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弗陵毕业典礼当天，他和江雨凝一同到会长室收拾东西。
「学长。」江雨凝突然叫他，用力深呼吸几次後才继续说：「我们分手吧。」
闻言，秦弗陵继续收拾文件，不见丝毫停顿。「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他的语气平稳，没有任何惊慌失措，依旧是如此的高傲且富自信。
「当然。」她江雨凝也是人，抗压性有限，接近一年以来的心灵压力早让她疲倦不堪，在一起的痛楚远已超过快乐，就算她不曾後悔，也无法再负荷。
原本以为在一起能改变些什麽，但事实上什麽也没变，学长依旧如同王者一般站在高处，两人的距离从来没有拉近，就算曾经有过，却也只是「曾经」。
「为什麽？」
面对秦弗陵冷淡的语调，江雨凝突然感到一阵好笑，原来自己也开始不在乎这些了。
「因为很累。」她的口气如法炮制的冷静。
和他在一起，她早就变得不像自己，整天想着他的身旁是不是梓婷学姊、又或者是其他女生，她真的讨厌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而且就连眼泪在夜晚也变的不值钱。「我时常在想，学长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江雨凝苦涩地勾起嘴角。「不过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很喜欢秦弗陵，而他对她的喜欢有没有及她的百分之一可能都是问题，所以他此刻才能够如此淡定。
如果在一起的两人彼此只剩折磨和回忆的美好，不妨放手，让大家都好过一点，不是更好吗？
心灵的解脱让江雨凝蓦然一笑。或许他们本来就不适合，而梓婷学姊才是与他匹配的那名女子、最了解他的人。
如果她没记错，他们两人似乎还考上同所大学。
「你有曾经想过我的心情吗？」秦弗陵抿着下唇，似乎非常的压抑，但她知道他是在隐忍不耐烦的情绪。
原来和她说几句话，他就快受不了了是吗？
「不知道。」江雨凝耸肩，反正这些都不重要了。「但我知道我们不该再勉强自己。」
秦弗陵已将所有东西都放入箱中了，原来到最後她连那些东西都不值。
「如果你还是因为梓婷的关系无理取闹的话……」停顿几秒，他头也没抬地说：「那就随你吧。」
那就随你吧……？
或许这段感情里，从来就只有她一人。
一人的悲欢离合，一人的曲终独行。
「嗯。」江雨凝颔首，向他道别。「那就这样吧，学长。」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哭，连卫生纸都准备好了，结果从头到尾，一滴眼泪也没有落下。
不知是自己也像秦弗陵一样冷血了，还是变坚强了？
秦弗陵，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江雨凝无声的在心底问了一次又一次，没有答案也没有回应。
直到毕业典礼的烟火施放她才回过神来，绚烂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下忽明忽暗，最终仍旧烟消云散──就像爱情一般，短暂、绚丽，也迷失在黑暗之中。
两人的承诺，如同泡沫。
蓦然回首，那人早已不在灯火阑珊处。
这样也好，反正她明天就要启程去荷兰了，任何美好的事物对她而言都是负担与奢侈。
再见了，秦弗陵。
「雨凝，想留学何不到其他大国，为什麽想去荷兰？」三哥在她申请时问过她。
江雨凝笑而不语。
她想走过的路、看过他看过的景色──即使她决定放彼此自由，却依旧难以真正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