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起做完巧克力,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待在房里一边闲聊一边吃成品。
「呐,安定,你觉得情人节要涂什麽颜色的指甲油比较好?虽然说这种情人之间的季节,应该比较适合樱花花瓣的浅粉色,但毕竟是如月,果然还是桃花粉比较好吧?你觉得呢?」
「……」
「安定?」清光停下滔滔不停的嘴,唤了一声魂不守舍的搭档。
安定回过神来,「怎麽了?」
清光狐疑地反问:「我才要问你怎麽了吧?刚刚跟你说话你都没在听。」
「没事,只是恍神了一下。」安定摆手,「所以你刚刚说什麽?」
清光叹口气:「再恍神我就要逼你说出来哦。我刚刚只是在想,情人节那天要涂浅粉色的指甲油好,还是桃红色的好?你觉得呢?」
「你怎麽突然想换颜色?」安定反问。
清光把手举在眼前,细细审视每片指甲:「因为想要变得更可爱啊。」
「为了给主人看?」
「不管是主人还是喜欢的人都好,比较可爱比较会让人喜欢嘛!」清光兴致一来,凑到安定正前方:「你要不要也涂点指甲油?会变得更可爱哦!等等一起去万屋挑颜色吧!」
「等、等等!清光!」安定连忙制止过度兴奋的清光。
「是、是。」清光失望地坐回原地,「安定真是不可爱呢。」
「说起来……」安定喃喃:「冲田君有吃过巧克力吗?有庆祝过情人节吗?」
清光苦笑着否定:「不可能吧?他不喜欢那些洋人的东西啊。再说,等到国外的东西真正风靡日本,他也已经卧病在床了吧。」
「也是……」安定瞅着掌心的那一块巧克力。「但明明那麽好吃……」
「安定你果然很喜欢冲田呢。」
「咦?」安定眨着蓝眼,眸里写满不解。
清光解释:「你看嘛,巧克力通常都是送给喜欢的人啊!你现在不就是想要送给冲田吗?代表你很喜欢他啊!」顿了一下,清光又问:「如果今天他愿意接受,你也有办法给他巧克力,你会送他吧?」
「怎麽可能啊!冲田君再怎麽说还是我的前主人啊!」
清光的红眸一闪:「所以不是主人就可以了嘛。」
那晚,清光做了一个梦──很不真实,却又很真实。
梦里,以他的视角看见身穿制服的安定,自己也同样穿着制服。他们似乎是某所学校的学生。
安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清光,今天是情人节,我做了巧克力哦!」
闻言,清光的心脏不自觉地加速跳动,就像是个娇羞的少女。「哦?怎麽突然有兴致做巧克力?」
「嘿嘿,其实我想要送给楼上的冲田学长。」安定露出腼腆的笑容。
「……冲田学长?」
不知道为什麽,清光顿时觉得心里有什麽地方崩落。
「对啊,只是不晓得他喜不喜欢就是了……」安定紧张地抓紧巧克力盒。
清光举起手,研究起自己的指甲,边道:「送看看不就知道了?加油啦。等你的好消息。」
「清光你有要送谁吗?」
「你送完就告诉你啦!赶快去吧,快上课了。」
望着安定离开的背影,清光把手偷偷伸到抽屉里,悄悄拿出里头的东西,一盒巧克力。上面还贴着「大和守安定收」的便条贴。
指甲留恋地划过盒子。不用照镜子,清光也知道自己的脸看起来有多丑陋。是那种名为嫉妒的丑陋。
把巧克力推至抽屉最内侧,清光起身,往安定离开的方向走。几乎是凭感觉的,他觉得安定会约冲田到顶楼。果不其然,就看见那两人。他躲在柱子後方观察。
「大和守学弟,怎麽了吗?」冲田问──那个人,就和清光记忆中的一样,不论是相貌或是声音。彷佛他从未离开、彷佛他们从未离开。
「嗯…我、我有做一点巧克力,想请学长嚐嚐。」安定紧张地递出巧克力盒。
收下礼物後,冲田笑得极为温柔,手放到安定的头上:「谢谢你,我很开心哦。」
「……喜欢。」
「嗯?」
「冲田学长!我喜欢你!」安定彷佛下定决心似地吼出。
冲田先是似乎没想到般瞪大双眼,然後又一次露出笑靥:「我也是。」
安定愣愣地看着男人:「咦?」
「所以,我们交往吧。」
那一刻,清光觉得两人身边围绕着粉红色泡泡。两人的笑容是那麽的灿烂──这更显得他的不堪。他紧咬下唇,指甲用力掐在手臂里,头也不回地跑开。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喜欢安定──不只是搭档的喜欢。也因此,在此时此刻会如此心痛。
清光瞪大眼睛,眼前的景象不再是校园,只是他和安定睡的房间──那家伙就在旁边,均匀呼吸着,显然沉睡。清光垂眸。然後走出房间。
安定一醒来,就发现清光全身蜷缩在角落里。见此,他上前慰问:「清光,你怎麽了?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今天没睡好。」语毕,清光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到你睡的那麽开心,还真让人忌妒啊。哦对了,你赶快换衣服吧,主人派你和堀川他们去采集资源。」
「咦!你怎麽不早点叫我起来啊!」安定开始手忙脚乱,一旁的清光没好气:「你以为我没叫过吗?你根本叫不醒啊。」
换好出阵服後,清光突然叫住他。一盒巧克力放到他手上。
「咦?为什麽要给我巧克力?」安定不解问到。
「你昨天不是做了这盒巧克力说要送人?带着去吧。」
安定更无法理解:「但是这跟采集资源有什麽关系?」
「去了你就知道了啦!」清光用力把安定往外推:「快去集合了,就剩你一个!」
「啊、哦!」
人离开後,清光像泄了气的皮球,继续龟缩在角落。这次采集资源,是他和主人要求的。没什麽目的,就是想让安定开开心心地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冲田。
即使嫉妒到不行,他还是想要看见安定开心的样子。即使心痛到无法忍受,也没关系。
可是啊,就在安定回来之前,让他保持这副消沉的模样吧。
虽然他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总是努力成为最可爱的一把刀,看起来总是自信满满,但其实,看起来越是自信,心里就越是没有自信……老是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再也不被需要。例如主上不再需要自己、例如安定不需要自己。
每当想起这些事,他的心像是被拧起一般疼痛。
到了采集资源的地方,安定的心一沉。这里是1863年的京都,这个时间,大概可以说是冲田人生的巅峰。同时,也是肺结核发病前一年。
「呦,大家,我先分配一下大家要蒐集的资源,接下来就分开行动唷!」队长陆奥守吉行在前方指挥,分配完後大家就各自散开。
好不容易采集完,安定抱着大大小小的材料往集合处前进。
「前面这位小哥,」
身後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安定僵硬地转头,果然是冲田总司。
「冲──总、总司……」
印象中那张脸的主人手上拿了一个盒子,是安定被迫带来的巧克力。「小哥,这是你的东西吗?」
「啊、是的!」
「小心点,别掉东西了。」冲田上前,把盒子放到他手上。「说起来…你看起来有点眼熟……看你穿的衣服,你应该也是新选组的吧?」
「这个……」
「怎麽会被叫来搬这些东西呢?最近也没听说要用啊……总之,我来帮你吧。」
安定不好意思地摇头婉拒,没想到刚被放到手上的巧克力盒摔了下来,落在地板、一颗巧克力滚到出来。
「这是……西方人的巧克力吗?」
安定心中警铃大作。「这……」
冲田恼火的挠挠後脑杓:「虽然是西方人的东西,但之前曾经有人给我过,不得不承认是相当好吃的东西。」他蹲下身,把盒子和剩下的巧克力装好,重新放回安定手中。「我也有听到街坊少女说今天是洋人的情人节。别糟蹋女孩子的心意了。」
「谢谢总司!」安定停顿,「但这是要送人的……」
「嗯?」
「没事!谢谢总司!我先离开了!」没有多作滞留,安定赶紧跑回集合地。他顿然理解清光的异状:清光肯定是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有冲田在的地方,所以才要他把昨天说要送人的巧克力带着。
他现在好想要赶紧回去。
到了集合地,发现其他队员早已在那里等待。
「大和守先生,发生了什麽事吗?」堀川国广上前问。
「没事,我们赶紧回去吧。」
回到本丸,安定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拉开门一看,房内的灯没有打开,一团人影缩在角落。安定担心地皱眉,把灯打开来,发现清光蜷缩在墙角、就和早上一样。
「清光?」安定唤道。
「……」
安定担心地凑过去,仔细一看,发现清光已经沉沉睡去,脸上明显有着哭过的痕迹。
「真是的。」安定露出一抹苦笑。他拉了一张被子,盖到清光身上,自己则坐在旁边。
他都忘了清光总是一个人不安着、一个人胡思乱想。这次大概又乱想他要把巧克力送给冲田吧?
「……唔,安定?」
「清光,你醒了。」安定的眉头皱着,反而让清光困惑:「怎麽了?不是好好把巧克力送给要送的人了吗?」
安定大大叹口气:「清光真是一点也不聪明呢。」
「笨蛋安定,你说什麽!」清光不禁感到火大──自己努力成全对方,却反被骂笨蛋,实在太没理了!
「我说──清光一点也不聪明!为什麽会以为我想送巧克力给冲田君呢?」
清光反驳:「你难道不想吗?」
安定莫可奈何地叹气,缓缓解释:「首先,我再也没办法遇到冲田君了,所以我根本不会想过要做来送给他;第二,我一直以来对他都是仰慕,不是那种『喜欢』;最後,有你在我身边,我又为什麽要送给冲田君?」
「……我?」
清光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和傻瓜一样。傻得扬起嘴角。
「不然还能有谁呢?」安定不禁为清光的傻感到无奈。「你该不会昨天晚上为这件事想了一整晚,才没睡好吧?」
「才没有呢!我只是…做点梦而已……」
「梦到什麽?」
「…梦到你向冲田告白……」发现自己做了无意义的多虑後,清光气恼地揉乱一头长发:「啊啊啊,真是的,害我变得一点也不可爱了啦!」
安定贼笑着凑近,然後嘴唇贴上目的地──清光的嘴唇。体会到那个触感,让清光的脑袋一瞬间停摆,直到安定离开、坏心眼地问句:「现在知道我的巧克力要送谁了吧?」後才回过神。
「笨蛋安定!」他红着脸、气鼓鼓的。
「好啦,先说哦,我的巧克力摔掉了,所以昨天那盒已经没有了。我再重做送给你。」安定起身准备到厨房,忽然衣角被清光拉住。
低头一看,那人只留头顶给他看,但耳尖却含着粉色:「摔了就算了吧,反正已经接收到你的心意了。再、再说,我也有做要送给你的…就拿那一盒过节就好了。」
安定噗哧一声笑出来:「清光果然很可爱呢。」
「被你说可爱真是高兴不起来啊……」
不过若是照镜子一看,便会发现嘴角写满了开心,红眸里神采奕奕。
*
结果一直拖延,现在的进度维持再Delay一天的状态
咳咳,很努力写了冲田组,好不好看我也不确定......
不过我有努力要让他们很甜很甜--因为昨天花丸(第五集)後半实在是虐到我了
清光那句:「怎麽这个时候你却不在啊,安定?」
总之明天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