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只是睡个觉而已，没关系啦。」
「那裤子呢？也很紧欸！」
「唉，睡个觉而已，不用穿啦。」
「说我变态，夏晨曦你才变态吧？」她惊呼
「吵死了，快睡觉啦！明天起来我要在你完全清醒的时候问你很多问题，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她咕囔了什麽我没听见，关灯後直接倒头就睡才懒得理她。
谁知道晚上玥月琴把棉被整个卷走，害我半夜被冷醒，跟她抢棉被她还踢我。
「靠，你踢我干嘛！」
「睡觉，吵死了。」她说
「我很冷，棉被给我一点！」
「玥...呜......」
她突然把我拉进她怀里，即使是侧躺，这角度还是颇有埋胸的意味。我脸红着不敢动弹，再近一点就真的要埋了啦！这女人胸部怎麽这麽大？调整姿势後，我的脸才终於远离她胸部一点，不过因为她把下巴顶在我头顶，我移动空间也很小。窝在她的颈窝，这里还残有她淡淡的香水。
「还冷吗？」她低声问
「嗯。」
「嗯是什麽意思？」
「不冷了，很温暖。」
她拍着我的背，持续给我恒温。在她怀里，我睡得很安稳。
♀♀
隔天不知道是几点的时候玥月琴的手机响了，声音超大，吓得我耳朵差点聋了。
「玥月琴，你的手机啦！」
「嗯？闹钟。」
「干嘛定闹钟？」
「以防我睡太晚啊！」
「现在几点？」我揉着眼睛把手机拿给她，嗯，十一点了，明明睡很久，却还是睡不够，都是她！干嘛没事来别人家挤床单？
她关掉闹钟後，眯着眼看我「啊你不用上班吗？」
「今天休假，那你呢？」
「我是集团夫人，没有固定上班时间。」
我白眼「是谁说那只是『好听的官方职务名』的？」
「嘿嘿。」
嘿屁啊！
可恶的玥月琴，打扰我一整晚不够，连早上都不让我好好睡一觉。
「都是你啦！」我打她，却发现自己还半躺在她身上，抽开交缠的脚我只想往旁边挪，又被她双手一綑抱个满怀。
「想去哪？」
我瞪她，「现在酒醒了还耍流氓啊？还不放手！」
「不知道是谁昨晚差点冷死的齁？」
我又是一记白眼「你没来我家跟我抢棉被我会被冷死吗？」讲到这个，我不禁皱眉「你昨晚到底为什麽出现在我家楼下啊？而且车上一堆的空酒瓶又是怎样？你是喝醉了来还是来这边喝醉的啊？」
「你慢点好吗？」她说「你一次问这麽多问题我要怎麽回答你？」
「一个一个答。首先，放开我，不然我就拿枕头打你喔！」
「你打啊，现在我酒醒了记忆也回来了，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昨晚怎麽凌虐我的。」
「哇，算帐啊？好啊！」我说「昨晚要你解锁iphone时是谁扑倒我，像个殭屍又咬要抓的？这你有记忆吗？」
「没有。」
「又是谁把车停在我家楼下差点害我被邻居围剿，这你有印象吗？」
「没有。」她又摇头
「我去，你不要给我选择性失忆喔！最好什麽都没印象。」
她大笑放开我
「学你啊，那时候我问你什麽你都回我没有。」
标准天蠍爱记仇。
各自梳洗完之後，我们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等着对方开口解释疯狂的昨天晚上。
「所以？你要说说昨晚发生什麽事了吗？」
她沈默了一会，点点头
「......昨晚我去接小柔的时候，我公公告诉我，罗杰恩希望再生一个孩子，生个男孩子，好成为罗杰恩的接班人，原本我公公是不同意的，因为他也知道我们的协议，我们很早以前就分开住了，但没想到罗杰恩那个小人却说小柔能力不够不可能带领欧文，我公公就动摇了。」
「怎麽会动摇？」
「欧文科技是董事长毕生的心血，有谁会希望接手没几代就毁了？」
好像也是。
「我一直以来都相信我公婆他们说“不在乎性别只要孩子健康”，却被那个小人的三言两语蛊惑，没想到他们压根不肯定小柔的能力。」
「不是啊，小不点才五岁，最好是看得出来什麽领导人风范啦！我五岁的时候还在含手指咧！」
她愣了几秒後笑出来，用月弯弯的眼睛看我
「真的喔？咬手指。我不意外啊哈哈哈！」
靠北
「我公公会有疑虑也很正常，因为小柔的个性善良没心机，这样的个性在欧文真的比较吃亏，罗杰恩肯定是看中这一点才要求再生一个的。」她止不住叹气
「那你怎麽说？」
「我当然不要啊！可是直接翻盘的话，我等於亲手把小柔推入火坑，没办法我只好说『我会再想想看』，但没想到那个小人却用小柔威胁我，昨晚不让我把她带回家。」她又一次叹气「我後来冷静的想了一下，会突然发生这种事肯定是罗杰恩那个妈宝回去告状，说上次我不跟他吃饭的事，利用这个机会，又拿小柔不适任的想法去洗脑我公公。」
啧，幼稚
「当初所有人都问我和罗杰恩为什麽只生一个宝宝，我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毕竟没有爱了生几个都一样，况且那时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将重心和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只生一个对我和孩子来说比较公平。」
我点头
「那罗杰恩回去的话，小不点不就很有可能会见到罗杰恩吗？」
「依照他的个性，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避开，他根本不喜欢孩子却还要假装自己很爱孩子，要不是因为小柔真的太善良了，不然怎麽可能还会对爸爸这个角色产生好奇？换作是我，就当作他死了。」
「只是....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但就是不能没有小柔，她是我人生的希望，是我的一切。」
说起小不点，她再次哽咽，我搂着她的肩膀释出安慰。
「......我不想要跟他有任何肢体接触......」玥月琴撇过头，黑长发遮挡住她的表情「想到就觉得很恶心。」
真的很恶心！在外面有过那麽多的女人，现在为了巩固地位才想到自己的老婆。恶心、低级、龌龊！听完这些故事，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
「现在小不点人在哪？还在欧文董事长那边吗？」
她点头，看了眼手机「没意外的话，小柔应该在上课吧？但下课回家可能还是会回到他们那边，除非我想好该怎麽做，不然小柔现在是他们的人质。」
「玥月琴，」我摇头「你的人生怎麽会跟这麽多恶心的人交集在一起啊？」
她歪头苦笑「典型的遇人不淑吧！」
「那个......我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问，但...你既然不爱这个人，为什麽不跟他离婚？这麽说好了，是『不能』离婚？还是『不想』离婚？」
玥月琴看着我，
「我不晓得。」她缓缓说道「我们并不是相爱结婚，虽然我不爱他，但我们之间有法律及婚姻关系，再怎麽不想承认，小柔的DNA里还是有罗杰恩那个渣男的基因。我们之间的情感、婚姻的连结不在於『爱』或是『孩子』，我和他走到这一步都只是交易、各取所需而已。」
「当初结婚不是我的意思，我猜...要离婚大概也不是我能作主的事。罗杰恩需要我在家族里巩固位置，所以他即便再怎麽不愿意还是得和我维持法律上夫妻的关系，他不可能会放我走，除非......」
「嗯？」还有後路？
玥月琴抚着下巴思考「这个机率很小，除非他能找到替代我的人，一个董事长点头的新老婆，那样的话我的存在就没有意义，我不主动提他也会主动和我离婚。」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罗杰恩很恶心。
「我之所以没有离开他......」她仔细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依赖吧。」
依赖？
「这个『依赖』不是对他的依赖，而是我长年以来的所有生活步调、工作。我的人生、我所熟悉的一切都在欧文里发生和进行着，这不是一件说断就断、那麽简单的事情。」
「所以你是说你没办法抛下现在优渥的生活还有集团夫人的头衔吗？」
她苦笑「在你看来我是那麽肤浅的人吗？虽然我不像欧文集团那麽有钱，但脱离他们维持现在的生活品质，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
我扁嘴「那不然你指的是什麽？」
「我害怕改变。」她轻声地说「我害怕失去。」
「你见过我私下的样子，我并没有像外表那样勇敢无惧。」
「我喜欢很多事情、渴望很多事情、幻想很多事情，同样的，也压抑很多事情......」她看着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说「最重要的是，我在压抑自己喜......」
「嗯？」
我等着她说话，她却笑着摇头说没事。
「但很矛盾啊，你愿意为了小不点放弃所有，那为什麽不能为了小不点放弃你现在熟悉的生活？」
她苦笑，「等你哪一天足够理性、成熟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在跟什麽样的现实做拉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