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连串昏天地暗的准备期末考过程，转眼间我上大学後的第一学期就结束了，接着到来的是寒假。
放寒假之後我就回桃园的家住了，大佑也是，所以我们依然维持着常常见面的频率，只是地点从台北搬回桃园而已。
这天我跟大佑约在外面吃早午餐的时候，他拿起手机叫我看：「艾比学姊说要办寒假社团聚会，去吗？」
「我敢不去吗？」我笑着说。
而且我突然想到，我跟大佑复合的事好像没有正式跟艾比学姊还有奕凯学长说过，我们两个也不是那种会在社交软体上高调晒恩爱的类型，严格来说，可能还有很多在外地念书、寒假还没见过面的共同朋友不知道。
「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提早跟他们报备一下啊？」我都怕现在才说会被他们骂知情不报呢。
「不觉得惊喜要当面给才精彩吗？」
「我觉得你根本是想害我⋯⋯」
社聚地点是选在车站附近的一家简餐店。
在我强烈要求之下，我跟大佑决定在社聚开始前十分钟先到达现场，这样有最大机率能先遇到艾比学姊和奕凯学长，来最小化我们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应该吧。
果然，我们一走进店里就先看到艾比学姊跟奕凯学长已经坐在里面聊天了。
「小暮、大佑！好久不见！」艾比学姊热情的给我一个拥抱。
「你们怎麽这麽早就来啦？」奕凯学长也笑着跟我们一一打招呼，「唉唷，我们的社长和副社长这次没上次那麽尴尬了喔，现在可以当学弟妹的表率了。」
听到她这麽说，艾比学姊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我们：「你们⋯⋯感觉不对劲喔。」
艾比学姊的直觉也太可怕了吧，不像迟钝的奕凯学长还在那边「什麽不对劲？」。
「学姊是说这种不对劲吗？」大佑大方的直接牵起我的手，帮我把我不知道怎麽开口交代的事，用一个动作通通交代完了。
「真的吗！你们在一起啦！？」艾比学姊看起来很为我们开心的样子。
「喂，什麽时候的事啦？都不用跟学长姐报告的喔！」奕凯学长虽然这样说，但漾着大大的笑容。
「我怎麽不知道社规有说社员在一起要跟学长姐报告。」大佑笑着说。
「而且也没有很久以前的事，本来就是想说寒假见面时要跟你们讲的。」我在旁边补充。
「小暮，无论如何，太好了。」艾比学姊拉着我的手，一边用只有我听得见的音量跟我说：「看得出来现在的你比以前还要幸福、快乐很多，那我就放心了。」
「谢谢你，学姊。」
我们几个聊着聊着，其他人也陆续到场，这次社聚邀请的是艾比学姊那届、跟我们这届的社团干部，我们这两届的社员在艾比学姊他们的带领下，应该是最熟、感情最好的两届。
我坐在位置上跟其他社团夥伴聊天、顺便等大佑帮我点餐的空挡，注意到乔乔朝我走了过来。
我其实没想到她会来，更没想到她会主动找我说话。
「小暮，我有话想跟你说。」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安。
「又要质问我什麽吗？但我不想在社聚跟你吵架耶。」我笑眯眯的说，但话里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
她果然表情一僵，不过很快又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可以借我一点时间吗？拜托。」
她这麽低姿态的样子确实很少见，而且尽管只有在场少数人注意到我们的对话，我还是不想把聚会搞得尴尬，就跟她一起往店外走了。
「好了，你想说什麽可以说了。」
「我⋯⋯」乔乔咬着下唇，感觉上犹豫了一会：「我想为那天打给你的事道歉，我不应该迁怒到你身上的。」
我有点讶异她会这麽乾脆的道歉，毕竟在我心中，她从来就是把爱情放第一位。
「是刘宇敬要你这麽说的？」我直觉先想到，只可能是因为刘宇敬，她才会向我低头。
她的脸色稍稍有点变了，「我跟阿敬确实有因此起过争执，但决定要说这些的是我。」
「除了上次，我还想要为过去的种种跟你道歉，包括我们还是朋友的时候。」
我知道她指的应该是喜欢上我喜欢的人，这件事。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现在说这些，我跟你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的样子了。」我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就是吃软不吃硬，她一但态度放软我就很难板着脸。
「我知道，我也没有想过道歉了就会改变什麽，只是我认为这是我欠你的。」她的视线并没有放在我身上，「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对於他来说，我什麽都不是，所以我只是很嫉妒你而已，才把自己的不甘心发泄在你身上。」
我不知道乔乔跟刘宇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但这是她第一次向我诉说这些，所以我就只是听着，没有回话。
「之前，我觉得你跟大佑交往，阿敬就会放下你，或者让你知道艾比学姊跟阿敬的事，你就会放下他，所以说了或是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我很抱歉。」她看着我，眼神很真挚，「这一次，我是真心的祝福你跟大佑。」
「谢谢你。」最後，我只说了这些。
我知道她并不需要我的原谅，而我也不想说出违心的原谅，这已经是我跟她之间能达到最好的平衡了。
在我回到座位後，大佑悄悄的问我乔乔有没有为难我。
「没有，她还跟我道歉了，说祝福我们。」
「看来她也想通了一些事。」
「我不知道，我没有多问，我实在不是很想掺和进她跟刘宇敬的事。」
「刘宇敬的所有事，我都不想让你掺和进去。」
「看来以後提到他，我男朋友都要吃一次醋了。」我笑着往他手臂上靠。
「你以後还想常常提到他？」大佑不满的捏了我的脸。
「喂喂喂，不要以为你们是社对就可以公然放闪喔。」奕凯学长大声的说。
全场的视线焦点瞬间全部集中到我跟大佑身上，搞得我很尴尬。
看来，想要最小化成为目光焦点的要诀，根本不在於抵达时间点，而是在於吕奕凯这个最不稳定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