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江梓曦一大早就到补习班报到，她到的时候整间教室依旧只有她一个人。她见怪不怪，拉开自己座位的椅子坐下，从书包里拿出讲义开始做题。
几分钟後，温睦慕竟难得早到了。
「睦慕，你今天很反常啊。」江梓曦故意往教室後方看了看，「白翊学长没那麽早来。」她摆了摆手，又一头埋进题目里。
温睦慕拿讲义敲了一下江梓曦的头，「你白痴啊，我是特地早来找你的，我就知道你又那麽早到了。」
她微愣，「找我？」
温睦慕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把书包往座位一放，便到江梓曦前桌的位子反身坐下，「我们今天来聊点不一样的。」
「什麽啊，这麽神秘。」
温睦慕美眸微勾，单手撑头看她，「你也差不多该正视杨源皓的事情了吧，别跟我说你完全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我才不信。」
嗯，她也不信。
要说她完全没察觉那绝对是骗人的，但他除了偶尔会拉近彼此物理意义上的距离之外，也就没别的了。既没有明白表达喜欢，也没想试探她的看法。
老实说，她还真看不懂杨源皓在想什麽。
「那你呢？你对他的感觉是什麽？」看出她的若有所思，温睦慕直捣黄龙，「更直白的问，你喜欢他吗？」
喜欢吗？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各种跟他相处的点滴。第一次见他时，她的不知所措、他温柔的嗓音、他替她解题时的循循善诱、游泳比赛时的拥抱……，要不是这麽清晰的想起，她根本不会发现自己默默记下了这麽多与他之间的回忆。
这是喜欢吗？她不知道。
「喜欢又怎麽样，不喜欢又怎麽样。」她悠悠地说了这麽一句，声音听上去有些闷。
「什麽怎麽样，江梓曦你笨啊，好不容易有这麽一个人能陪在你身边，你为什麽要这麽消极？」明明在旁人眼里，他们只差一个问句就能在一起，但他们却就此停滞不前。她看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在磨蹭什麽。
「我不是说过吗？我怕太多的如果，如果我其实不喜欢他呢？岂不是白白耽误了人家的青春？」而且他这麽好，好到不值得为她驻足。
但江梓曦不知道，对他而言，她才是那无上至宝。
温睦慕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换个问法好了，你喜欢程柚学长吗？」
她摇头，「我一直把学长当作聊得来的朋友，其他的话就太多了。」
「看吧，这就是差距。」对上自家好友略显疑惑的眼神，温睦慕进一步解释，「当我问你喜不喜欢程柚学长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说你们只是朋友，但当对象换成杨源皓的时候，你却一点也不肯定。」她薄唇微勾，「承认吧，你喜欢杨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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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结束了，温睦慕的一席话让江梓曦难得在上课时频频出神，最後连老师交代了什麽作业都忘得一乾二净。
喜欢吗？她以为在何日阳之後，她再也摸不清什麽是喜欢。
「梓曦，你怎麽了？」杨源皓停下脚步，「我看你一整天都漫不经心的，出什麽事了吗？」
她微愣，赶紧露出笑颜，「没事啊，我只是在想等等吃什麽。」随意找个理由搪塞，他真的会相信吗……不会追根究柢吧。
杨源皓低低地笑了，笑声爽朗澄净，「真是的。」大掌不由自主地覆上她的头，宠溺的话语又红了她的脸庞。
他们俩继续走着，江梓曦刻意放慢了脚步。她看着杨源皓的背影，细细描绘喜欢的轮廓。
这是喜欢吗？她不断问自己。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落下的步伐，她赶紧走回杨源皓的身边。逆着暖秋的稀微阳光，她看着他棱线分明的侧脸、好看的五官、灿烂到令人脸红心跳的笑容……，每一个部分都是他。
她的感觉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杨源皓。」鬼使神差地，她再度停下，扯着他衣服的一角，模样看上去像极了撒娇，「你觉得……喜欢一个人，该是什麽样子？」
杨源皓的心跳漏了半拍。
看着女孩微微侧过的脸，想起自己和她之间的同时，脑海里却也浮现了程柚的影子。
於是他说：「大概是和罗密欧跟茱丽叶一样吧。」壮烈而悲凄。
真烂的答案，他默默吐槽自己。
其实他眼里的爱情，不过就是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