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已过去半个多月了,清苑的伤也已经痊癒,因为用药得宜,只剩一条淡淡的疤痕。某日亥时,清苑在中庭独自练剑,突然有个人影迎面而来,那人迅速地将剑出鞘、铿锵一声和清苑的剑身相撞,僵持了一会,双方各自弹开。
来人将脸整个蒙上,只剩锐利的双眸暴露在空气中,其身形大约比清苑高出十几公分、不待清苑思考,又是一阵刀光剑影,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再次拉开距离後,清苑将剑直指对方:「你的目的是什麽?」方才过招时,他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反而像是试探。
那人将剑入鞘、将面罩拉下後立刻抱拳:「多有得罪,清苑阁下。」
「顺?」清苑看到熟悉的面孔後也将剑收起。
「是,正是属下。」
其实清苑也不只一次劝过对方不要在他面前也用卑称,毕竟他们的职位算是对等的,可每一次对方都以“您是主人的朋友,属下自然不能逾举。”为由而拒绝;若清苑接着讲“你也是樱的朋友。”那麽顺就会答“那是主人太过抬举了。”清苑也曾私下和陌樱聊过这件事,不过对方只是无奈地说:“顺的性格就是这样,固执又一板一眼。”
「属下明日将动身前往白州,一年後才能回来,这段时间希望您能照顾好主人。」
「所以你才来试探我的实力是吗,不过你那句话是什麽意思?」他刚刚用的字分明是“能”而不是“会”。
「这是家主命令,请恕属下无法告知更多详情。」
「我明白了,不过就算你不这麽做我也会照顾好她。」
「属下知道,不过您方才并没有拿出全部实力。」
「因为你也和我一样,既然我们都没有要全力以赴的意思,何必用上真正的实力?」
顺听後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您是个聪明人。」就算双方都没用上真正的实力好了,单看年龄差距就能明白谁才是能力强的那个。
「那麽,属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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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
“怎麽了?”
“你能解释下为什麽这桌料理会变成这样吗?”清苑扶着额头看着面前精致的美食,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因为他才刚嚐过几口,便体验到了何谓人生炼狱,而这些看上去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正是出自眼前人之手。
“嗯……自然的不可抗力?”沉思了会,陌樱给了一个令清苑绝望的答案。
陌樱的厨艺不能说不好,她知道料理的作法,但是她的成品总是外表很华丽,可味道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唯一的例外只有白粥而已。
“唉…以後我来下厨,你就在旁边告诉我作法就好。”
“苑要帮我打下手的意思吗?”
“对。”只要不用再吃这种食物,随她怎麽说都行。
於是对方果然很愉快地答应了,事实上两人根本不用亲自动手,只不过陌樱主张自己的事要自己做,所以才会有那一出,不过也正因如此清苑才发现自己的手艺其实不错。
抬眼看着正在读书的陌樱,清苑又继续想着对陌樱的评价:不说话时就是个优雅端庄的千金大小姐。自从他的伤好全後,他便成为了对方训练时的对手,陌樱的实力是真正能与他相抗衡的、完全没保留的那种,想当初他第一次和其交手後的对话…
“你、为什麽有那麽大力气?”清苑用剑撑着地,脸色难看地盯着眼前的女孩。
“呼、呼………你不也一样,那种诡异的剑路是怎麽回事…?而且你别忘了…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是我一人把你背回去的。”陌樱更是直接躺在地上喘着气。
“前面那句我就当作称赞收下了。”清苑笑了下,面前的女孩从外貌看来根本不像习武之人,纤弱的身段反而像个书香世家的千金,可事实却完全相反,她的身体里头像是有着一股强大能量似的,力气完全不输男性,一个小女生背着比自己高出整整一颗头的异性走那麽长的路还能是普通人吗?
「苑,你在想什麽?」陌樱的声音将清苑的思绪重新拉回。
「没什麽。」
「话说回来,顺也已经离开两个月了…不知道他在白州过得怎样。」
「以他的能力不会有问题的。」清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微笑。
「说的也是。」
气氛祥和之际,外头却开始喧嚣起来,两人才刚警惕地搭上各自的武器,一名慌慌张张的婢女便直接破门而入:「小姐!外头有一帮自称是杀刃贼的人闯了进来!」
「知道了,你先带大家从後院离开。」陌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瞬间颇有大将之风,清苑上次见她这样便是在两人对打的时候。
「是!」
婢女离开後,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同离开室内、跳上屋顶直奔主屋的所在地,而双脚才刚停下,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血腥,对方大约有百来人、相较之下,陌家本来就没多少仆人,侍卫更是屈指可数,想要抵挡根本是痴人说梦。
「喂!武器库到底在哪?」领头的人骑着黑马、将手中的长矛直指某个因为过度惊吓而倒在地上的侍卫。
「不、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那名侍卫连连往後退、直到撞上身後的人,转头一看却是那人的部下,下一秒,一颗人头便落在地上。
领头的人无视眼前发生的事,继续发号司令:「喂、你们分成两批,一批去找武器库、一批去搜刮财物!」
「是!暝祥大人!」
清苑一边看着底下的情况,一边观察陌樱的反应,从头到尾後者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宛如一潭死水,兴不起一丝波澜:「樱,先离开吧。」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这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不待她回答,一支利箭便呼啸而过、同时拔剑,两人不断砍断迎面而来的箭雨,殊不知已有敌人悄悄翻上屋顶,从背後偷袭:清苑的脖子上瞬间架上一把刀、陌樱则是被另一人打晕直接扛到肩上。
「把他们带过来!」那个叫暝祥的男人对着屋顶上喊,不一会、双手被綑绑的两人就被带到他面前。
那人跃下马、瞥了眼一旁的陌樱,随後抬起清苑的下巴:「哦呀、居然意外收获了两个美人儿,看这脸蛋就算是男的也没问题吧?」
後者一语不发地瞪着眼前的人,眼里的寒光一表无遗。
当暝祥准备说些什麽时,一道女声卡了进来:「暝祥大人,兵器库就在西侧别院的最深处。」
清苑闻声抬眼望去,来人竟是方才来通报的婢女,对上眼的那刻,那名婢女的眼神满是嘲讽,这时清苑才明白陌樱为何一直以来都坚持不让除了顺以外的家仆太过靠近她的生活,原来背叛一开始就存在、只是为何陌樱会知道?感觉就像她早知道会发生今日的事一样。
男人听了立刻大笑,搂过那名女子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哈哈,好、我们回去,把这两个也带上,其他人把有价值的东西跟武器运回据点、然後把房子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