”

迹部像回了点神,立马起身打响指,桦地依令端笔墨给他,迹部在石室外的石桌椅奋笔疾书开。

宍户与凤相视苦笑。

写完信后迹部又阅又改,添添补补总算搞定塞信封,要郑重地摆进食盒时,迹部那对倒钩剑眉一皱:

“他一天一顿就吃这点?”

迹部指的是食盒里的小半碗白米饭与小碟鱼干咸菜。

“差不多,我门闭关的饮食历来如此。”海堂解释道。迹部翻个白眼欲言些什么,然忍了忍,没吱声,只放妥信,亲眼看着海堂把那层食盒从专用小窗推进石室。

按理该好了吧,可迹部不肯走,非等手塚回信,了解迹部脾性的宍户叫凤与桦地留守,他与海堂返回。他告诉大石:他们几个今天要在石室外面过夜,麻烦给备个帐篷被褥吃食,钱他照付。大石闻言挺为难,为难的不是开销,他是怕拿宍户再多钱,青春也弄不出合迹部口味的招待物。宍户表示大石别多虑,迹部穷奢极欲不假(…),但也捱得了苦,深山大漠过沼下海,他可是身经百战。大石等人闻言颇为惊讶。

既然宍户这么讲,青春便应承了。事实证明宍户所言非虚,杂粮馒头和大锅菜汤迹部照吃,青春补丁最少的帐篷和被褥照睡,惹得青春上下对迹部简直刮目相看,觉得门主是该多了解了解迹部教主,被成见影响判断太可惜。

石室外,迹部左等右等,几乎半时辰抽食盒出来瞧一次,被宍户不客气地念叨,才怏怏地改成一时辰瞧一次。

第二天清晨,食盒里的碗碟终于空了,但迹部的信却原样未动,拆都没拆,迹部封口的滴蜡印章如昨日般完整无缺。

迹部攥着信两眼发直纹丝不动,宍户几个和大石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迹部将信揣进怀里,抬头平静地招呼桦地宍户凤回冰帝,然后他转向青春那边,说:

“转告手塚,那些礼冰帝会运走,包括……那件衣服。”

……

七日后,手塚出关。

他只用字条告诉青春的大伙日子,时辰照常没讲,大伙依规矩没在门外候,只给他留了整套东西。

出关时候神光笼罩仙风道骨啥的都是扯淡,真实情况是胡子拉碴浑身味道熏死人。手塚重内修,也极注意外表,每日沐浴更衣,打扮一丝不苟一尘不染,屋内必熏香,衣物亦熏香,随身带香囊。这些香是青春用大青山盛产香木自制,倒是不花钱,弟子们隔段时间便做些自家用,品相佳的留给手塚。这样的手塚肯定不愿自己出关的邋遢模样被瞧见,所以他一向让大石他们别等,备东西就行,他拿着到不远处山泉潭子那儿洗澡洗头刮脸,换上干净熏香的衣服揣好香囊,才会回青春。弟子们则会给更显清瘦的手塚,呈上比闭关时稍多且更营养的饭食,日后再慢慢加量恢复。

手塚按流程一一做完回到青春,大石他们重见手塚很高兴,但又藏着隐隐的忧虑,原因不言而喻。

手塚没去管原本堆满迹部礼物的库房现在如何,他早先就不曾管过这事,他想大石应该已经重新往里堆柴禾了。至于分散在其他屋子的礼物,肯定也已清走,他不会再从哪儿误拿迹部给送的衣服,或者别的什么。

大石端饭食到手塚房间,顺便跟他汇报或者说絮叨公事。

大石承认这么积极是有私心的。

当手塚听着他的絮叨往嘴里送第一口白饭,大石不自觉颤了一下,颤得非常克制,他觉得手塚应该不会察觉。

所以手塚突然发现什么似的愣住,原因应该不是自己。

“哪来的米?”

手塚眉间微蹙望向大石,大石神情闪烁片刻,说了本就打算讲的实话——迹部给的,泷川香米,是今年的新米。

“那个,迹部教主的意思是你闭关清苦,出关稍微吃好点,”大石着急地越描越黑,“不白拿,是用我门熏香换的,就换一袋。”

手塚本想反问大石,能做御用贡品的泷川香米得多少我门熏香才换得了,然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大石不安地琢磨要不要叫海堂给手塚换普通米饭,可手塚只是沉默少顷,便端起碗筷继续吃。

“一袋全煮了吧,让大伙都尝尝。”

“呃,唔……”

“唤海堂饭后来,送封帖子到冰帝。”

大石闻言一愣。

“我要和迹部见面。”

诶!?!?

迹部景吾车载马拉地往青春送奇珍异宝徒劳无功,一袋虽很贵但明显成本低太多的大米,居然就立竿见影了,这件江湖传闻令众人啧啧摇头,实情究竟如何,连随侍迹部的桦地、跟着手塚的海堂,估计都讲不清。

寡言忠心的桦地那儿是撬不出话的,海堂也只能嘶嘶地告诉你,手塚门主和迹部教主在个山间亭子见的面,他和桦地站得远还隔着树,过程真不知道,反正他们是各怀心事地去,闪瞎人眼地回——迹部笑得像个大太阳,手塚尽管没什么表情,但能觉出心情颇好。

再往后,迹部和手塚时常一块儿爬山钓鱼骑马打猎,看书写字切磋武艺,抚琴下棋饮茶喝酒,迹部偶尔送两袋泷川香米,手塚亦回赠些本门熏香而已。而这么一来,搞得泷川香米更出名,市价直涨,青春那不值钱的独门熏香也突地变成抢手稀罕货。香米再贵迹部也买得起,熏香手塚则不准弟子外卖,再缺钱也不准卖。

青春若要卖,一个不落扫货全收走的绝对是迹部——冰帝的大伙皆有此共识,便背着迹部在江湖上暗地放话,谁敢私入青春熏香就是跟冰帝作对,洗干净脖子等着。

为何呢?唉,你是没见我们教主拿着手塚门主那些信闻、捧着手塚门主那身紫衣闻的模样,呃不,我们不是故意瞧见的,不是。

诶青春的你们别抖啊,你们身上全是那味儿没错,可我们教主真不会对你们有兴趣,他闻你们门主本人还闻不够哪……

青春的大伙则慢慢地了解到迹部早先塞的那堆贵重物,除了挑成对的送一件留一件的私心,竟不单纯是炫富(?):那些东西,什么南海红珊瑚琉璃彩纹瓶镶金玉如意,全是迹部自己走南闯北跨大漠下远洋时候攒的土产。

谁让你早不讲啊!你不讲谁知道啊!

“迹部他只是下意识挑中这些送,因为觉得更珍贵,所以他没那意识非告诉我。”

手塚某日这么跟大石解释。

“……手塚你当时闭关,不完全是生迹部的气吧?”

凭对手塚多年的了解,大石试探着问了他思虑多时的话。

手塚没立刻回他,只垂目饮下口茶,看着袅袅飘散的熏香半晌,才低声缓道:

“我是恼,但发觉并不太恼他,他与我撞衫不是他处心积虑,然若不是这‘巧合’,我怕怎样都发现不了他使的心思。他明知我根本不管他送的礼,那衣服我可能这辈子都不晓得他送过,他却穿了搭对的一套见我。”

唉,想想就叫人难受——大石理解地点头。

“我恼的是我自己,我不能再这么耗着迹部。”手塚抚着青瓷杯,叹气,“我不该应他的信,一封又一封。所以当时我决定借机让他以为我气他,让他死心,他的信我不回,闭关不见面,再给我信我阅亦不阅。”

“结果闭关静思,反让你想明白自己心意了?”大石慨叹着给手塚添茶,“其实你若真烦个谁,哪会一封信一封信地理他哪。”

手塚默然。

“幸亏迹部痴心不改留了包米,”宍户受不了地瞅瞅他们教主满脸开花地准备跟手塚去泡温泉,“万一手塚以为他心灰意冷,他俩不就黄了。”

忍足摆摆手,笃定道:

“且不论迹部痴心的程度,青春的那位一旦认定了自己心意,是绝不可能放过迹部的。”

“啊?你怎么知道?那他、他打算怎么搞?”

“听青春的讲,他把迹部追他那阵让青春多花的钱,什么还礼的路费粮草费,腾库房堆礼害柴禾受潮的折损费,写信耗的笔墨纸砚费,送信往来的人马费茶水费,抵掉他穿了那身紫衣服的折旧费、一袋泷川香米的市价,诸如此类,精确到‘文’地算成一本账,叫迹部还钱。”

宍户几个嘴角抽搐:这这这是玩的哪一出???

“不懂了吧?”忍足哼哼对他们循循善诱,“这说明他把和迹部交往的一丝一毫记得一清二楚,光这条就够让迹部欢喜到天上了,可人手塚的绝招还在后。”

大伙“哦哦哦”地瞪大眼睛等下文。

忍足故作高深地卖了会儿关子,才得意地接话:

“手塚要他们两清拉平,再正儿八经地开始交往。”

呜哇……果真……够狠……

“且他约迹部摊牌那天除去账本,还备下盒熏香送迹部,赢了两清拉平之后的第一局。”

呜哇……果真……相当的狠……

冰帝几个心境各异地望向不远处,迹部正乐滋滋地叫桦地把那两件搭对的浅紫长衫葡萄紫短褂,一件松涛暗纹一件玫瑰花枝纹,熏完香折妥搁进行李箱。

哎,算了,他俩高兴就好……

于是乎,江湖上多出的这对神仙眷侣,令江湖中人多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那偶尔出现在迹部或手塚身上的紫衣,背后的渊源则会让诸多不同程度的亲历者,引以为豪地跟你道出个一二三四五。

“手塚,你一有大场合就穿本大爷送的那身,莫不是你门没别的好衣裳?”

“新衣裳花钱。”

“…………”

“再者那套我喜欢。”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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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1.大米教:森永去年(2014)给少爷办的庆生活动,少爷大头前面诸多粉进献了贡品,哈密瓜和大米都是确有其事,今年(2015)的少爷看板下面又是一堆贡品,又出现了一袋大米,大米教因此而来(没有啦只是我在吐槽OTZ)庆生相关请看@special朦ャ亲此帖http://tieba.baidu.com/p/3330763656

更多现场报道WB上皆有流传=v=

2.迹部爱迟到:公式书里部长座谈会迹部迟到是惯例,还迟得理所当然

3.紫色情侣装:官方世界里手塚和迹部不同场合都穿过紫色的衣服。

4.泷川香米:化用自网舞第一任手塚部长泷川英治さん的姓。

5.手塚门主熏香带香囊:化用自手塚一个月五罐的除汗臭喷剂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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