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皓的话让林乐舒一个机灵,脑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确实,以这学校推广怪谈的态度,如果怪谈会成真的话,那不只是她,岂不是众人皆有危险?
「苏成皓,你认为有什麽办法让大家都不再聊这个吗?」
只要大家都不再谈论,怪谈自然就烟消云散,林乐舒下意识地向苏成皓探询。
「怎麽可能?」
苏成皓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比起关心别人,你应该先保护好自己。」
「噢!」林乐舒恹恹地垂下头,虽然只上课几天,但如果有认识的人卷入这场事件,她必定会良心不安。
仔细想来,从她进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似乎就诸事不顺,彷佛有什麽正在酝酿,一波接着一波,就好似有什麽力量刻意安排似的。
林乐舒忍不住又问:「你上次是怎麽度过一个月的阿?」
「那次很顺利。」苏成皓思索着说:「与这次相比毫无参考价值。」
「阿!」灵光一现,林乐舒又露出笑容:「我想到一个方法了!」
「喔?」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广被传诵的怪谈越可能有强大的力量,那我们就来蒐集校内的知名怪谈吧!只要能事先掌握,就能想办法解决。」
就像她屋子里的居住须知一样,如果能找到破解方法,那所有的人都不会受到波及。
「确实是个方法。」苏成皓看着兴高采烈的林乐舒,似乎受到她情绪感染,也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就分头行动吧。」
说到做到,之後几日,林乐舒有事没事就会试着把话题导向怪谈。
同学一号,杨思宁,坐在她前方的辫子女孩,甜甜一笑:「原来乐舒喜欢听这个阿。」
「也不是那麽喜欢......」
「最常听到的怪谈,自然是阶梯传说啦,通往顶楼的楼梯,在走的时候绝对不可以数出来,否则会多一阶喔。」
「喔喔!」林乐舒赶紧笔记下来。
「我也要说!」突然凑过来的是同学二号,艾恩,一个坐在她左方的眼镜男孩,为了营造气氛,还先推了推眼镜才开口:「三楼靠左侧的女厕,在下午的时间绝对不能在洗手的时候照镜子喔,否则会被拉向异世界的黑洞!」
「......」这里就是异世界了,被系统拉过来的林乐舒一边想一边纪录。
说到系统,她强烈怀疑自己被放生了,虽然知道信先生应该很忙碌,不过除了她主动召唤还在一大早姗姗来迟的那次,信先生对她根本完全不闻不问。
那边艾恩还在继续说:「所以说女厕就是危险,男厕就很少有怪谈,安全多了,欢迎女同学主动前往......唉唷!」
敲他一记的是同学三号,坐她後面、热爱运动的好手,杨赋斌,他一脸黑线:「你在胡言乱语些什麽?」
「我在帮转学生推广我们的校园文化阿。」艾恩理直气壮。
「真难得。」杨赋斌一愣,看向林乐舒的眼神也随之改变:「那我也贡献一个吧,听说在体育馆如果遇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光头矮子,一定要跟他说今天体育馆没开门,不过我天天去,也没遇过一次。」
「......」她是不是被误会成怪谈少女之类的生物了。
在众人七嘴八舌下,林乐舒写了一堆凌乱的笔记,至於于远心,她打从心底不相信这些,所以只是坐在一边看热闹。
至於跟苏成皓讨论後,被苏成皓一句「你纪录的这麽零碎,时间地点鬼怪都不全,要怎麽对症下药,找到破解方法?」导致一语惊醒梦中人,那已经是几天後的事了。
除此之外,这几天倒是过的很顺利,既没真的遇到怪谈,就连居住须知触发条件的频率也大幅降低了,每天只要喂食似乎正在长耳朵的小芝麻喝一堆水就好。
一切种种,都彷佛正迈向和平的每一天,林乐舒原本提心吊胆的心也逐渐平静。
「叮咚。」
星期六一早,门铃声响起,林乐舒刚换好衣服,疑惑地走到门前查探。
猫眼中,来人金发碧眼,一身白色大衣,端着亲切的笑脸,正是左藏昱。
「老师?」林乐舒推开门。
「早,我来探望小芝麻了。」左藏昱笑着说。
「阿......」小芝麻只有日落後才会出现,林乐舒正想请左藏昱晚一点再来,身後便传来「咪呜」声。
什麽?到底是有多爱左老师啦!
目瞪口呆的看着小芝麻凭空冒出来,快活的扑向左藏昱,就连小尾巴都甩的飞快,林乐舒一时之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该怎麽形容呢?看着左藏昱跟小芝麻和乐融融的一幕,她有种自己是抱走别人家小孩的坏婆婆的感觉。
与此同时,隔壁门也跟着打开,穿着整齐的苏成皓走了出来。
「早安!你一大早就要出门阿?」林乐舒跟苏成皓打了声招呼,有些疑惑。
「不是我,是我们。」苏成皓理所当然地说:「该买早餐了。」
「阿?」
林乐舒一愣,这是苏成皓主动跟她提出邀约?不过左老师就在一边耶,小芝麻也在这里活蹦乱跳中。
「看来是我太早拜访了。」左藏昱露出抱歉的笑容:「没关系,你把小芝麻的食物给我,让我来照顾它,你们可以安心出去。」
「唔,好吧。」
虽然有些不放心,但看着小芝麻那亲热的模样,也罢,就让他们独处吧。
林乐舒装了一大瓶蜂蜜水拿给左藏昱,锁门之际,她有些不放心地说:「我不确定它能离家门多远喔。」
「没问题,我不会离开这层楼。」左藏昱从善如流的说。
走在街上,林乐舒一边吸着买早餐顺带购买的牛奶,一边後知後觉的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因为听到左老师的声音,所以直接把她拉出门。
「那个黑团在白天出现。」苏成皓皱着眉头说:「或许,金毛老师因为某种我们不知晓的原因,能够影响到规则本身。」
「那、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有问题?」林乐舒瞪大眼睛。
「不知道。」苏成皓耸耸肩膀:「你晚上再观察看看就能得到答案。」
「喔。」
事实证明,苏成皓的话语某种程度上,有乌鸦嘴的功能。
当晚,才刚洗澡完毕,时针尚未来到晚上九点,林乐舒就被眼前的画面弄得脸色青白。
不知何时,客厅洁白的墙面突然涌出斑驳血痕,那血痕逐渐堆聚成文字,密密麻麻的只有一句话。
「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