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被遺忘的時間裡愛妳 — 064:是結婚了

正文 在被遺忘的時間裡愛妳 — 064:是結婚了

回台湾之後,两人一同去了户政事务所办好了结婚登记,也换领了新的户口名簿,户籍登记在车时勳三个月前买下位在郊区的高楼独层公寓。

原先车时勳是打算和她一起买新房的,前些天他们一共跑了五个不同的地方,看了至少七间屋子,看到後来夏尔雅其实有些倦了,随口说了句只要屋子里留一间单独的书房给她,其余都给他决定就行,男人知道她没心思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头,就乾脆把自己本来打算用作投资的房产贡献出来了。

不过因为他们两人都是需要书房办公的人,所以车时勳特地请设计师把屋里的格局改掉,估计从装潢完工到新的家具进驻至少还得花上半年的时间,所以他们短期内还是继续住在她家。

而她休假结束回事务所上班的第一天,手上的婚戒就成了助理杨心安关注的重点。

才刚把泡好的咖啡放下,杨心安就看见了那在灯光下耀眼夺目的存在,眼睛眨了好几下,确认不是自己眼花或出现幻觉,才嗫嚅着开口询问:「夏律,你男朋友跟你求婚啦?」

「是结婚了。」新婚的女人心情很好,连嘴角都是上扬。

「结、结婚?」杨心安诧异地大声惊呼,水汪汪的双眼瞠得老大,张大着口的表情完美演绎了此刻遭受过度惊吓的心情,连下巴都差点掉了。

「所以……夏律你上礼拜请的是婚假呀?」

夏尔雅笑而不语,注意力依旧摆在萤幕上的信件。

虽然休假期间她偶尔还是趁着零星的空档处理了一些即使不进事务所也能解决的事情,但毕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她的信箱里堆积了三百多封未读邮件,整理起来又是一大工程。

「不对呀……你结婚了,我怎麽没收到喜帖?」杨心安又问。

她是夏律入夥阳城之後跟在她身边时间最长的助理,全事务所除了梁律之外,跟夏律关系最好的人就是她,就算不邀所里的其他人,也没道理不放帖子给她呀。

「我们没打算办婚礼。」夏尔雅点开邮件,分神回答。

「啊?不办婚礼?怎麽可以不办婚礼?」

杨心安讶愣,表情错愕,显然无法理解上司这个决定,一张小嘴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抛出问题:「夏律,结婚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怎麽能够不办一场隆重的婚礼纪念?」

可惜这论点完全没说服夏尔雅。

「是吗?」她不以为意地反问,已经点开第二封信。「结婚不就那一天的事情而已?」重要的应该是结婚之後的生活。

想不到在她心目中如此神圣的婚礼竟会被人如此看轻,杨心安忍不住扬声反驳:「什麽一天的事情!」喘了口气之後又握着拳拼命据理力争:「穿上婚纱是多少女人从小到大的梦想!」

「夏律,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幻想过自己穿婚纱的样子吗?那种为心爱的人披上白纱,挽着他的手缓缓地走过布满鲜花的红毯,在唯美的教堂里、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交换誓词,为对方戴上戒指——这麽浪漫的画面,你从来都没想过吗?」

办公桌这儿的小姑娘说得是口沫横飞,办公椅上的女人却是听得兴致缺缺。

「没有。」夏尔雅淡哼。

婚纱、鲜花、戒指、红毯、教堂,听起来全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排场,一点也不吸引人,哪里值得向往?

没想到自小梦寐以求的梦幻婚礼被嫌弃得一文不值,杨心安委屈地扁了扁唇,心有不甘地咕哝:「你不想,难道你男朋友也不想吗?要我是男人的话,肯定很希望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穿上婚纱的样子……」

闻言,夏尔雅一愣,正敲打着键盘的双手停顿了几秒。

是这样吗?车时勳可能想看她穿婚纱的模样吗?

和他求婚的隔天晚上,他其实问过她要不要挑个日子举行婚礼,可那时候她下意识觉得男人不会愿意烦心这麽多琐碎的事情,加上结婚这事原本不在她人生的规划中,婚礼二字自然也不在蓝图里,她自然对此也不会有任何想望,所以就和他说只需要去登记就好,不需要费心办婚礼,而那男人也就一如既往地尊重她的想法和选择。

现在想起来,她确实没有问过他的想法就先主观地下了定论,似乎有些太独断了。

抿了抿唇,夏尔雅回过神,清了清喉咙,冷声宣布:「好了,聊天时间结束!」

「中午之前把我发给你的几个判决整理好。下午去北院调卷,顺路去看一下锺小姐家附近有哪些地方有监视器,把位置记录下来,如果附近店家有装镜头的话,也稍微打听一下能不能调用画面。下班之前把明天会议要用到的资料寄给刘先生,和对方再次确认时间,请他务必不要再迟到了,我耐心有限。」

「是!」闻言,杨心安立刻从闲聊模式切换成工作模式,打开记事本开始记录。

「还有,那个姓蔡的实习律师到底是谁让他进来的?这封信到底是在写什麽鬼?他国小有毕业吗?为什麽连封信也不会写?」

写给指导律师的信,正文的内容写得乱七八糟也罢,信末的祝福语用的竟然是「万福金安」?他的国文老师要知道了,大概想撞墙死一死算了!

「叫他立刻滚进来找我!」

「是!」

……

夏尔雅才刚把那个国文造诣烂到连写封email都是问题的实习律师轰出门,未料耳根才清净没几分钟,办公室的玻璃门又被人从外头粗暴推开,撞出一声不小的巨响,顿时又挑怒了她上火的神经。

她自桌面上的文件里抬头,柳眉蹙起不耐,一看清闯入的人是谁後,原先就够差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果然休假後第一天上工准没好事。

「梁禹洛,你有病吗?」瞪着门边那一脸被雷劈到的男人,她没好气地问。

「有病的人是你!」梁禹洛气冲冲地甩上门,大步朝她走去,口吻愠怒地质问:「你手上那是什麽?」

「妻子外遇,先生提起离婚之诉附带请求法院酌定子女亲权的案子。」她冷回,低头继续工作,懒得理他发神经。

「我问的是你左手无名指上的东西!」梁禹洛气急败坏地大吼。

这女人还跟他装傻!

要不是他刚才去茶水厅泡咖啡时恰巧碰上了她的助理杨心安,而那个口风不实的女孩又恰好说溜嘴,他都还不晓得发生了这麽大的事!

理解了他破门而入来兴师问罪的原因,堵在胸口的坏心情霎时一扫而空,夏尔雅勾唇嫣然一笑,抬起手朝他挑了挑眉。

「你说这个?婚戒呀,看不出来吗?」

那语气说多刻意就多刻意,甚至还带了点炫耀的味儿在。

不得不说,车时勳挑戒指的眼光很符合她的喜好,钻体本身虽然不大,但戒指整体的设计风格却十分高雅精致,即使平时上班戴着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招摇,让她不必为了配合不同的服装和场合就需要把婚戒拿下来,省了她不少麻烦。

「我当然知道是婚戒!」

梁禹洛简直想掐死这摆明在挑衅的女人!

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麽?不过就一个星期没见,婚就结了?结婚这麽大的事都不用通知一声的吗?也不想想自己都几岁的人了,还学年轻人玩什麽闪婚?这下要他怎麽回去跟家里那个心心念念着要替他们办婚礼的妻子交待?

见平时一副天塌下来也不会眨半下眼的好友被她气得不轻,夏尔雅心情大好地抿着笑,好整以暇地倚进舒适的办公椅,故作无可奉告地耸了耸肩,那表情摆明了就是以把他气炸为乐。

「夏尔雅,你明知道知凡现在除了孩子,最挂心的就是你结婚的事,你居然说也没说一声就结婚了,你是打算让我睡一个月的地舖是不是?」

听那语气,说多委屈就多委屈,一副他老婆真的舍得他去睡地板似地,骗她不了解知凡的个性吗?

「是我结婚,又不是你女儿结婚,有需要反应这麽大吗?」她好笑地反问。

他这样黑着一张脸冲进来质问,不晓得人还以为他是她爸,正在教训没通知家里一声就擅自和男人私奔的女儿,多洒狗血的剧情呢!

「你——」梁禹洛气结攥拳,咬牙忍怒,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们到底什麽时候结婚的?」

「你真的想知道呀?」夏尔雅努着唇,笑得一脸神秘,关子卖弄得很彻底。

「废话!」不弄清楚,别说地舖了,他连房门都别想踏进一步!

「我想想喔——」她轻笑低道,尾音拖得老长,眼尾弯着促狭,捉弄得很是起劲。

悬在空中提心吊胆的心被她刻意戏弄的语气荡的更加忐忑,梁禹洛咬牙沉吁,一连丢了好几个瞪眼给她。

思忖了好半晌,夏尔雅甜甜一笑:「忘了耶。」

瞪着那摆明寻他开心的笑容,被耍了的男人面色狰狞,伸在半空的双手用力捏拳,全身都在颤抖,恨不得真的掐死眼前笑得一脸得意的女人!

「夏尔雅,你真的是……」

他咬牙切齿,才正要开口批斗她这摆明耍着人玩的卑鄙行为,坐在办公椅上的女人却笑得一脸悠哉,状似无心地悠悠丢出了一句话。

「我记得车时勳说,他会在今天十点灿星集团跟SJ娱乐的合作记者会上宣布这件事。」

十点?

梁禹洛一愣,立刻抬手对表,薄唇立刻逸出一声低咒。

「该死!」现在都已经要十一点了!

这女人根本就趁机整他!

隐忍着满腔闷烧的怒火,梁禹洛快步离开她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夏尔雅才终於把憋在胸腔里的笑全吐了出来。

灿星集团的记者会自然是在首尔举办了,等消息传回台湾,恐怕还得让他等上好一阵子呢!

谁让他们夫妻俩前阵子三不五时约他们吃饭,不管是明示也好、暗示也罢,三两句都离不开结婚二字,他这麽喜欢旁敲侧击,她怎麽好意思坏了人家当侦探抽丝剥茧的兴致呢?

好半晌,夏尔雅缓下笑意,揉了揉笑酸了的脸颊,眼角余光瞥见了因为收到简讯而亮起的手机萤幕。

去了首尔之後,她的手机桌面从原先的预设背景换成了他们在学校图书馆里重新拍的合照,虽然拍照的过程别扭的让她好几次都觉得丢脸地想逃跑,但拍出来的效果意外地好,设成桌布也格外地好看。

车时勳这男人的花招真的很多,为了找出最佳角度,连跪在地上都愿意,半点架子也没有。回了家之後甚至还特地打电话给认识的摄影师问要怎麽取景、怎麽利用光源、怎麽修图的,电话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最後还是人家老婆受不了地把电话拿了过去,告诉他时间已晚,请他明天再联络,他只好陪笑连说了几声抱歉,又拿之前曾推荐不少人去韩氏珠宝的专柜上买了不少婚戒钻饰套套交情,最後约了饭局当作赔罪,才结束通话。

他也不想想,他们就只是简单地拍拍照留作纪念而已,竟然还劳动了国际级的摄影师当他的导师,用越洋电话替他恶补摄影知识,任性起来简直和孩子有得比。

凝着照片上那总是温柔的笑容,夏尔雅勾了勾唇,眼底尽是柔软。

车时勳才和她回台湾两天,星期一一早陪她跑完结婚登记流程之後,下午就又飞回首尔,代表灿星集团出面商议与SJ娱乐的合作案。

虽然才一天没见,她已经想他想得昨晚又失眠了,好在他今晚就回来,免去了她新婚一个礼拜就需要连续独守空闺两晚的凄凉,否则她明天上班脾气肯定又更糟,到时候又不晓得有多少实习律师和法务助理要遭殃了。

不如她今天就早点下班,买几样简单的食材回家,做点宵夜等他回来好了。

毕竟晋升人妻的身分後,也是该解锁洗手作羹汤的技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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