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暄?哲暄,是你吗?」四周一片白茫茫,简雨玹推开房门,看见一名穿着一身白T、白裤的男子就坐在床沿,神情极温柔的、一瞬也不瞬凝视着睡得正香甜的女儿。
望着女儿酣睡脸庞的眸里,彷佛有着隐约的水光在闪动,摸抚着那小小软软的手心,似是升起无限的愧责在眼眶中打转。
下一秒,男子缓缓抬起头,朝她投以一抹柔情似能渗出水的笑容:「雨玹。」
他深情的目光和语气,让简雨玹觉得自己的心被一股热流给涨满,整个人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包围。
「......哲暄!」真的是你?凝望着他那张饱含深情的英俊脸庞,简雨玹咬紧下唇,眼眶迅速红了起来,水气逐渐在眸底聚集,模糊了视线......。
「谢谢你......」叶哲暄有着温和线条的下颚微扬,超载的款款深情自嘴里流泄而出,手里仍握住有如稀世珍品般的小手,不舍得放开。「谢谢你给了我这个宝贝。」
简雨玹用长指抹去脸上如断线珍珠般滑落的泪滴,不忘挤出一弯笑弧。「对,这是我们的宝贝,叫芮芮。」她要为自己和她所爱的人,努力绽放如花灿笑一朵。
「是个可爱的小宝贝。」叶哲暄当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全名叫叶芮安,芮是简雨玹钟情的,安则是他打从心底属意的。
「是啊,有她在身边,就像你一直都在。」泪意再次蠢蠢欲动於眸底蓄集,这次她没能忍住的崩溃落下。
「对不起......」叶哲暄眼中迅雷不及掩耳的染上一层薄薄雾气,语调搀和着几不可察的哽咽。
「对不起什麽?」简雨玹胸口霎时如被一块大石头压上似的沈甸甸。
「对不起,无法陪你走到最後,让你受罪了。」她那不停滴淌的眼泪就像落在心口的岩浆,烫得他心疼。
叶哲暄忽然有股强烈的冲动,想将她拥入怀里,轻柔的替她拭去脸庞上的泪痕,可惜一切注定是他穷极一生到不了的永远,只能苦涩的收手。
为什麽有一股淡淡的哀伤满溢在他眼底,一阵忐忑袭上心头,简雨玹莫名抗拒的直摇头。「我不要听你这麽说,你会好起来的!」
她想立即飞奔到他怀中,无奈怎麽就是无法来到他面前。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爱你,却无法触碰你。
简雨玹慌了,心脏一阵抽搐,像是被人紧紧用力握住一样,一种无可逃脱的窒息感让她顿感呼吸困难,有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好好照顾你自己......」叶哲暄幽幽吐出的叮咛,宛如最後的交代,身影逐渐转淡透明。
在消失之际,满是不舍的睇视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小宝贝,要帮爸比好好照顾妈咪喔!爸比爱你!
简雨玹焦急的张开手臂想抓住叶哲暄,眼泪更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溃堤放声大喊:「不要!哲暄你回来!」
「雨玹,我爱你......」
「妈咪!妈咪!」耳边传来女儿的叫唤声,像团迷雾困住了她,眼睁睁看着叶哲暄有如一缕云烟自她指缝中流走。
伴随女儿不间断的声声呼喊,一道亮光自她眼前铺展开来,正当她感到刺眼时,下一刻,女儿忧心的神情让她眉心微蹙。
「芮芮?怎麽了?」她不解的问。
「妈咪做恶梦了吗?哭哭了⋯⋯」叶芮安伸出小小的手掌,轻轻抹掉她哭过的痕迹。
简雨玹唇畔扯出哀伤的弧度,这才发现眼角微有湿意,拽着一颗失落的心,心情同样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