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心脏的位置——苏婉凝。
周子兼真的跟我以为的差很多。
虽然打从他帮了我之後，他在我心里的形象早已晋升不少，可是真正改变我对他看法的，是我请他吃晚餐的那天。
他有种很奇怪的魔力，明明，那天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认识彼此、第一次一起单独吃饭，可是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我却很放松，丝毫不感到不自在，甚至一不小心还跟他说了很多关於禹昊的事。
是我很意外的结果。
尽管我起初请他吃饭的念头是不对的，可他却一点也没有苛责我，反倒过来开导我、安慰我，让我原先那些歉疚的念头褪去不少。
一下课，杨钰柔便吵着要我去福利社替她跑腿，自个儿留在教室抱下节数学课小考的佛脚。
「嗨，又见面了。」
当我正要打开冰箱门之际，映入眼帘的是周子兼灿烂的笑容。
「周子兼？你怎麽会在这？」
「跟你一样，肚子饿来觅食的。」他晃了晃手上的面包，「也帮我拿瓶牛奶吧。」
「好。」
「在想什麽？」走出福利社，我和周子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什麽。」
「看你这复杂的表情，该不会和宋禹昊有关吧？」
我垂下头，抿抿唇，「嗯……」
「是上次和我去吃饭的事，让他真的生气了？」
闻言，我沉默了一会儿。
那天和周子兼吃完晚餐以後，是周子兼送我回去的。
隔天一早，我以为禹昊会对这件事说些什麽，又或者是表达一些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却没有，甚至一如往常地对我笑，彷佛什麽事也没有发生。
所以，从那天起我和他冷战了。
整整一个多礼拜，我们几乎没怎麽和对方说话。
「看你这样不说话，是我说对了？」
「不是。」我苦笑，「他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反倒是我因为他这样，和他闹脾气了。」
这下子换周子兼不说话了，他手里握着的牛奶盒上的小水珠开始坠下，一滴两滴，渐渐地在水泥地形成了一滩小圈。
然後，我才看见他说话。
「分手吧。」
「什麽？」我错愕地看着周子兼。
「何必这样呢？既然他不喜欢你，那就赶紧和他分手吧，你没必要谈这麽委屈的恋爱。」
「我不要。」几乎是马上，我很快地很坚决地在周子兼把话说完的那一刻告诉他我的答案。
周子兼大概是没料到我会回答的这麽快，表情有些讶异。
「那好吧。」他淡淡地说：「反正你开心就好，我先回教室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知道为什麽，总感觉最後的周子兼似乎生气了。
我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可是……要是我开心不起来却又不想分手呢……那我该怎麽做？」
□
再过一个多礼拜就是圣诞节，我和禹昊就是在去年的圣诞节在一起的，所以对我们彼此而言，圣诞节不仅仅只是圣诞节，也是周年纪念日。
而这几天下来，虽然我们已经渐渐结束冷战，开始会和彼此说话，像往常一样关心对方。但说不上来，我总感觉我们彼此之间还是有些疙瘩在。
所以我并没有向禹昊提起要一起过节的事，而我知道若是我始终没有提到，禹昊肯定也不会主动提起的。
对他而言，我这个女朋友，自始至终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仔细想想，我和他在一起之後，除了偶尔会和他牵手之外，我们俩一点也没有像一般情侣会有的那些亲昵举动。
我知道，他纯粹只是因为我父母对他的好感到亏欠，不希望见到我太难过，所以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
但却又忍不住抱持着一丝丝的，他还是有可能会喜欢我的奢望，想要继续坚持下去。
可是我还应该要继续这没有结果的坚持吗？我……还能要自己这样义无反顾的坚持多久？
「苏婉凝！」
「啊？」
「你白痴啊？」杨钰柔不知道什麽时候伸出手挡在我额头前。
「怎麽了？」我疑惑地转过头看她。
她无奈地把手拿下，指着我眼前，「你是在想什麽想得这麽着迷？这都要撞树了，你还问我怎麽了？」
「抱歉、抱歉，一时之间没注意到……」
「这都要把我给吓死了，依你刚刚那样的状态，简直是行屍走肉，我看呐，要是真给树磕上了，你肯定也没有感觉的。」
「哪那麽夸张啊？」
「哪没有？」她挑眉，「说！你刚才在想什麽？什麽事能让你失神成这样。」
「……没什麽。」
「怎麽可能没什麽？」她两眼直盯着我，像是要给我照个全身X光似的，紧紧攫着我不放，「看你这麽慌张的样子，肯定又是为了宋禹昊的事吧？」
听见关键字，我顿时丧失言语能力，舔舐着下唇，踟蹰着该如何应答杨钰柔的提问。
「不说话？那肯定就是了。」她自顾自地说，并且拉我到树荫下坐下，「欸，说真的，我真的是想不通耶，你到底为什麽这麽喜欢宋禹昊啊？」
闻言，我依然沉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冷冽的寒风卷卷袭来的凉意。那能让我混乱的思绪冷却一些。
「说身高和长相……嗯，好啦，说实话是不差，凭他那张脸蛋，还有高过你一颗头的身高，大概……可以给个九十分吧。」杨钰柔大概是看我又没说话，便开始自作主张对宋禹昊打分数。
「成绩的话……动脑的部分，他那颗脑袋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每次都考第一，还给不给人机会？这下子只得给他个九十八分了，少给的两分是给他进步用的。」她越说越有兴致，「至於运动方面嘛，虽然他好像没到特别厉害，但上次运动会看他跑得还挺快的，应该还能给个七十五吧。」
「糟糕，怎麽这分数打着打着，他的得分好像意外的高啊……」杨钰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点头。
「那你还质疑我为什麽喜欢宋禹昊？」我瞪她，忍不住帮禹昊说话，「他就是这麽好，我才会这麽喜欢他的啊。」
「是啊，宋禹昊真的是挺好的一个人。」杨钰柔托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杨钰柔这究竟是在干嘛？说这些话到底是希望我放弃宋禹昊，还是打算让我继续坚持下去？我不解地看着她。
「可是婉凝啊，还有件事比起这些都来得重要。」
「什麽事？」
「他喜欢的人不是你。」